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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當時的陸書瑾並未想太多,到了晚上才知道他為何會說那句話。
入夜才進城,入住客棧的時候陸書瑾與蕭矜依舊是一人一間房,中間隔著一道牆。
陸書瑾洗漱完之後,像往常一樣去習字。
但她連拿著筷子夾菜都抖,寫字更是寫不了,筆握在手中抖得無法落墨。
她卻固執,即便寫的字歪歪扭扭,卻仍然堅持,努力寫了幾張看上去歪七扭八的文章。
蕭矜來的時候,她還沒打算停下。蕭矜就站在桌邊翻看她寫的字,又低頭專注地盯著她那隻白嫩而纖細,且抖個不停的手。
他站了一會兒,不知道想了什麼,抬步去給門上了鎖。
陸書瑾聽到響聲轉頭,投去疑惑的目光。
蕭矜就又走回來,將筆從她手中拿走,捏著她精瘦的手腕將她拉起來,攬著腰擁在懷裡,低頭去吻她,「不寫了,早點休息。」
陸書瑾扭了下頭,有些推拒的意思,「我再寫兩張。」
「不成,夜深了就該睡覺,且你寫得夠多了。」蕭矜吻住她的唇,不顧她那點薄弱力道的推拒,將她慢慢拉向床邊,隨後擁著她一起倒入其中。
夜深人靜,月上柳梢頭。
屋中仍亮著一盞小燈,光線昏暗,在牆上投出晃動不止的人影,老舊的床榻發出的摧枯拉朽的難聽聲音,極富有節奏。
還有陸書瑾有些氣惱的哼唧聲:「夠了,停下,我的手好累!」
然後是蕭矜低低的哄騙,夾雜著錯亂的氣息:「馬上了,再等等。」
弟二日陸書瑾的手依舊沒有好轉。
她倒沒有生氣,只是晚上再住客棧的時候學聰明了,提前將門給鎖上。
蕭矜嘗到了甜頭一時沒忍住,但看陸書瑾的手確實遭罪,知道自己也不能做得過火,便也強忍下了。
三日之後,兩人總算到達嵩縣。
嵩縣比不得雲城大,也沒有雲城繁榮,但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一座城,其中城郊有一片占地廣袤的櫻花山。
到了這三月陽春,正是開放之時,有些花開得早粉粉嫩嫩,風一吹就落得滿地都是,恍若仙境,引得不少人皆慕名前來。
而大賞會的地點,就是在櫻花山上。
馬車行駛在山路上,窗子大開,偶爾能看到風卷下來的櫻花瓣,極其美麗。
陸書瑾趴在窗框邊上去看,目光追隨著被風帶走的花瓣,然後再慢慢收回來。
蕭矜睡著了,頭歪在軟墊上,粉嫩的花瓣從窗子探進來,落在他的身上,散在肩頭,胸膛,腹部,還有手邊。
陸書瑾看見了,就慢慢湊過去,將花瓣小心地捻起來。
即便動作如此仔細,卻還是將蕭矜驚醒,他在迷迷糊糊的睡意間抓住陸書瑾的手腕,把她壓入懷裡,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抬手放下了窗。
陽光燦爛,空中的風已經褪去了寒冬的刺骨,帶著春日特有的暖意,花瓣紛紛揚揚,正是萬物復甦之際。
靜謐而美好。
雲城葉府。
葉洵站在鏡子前,扭頭去看自己的背。
結實而精壯的後背上,滿是縱橫交錯的血色鞭痕,看上去有些時日了,全部結上厚厚的血痂,看起來醜陋無比。
他的目光淡漠,好像那些傷壓根不是在自己身上一樣。
千機門門主死在風亭山莊,聶相因此勃然大怒,雖沒查出是葉洵所為,但兩人一同前往山莊辦事,一人死了另一人也摘不乾淨,葉鼎得知此事斥責他一頓,並未深究。
但前些日子,劉齊兩家抄出的東西全被劫走,葉家因此惹上大麻煩,葉鼎怒不可遏,將他關在祠堂里用鞭子抽了一頓。
鞭子搭在背上,很快就皮開肉綻,血珠甩得到處都是,葉洵硬是咬著牙撐下來。
但現在已經差不多好了,不僅不痛,還有些痒痒的。
他試圖伸手去撓,剛摸上血痂,房門就「碰」地一聲被推開,緊接著就是下人著急忙慌的聲音和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小姐,你不能進來……」
「可是我已經進來了。」是葉芹的聲音。
葉洵趕緊抓起衣袍往身上披,動作堪稱手忙腳亂,剛系了腰間的衣帶,葉芹就已經跨入了裡屋,喊道:「哥哥」
葉洵又飛快將胸膛上的衣帶系好,斥道:「太不像話了,誰准你如此闖入一個男子的寢房?」
葉芹道:「你是哥哥,不是『一個男子』。」
葉洵本來只有些小氣,聽了此話頓時大怒,「胡說八道!」
葉芹說:「我沒有胡說,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很認真。」
「這都入夜了,你又來我的寢房做什麼?」葉洵沒與她爭辯認真還是胡說,畢竟這種問題跟她爭是沒有意義的。
「陸書瑾有好幾日都沒回宅中,哥哥知道他去了哪裡嗎?」葉芹問。
葉洵又披上一層衣,面色稍稍恢復,「他去哪裡我如何知道?」
「你知道,你什麼都知道。」葉芹的話有些不講理。
葉洵道:「好我知道,他回鄉下娶媳婦生孩子去了,你別惦記了。」
葉芹盯著他,好半晌才說,「哥哥,我希望你能??x?坦誠待我,不要有所欺瞞,同樣我待你也是如此。」
葉洵聽聞心中咯噔一下,轉頭看她,對上她呆呆傻傻的眸子,才反應過來這話絕不是出自她之口,於是問道:「陸書瑾教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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