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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她都不用想,知道自己鐵定撐不過三拳。
賈崔不是劉全那種仗勢欺人的少爺,也不是街頭上罵罵咧咧行些小惡的地痞無賴,至少葉洵何湛吳成運那些人都還披著君子的外皮,而賈崔卻是實實在在的大惡人,他渾身散發著殘暴的氣息,殺人如殺雞一般輕易,手上不知沾了多少無辜冤魂的鮮血。
他給人的壓迫力是十足的,仿佛一句話不合他的心意,他便高高舉起刀刃,眼也不眨一下地落刀殺人。
陸書瑾思索著,要如何去應對這樣的人。
她在正堂之中坐了許久,一直到晌午過後,門才被推開。
陸書瑾下意識轉頭,扭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頸,就看見門外站著季朔廷。
他一如既往地面帶輕笑,一副與人為善的模樣。他身邊先前在南城門與賈崔站在一起的男子,被稱作世子。
兩人邊說著話邊踏進了正堂,落在後面的則是葉洵和賈崔,四人前後進了堂中。
陸書瑾起身,拂了拂衣袖,像往常一樣守禮節,沖季朔廷揖禮。
「這便是陸書瑾?」呂澤率先問出了口,他顯然也是笑面虎的類型,說話時嘴角帶著笑,張口便與季朔廷稱兄道弟,「季兄,你倒是沒提過這陸書瑾生了副姑娘模樣,瞧著竟如此秀氣。」
季朔廷啟唇,正要說話,卻被後頭的賈崔截了話頭,他嗤之以鼻道:「想也知道,若是他生得五大三粗,醜陋不堪,蕭家那小崽子能看得上他?」
陸書瑾斂了斂眸,並不出聲反駁。
如今每一重荒謬的傳言,對於蕭矜來說便多一重的保護。
賈崔又道:「男人若淪為洩慾的工具,便是徹底無用之人,與女人有何區別?」
「哈哈哈」季朔廷聽聞,突然笑出了聲,像是聽到了極為好笑的話一樣,眼中儘是笑意地看向賈崔,說道:「賈將軍此言倒是有趣,難不成你是從狗肚子裡爬出來的?」
賈崔聽了之後頓時就要發怒,卻礙於季朔廷的身份而強行按下怒火。他自然知道自己這種言論會令很多人反感,尤其是在京城遍地權貴之地,多數出身顯赫的人多半是子憑母貴,借著母親的一份榮光立於雲端之上。
是以賈崔在京城並不敢將這種言論往外說,而今不過是覺著雲城處江湖之遠,才口無遮攔。
但他到底年長,又有將軍之職,讓季朔廷一個小輩下了面子,當即拉了臉,下不來台,氣氛一時間僵持。
葉洵撩著眼皮看了幾眼,見季朔廷沒有想要退讓,呂澤也沒有站出來調和的意思,他掩了掩眉間的煩躁,笑著站出來打哈哈道:「幾日不見,季少比從前更會說笑了。」
他又看向賈崔,說道:「他打小便是喜愛開玩笑的性子,跟舍妹一樣,想來將軍應該不會在意這些吧?」
賈崔豈能不知葉洵有個傻子妹妹,他聽了這話頓時笑了,順著台階往下走,「那是自然,我豈能是這般小氣之人?」
幾人陸續落座,唯有陸書瑾還站著當中。她神色淡然,脊背挺直,隱隱有幾分不卑不亢之意。
「陸書瑾。」季朔廷開口道:「你可知道我們將你請來此處是為何事?」
陸書瑾道:「陸某不知,還望季少明言。」
季朔廷招了招手,讓人送上熱茶,舉手投足間有些懶散:「先前你與蕭矜關係親密要好,幾乎形影不離,而今蕭矜不知去處,你可有關於他的消息?」
陸書瑾並沒有立即回答季朔廷的問題,而是拱手反問道:「不知季少從何處得知我與蕭少形影不離?」
「城中都這麼說。」季朔廷道。
「城中百姓慣會以訛傳訛,不可盡信。」陸書瑾儘量說得慢點,如此能讓她看起來鎮定且有氣勢,「我與蕭少不過是同窗之誼,他欣賞我勤奮刻苦,才青睞有加,並不是傳言中的那些關係。」
「問你人去哪裡了,你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賈崔當即拍著桌子喊道:「要我說就應當先好好打一頓,鼻樑打斷牙也打掉,知道疼了,他自然什麼都招了,不怕死就繼續嘴硬。」
陸書瑾轉頭看向賈崔,她眸光平靜??x?非常,如幽深古井。
此時絕不是怯場的時候,但凡她表現出一丁點的害怕,必定會讓賈崔覺得暴力毆打她就能問出答案。
她必須讓賈崔用另一種態度對待她,他可以鄙夷,蔑視,出口羞辱,但絕不能動用暴力。
對視了片刻,須臾,她微微頷首,說道:「陸某三尺微命,生死不過是各位大人的一念之間,若想活命又怎敢對各位大人有欺瞞?若是蕭少當真與我關係親近,為何不在離開的時候,將我也一併帶上?」
「那指定是不樂意帶你,看你這副手無縛雞之力的娘們樣,帶著上路就是個麻煩。」賈崔咧著嘴嫌棄道。
陸書瑾面不改色,順著話往下說:「正是如此,蕭少既覺得我是個麻煩,將我留在雲城實屬正常,那麼他自然也就不會蠢到將行蹤告訴我。前幾日深夜,蕭少曾來找過我一回,但只說了他要離開雲城,等我問及他便含糊其詞,很快離去,是以我並不知道蕭少的下落。」
她主動托出了蕭矜半夜去找她一事,就是為了給幾人造成一種她在說實話,並無隱瞞的錯覺。
賈崔一介莽夫,壓根沒有仔細去思量她的話,只聽到她說不知蕭矜下落,便氣得拍案而起,怒聲道:「我只問你蕭矜如今身在何處,別跟我扯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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