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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賈崔並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心不在焉道:「被看見了就被看見了唄,那丫頭我上回見了,是個乖巧懂事的模樣,還能出去宣揚不成?」
葉洵笑了笑,「為保證此事萬無一失,還是按照世子的想法行事為好。」
呂澤也點頭,說道:「你那妹妹如今在何處?」
「鎖在屋裡了,她腦子不靈活,總是喜歡亂跑,我索性將她鎖起來,關上十天半月。」
呂澤道:「如此甚好。」
「昨晚上老子守在葉府外頭的士兵讓人給殺了個乾淨,這是怎麼回事?」賈崔擰著眉煩躁道。
葉洵斂著眸,不動聲色在地圖上落筆,說道:「將軍心裡應當清楚,季家從未對我們放下戒心,如今我們的計劃並沒有季朔廷的參與,他如何能夠安心?想來昨日是他動的手,約莫是想派人闖入葉府打探消息,但被外圈的暗衛給阻攔了。」
賈崔嘖了一聲,「取虎符之事必須要快了。」
話音剛落下,忽而一陣大風颳來,吹得窗子撞在了門上,發出一聲脆響,引得三人同時轉頭看去。
葉洵收回視線,說道:「楓葉路先前就有山體泥石不穩固的情況發生,為確保路況安全,我這兩日先派人去探查,待確認無事咱們便動身。」
呂澤道:「我派幾個人也跟著去。」
他戒心很強,葉洵並沒反駁,笑著應了。
眼瞅著要入夏,四月底的風變得凌厲而喧囂,似乎醞釀著一場大雨。
蕭矜站在山頭上,朝著遠方眺望,面前的山重重疊疊,完全擋住了視線,若是沒有這些山,他或許能遙遙看到雲城的城牆上高掛的旗子。
狂烈的風將他的長髮捲起,衣袍翻飛不止,隱隱勾勒出少年精壯的身軀輪廓。
他手中拿著一張信紙,上頭是陸書瑾的字體,只有寥寥幾行字,隨著風的狂舞,信紙不斷翻滾變換形狀。
裴延走過去,略掃一眼,隱約從上面看到「楓葉」二字,他停在蕭矜身旁,問道:「城中情況如何?」
蕭矜微微偏頭,碎發從他的面上晃過,他問道:「你聽說過東風之戰嗎?」
「東風之戰?」裴延滿疑惑,搖頭,「沒有。」
「古籍上的記載,當年一位將領巧借東風火燒十多萬敵軍,贏得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流傳萬古。」
風吹得嗚嗚響,裴延的眼睛有些睜不開,他用手擋了一下,才看看聽清楚蕭矜的聲音,附和道:「真了不起。」
「不知如今的這場風,可否比得上當年東風的風勢。」蕭矜又道。
「我覺著這風倒是挺大的。」裴延道,「不過今兒刮的好像不是東風,應當算北風。」
「……」蕭矜看出裴延並不理解他話中之意,轉頭看了他兩眼,而後道:「我需要大量的火油和糞便。」
「啊?」裴延傻眼。
「人或者是畜生的都可以,越多越好。」蕭矜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計劃必須要改變了,時間緊迫,能找多少就找多少。」
裴延用疑惑的目光送了他一段路,而後趕忙動身去辦事。
楓葉路的地形,蕭矜和季朔廷再清楚不過了,那條山澗路隱秘而幽長,兩邊山體巍峨,道路雖然平坦但是並不寬敞,若是山壁上的泥石當真在不湊巧的時候滑落,他們還真不好撤退。
若是落入了提前布置好的陷阱里,便是無解的死局。
但呂澤和賈崔並不熟知這裡的地形,更沒去過楓葉路,是以並不知道這個情況。
不過呂澤謹慎,特地派了人跟著葉洵的人前往楓葉路探路。
可還沒走到山澗,一股無與倫比的惡臭就順著大風飄來,當場就熏吐了一伙人。
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味道,本非簡單的糞臭,其中似乎還夾雜著醃製了很久發酵出來的氣味,混雜在一起,就形成了令人聞一下就能把味道全部吐乾淨的味道。
這場探查頓時變成了相當艱巨的任務。
葉洵在邊上吐了一會兒,擦了擦嘴,轉眼見呂澤派來的那幾人臭得恨不能馬上暈死過去,便善解人意道:「不如我帶人前去看看,你們在此等候,回去也好交差。」
幾人巴不得立馬撂挑子滾蛋,聽到葉洵的話,當即對他連聲道謝。
葉洵用錦帕捂著鼻子,自己去了山澗之中,方才在遠處時只能聞到臭味,但是走近山澗里,除卻那股難聞的味道,還能聞到一股火油味,是很新鮮的氣味,像剛灑上沒多久。
他神色不改,四處看了看,轉身離去。
「應該是糞車行路時不慎翻了,先回去吧,待過了兩日那些穢物幹了,再清理一下,氣味就不會那麼濃重了。」葉洵說道。
幾人如蒙大赦,趕忙從這滔天的臭味中脫身。
回去將情況一說,賈崔立即說要繼續走驚鵲路,但呂澤卻堅持走楓葉路,兩人因此事爭執了一番,眼看著要急眼,最後由葉洵在其中勸和,還是選擇了楓葉路。
只是這樣一來,日子就須得又往後拖,賈崔急著拿虎符,得到這麼個結果氣得不行,一連幾日泡在青樓之中不出來。
一晃進入五月,呂澤在臨行前,將葉洵喚到房中,說道:「明日我便出城前往風台山,賈將軍生性魯莽,容易壞事,你還需多盯著點。」
葉洵道:「這是自然。」
呂澤嘆了口氣,又道:「我總覺得那蕭矜比想像中的狡猾,不會輕易將虎符交出,賈將軍行事隨意,不可信任,我已將另一半虎符??x?交給葉大人,他追隨聶相多年,比賈將軍更為可靠。若是城中發生事變,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帶著虎符逃走,萬萬不能讓虎符落入蕭矜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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