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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囚車從面前一輛輛駛過,陸書瑾也沒能從中找尋到劉全的身影。

    或許是他在牢獄之中受了這幾個月的折磨,已經不再是當初那肥肥胖胖的模樣了,指不定瘦成皮包骨,所以陸書瑾才沒能認出。

    不管如何,這一篇算是翻過去了。

    正午一過,劉齊兩家的男丁皆在郊外某處人頭落地。

    只是這以命抵命,瘟豬和貪污官銀害死的那些無辜性命之罪贖得清嗎?

    還有個漏網之魚葉家,仍在逍遙法外。

    陸書瑾繼續著海舟學府和小宅院的生活,只是很少見到蕭矜了。

    他自從大賞會回來之後,就變得非常忙碌,至於在忙些什麼,陸書瑾並沒有過問。他偶爾會來小宅院,不過每次都匆匆忙忙,說不了幾句話又要離開,那雙眼睛總是在她身上轉了又轉,即便嘴上不說,也很明顯地彰顯著他的不舍。

    海舟學府他基本沒再去,對於他的曠學,夫子們已經習慣,喬百廉也沒有過多追究。

    正是因為蕭矜忙得見首不見尾的樣子,才讓陸書瑾心中惴惴不安,感覺總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但日子又詭異地平靜,沒什麼風波。

    雲城的四月還是涼爽的,但早春的寒已經完全褪去,厚厚的冬裝也被春桂洗曬之後,給收了起來。張月川的店鋪里接的委託也越來越多,價格給得也越來越高。但這對陸書瑾來說不算勞累事,她在夜裡看完書寫完課餘文章,就能完成委託單。

    四月初七,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日子,甲字堂今日的測驗陸書瑾都拿了不錯的成績,心中有些高興,打算犒勞自己去吃點好的。

    正在路上走著,一個年輕男子從她身邊奔過,口中大喊著:「京中邸報!三皇子蕭將軍在北疆遭遇埋伏,喪命異鄉!」

    陸書瑾腳步猛地一頓,瞬間就覺得手腳冰涼,她幾乎是下意識出口喊住了那男子,急急問道:「你說什麼?!你說的這些話可是真的?」

    那男子便道:「千真萬確,邸報都傳下來了還能有假?京城早就亂翻了天!皇上得知三皇子和蕭大將軍戰殞,傷心欲絕在早朝之中昏倒,已臥床近半個月的時間,消息才傳到咱們雲城!」

    陸書瑾心亂如麻,腦子好似一片空白,有些茫然不知該往哪個方向思考,她又問:??x?「如何確認這消息為真?」

    那男子瞪她一眼,「都說了是邸報,你愛信不信!」

    說完他便離去,將消息繼續傳出去。此消息可謂是極其重大,立即吸引了街邊眾人前來將男子圍住,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陸書瑾心慌得厲害,也不惦記著吃東西了,轉頭就要往將軍府去。

    她從未踏足過蕭府,坐了車到那氣派的大門前時,就被門口高大威猛的侍衛給攔了下來。

    陸書瑾十萬火急,出了一腦門的汗,「我是蕭少爺的同窗,尋他有急事!勞煩二位大哥通融通融!」

    那侍衛不認識陸書瑾,自然是半點面子都不給,推搡了她肩膀一把,「將軍府豈能是你想進便進的?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說著,那侍衛抽了下腰間的佩刀。

    陸書瑾往後退了好些步,又說了兩句好話,但侍衛仍不近人情,她怕那兩個滿臉兇橫的人真的對她動刀,便不再糾纏,跑去門口的樹下等著。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沒等到蕭矜,倒是把蔣宿給等來了。

    他顯然也是聽到了那些傳聞,著急忙慌地跑過來,見到陸書瑾便奔到樹下,扶著樹喘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顯然累得夠嗆。

    陸書瑾在這裡等了好長時間,情緒已經趨於冷靜,心是亂的但神色平穩,她道:「你別急,先緩口氣。」

    蔣宿猛喘了一陣,緩解肺部的疼痛,驚道:「你聽說了沒?!」

    陸書瑾點頭,「自然是聽說了。」

    蔣宿道:「我在街邊買東西,就聽到有人在傳蕭將軍戰死的消息,我起初以為是他們造謠詛咒,還與他們動起手來,但後來有人說這是邸報,我才趕緊過來找蕭哥問個清楚。」

    陸書瑾道:「我也是聽旁人說,但沒能進將軍府。」

    蔣宿緩了口氣,跑去將軍府門口,侍衛是眼熟他的,但同樣沒有放行。

    他喊著要往裡闖,鬧了一陣,隨後見門中下人牽了一隻通體黑毛的大狗出來,蔣宿才趕緊跑回來。

    他臉上的表情極為難看,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卻又咬著牙強忍著一樣,他聲音顫抖道:「不可能的,不會的……」

    陸書瑾見狀心中也極為不安,「怎麼了?」

    「那侍衛說蕭哥閉門謝客,不讓任何人進去。」蔣宿這話一出口,眼眶立即就紅了:「蕭將軍那麼厲害,打仗贏了大半輩子,怎麼可能突然戰死?我不信。」

    陸書瑾攥緊了拳頭,壓著亂拍的呼吸,一遍一遍在心裡勸慰自己,當務之急是儘快冷靜下來,帶著情緒是無法進行任何明確思考的。

    蕭將軍不論有沒有戰死,他遠在北疆,這個消息也無法得到證實。

    不論信或者是不信,現在該考慮的,是建立在「蕭將軍真的死亡」的基礎上,接下來的雲城和蕭府,還有蕭矜的處境和將要面臨的種種問題。

    陸書瑾站著想了一會兒,雖然臉色仍沒有緩和,但心中不再慌亂,只感到一股巨大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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