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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黑心眼一死……蔣宿想起了梁春堰那張淡漠的臉,就覺得脖子發涼,打了個冷戰,說道:「沒事了沒事了。」
他跟著蕭矜一同出了春風樓,自個回了家。
季府還是一如既往地吵鬧,蕭矜被下人帶著前往季朔廷的房中,他還在睡覺。
季朔廷不習慣早起,這也是他經常曠早課的原因,蕭矜揮手退了下人,自己推門而入,來到季朔廷的床榻邊上。
他剛抬手撩開床帳,季朔廷就睜開了雙眼,懶洋洋地看他一眼。
蕭矜道:「快起來,有要事。」
季朔廷揉了下惺忪的睡眼,嘟囔一句,「你就不能再晚一個時辰來。」
「你這府中這麼吵,都能睡得著?」蕭矜將信扔到床上,自己搬了個椅子坐下,「蔣宿一大早來找我,說吳成運托他轉交給我一封信,你看看。」
季朔廷打了個哈欠做起來,往信上掃了兩眼,眉眼沉了沉,說道:「秦蘭蘭果真是何湛殺的?」
「不錯。」蕭矜說道:「因為他知道葉洵殺不了秦蘭蘭,按照葉芹當日所言,葉洵派人出手的時候被一個戴面具的人阻攔,若不是秦蘭蘭毒發身亡,千機門必會被山莊趕去救援的護衛發現,從而計劃失敗。」
「何家這是也打算與葉家結盟了?」季朔廷繼續往下看,然後將信紙扔到邊上,開始下床穿衣,「跟咱們查到的所差無幾。」
「何湛的爹就任於翰林院,恐怕是在京城聽到了風聲,所以才倒戈投靠聶相,而何湛必定是得知了別的消息知道葉洵的計劃會失敗,所以留了後手。」蕭矜說道:「秦蘭蘭一死,秦望即刻回雲城,海城知府前兩日也遇害,而他又曾是秦望的門生,葉家和聶相就是奔著秦望去的。」
海城是運輸軍餉的必經之地,北疆千萬將??x?士就等著這一批補給,一旦軍餉在途中出了錯,北疆的將士們將面臨滅頂之災。
皇帝先調三皇子去北疆在前,後派出蕭雲業在後,擺明了是剝奪了三皇子奪嫡爭位的機會,又將立大功之任交給六皇子,儲君之位屬意誰,已然十分明了。
更有甚者,皇帝或許已經動了殺心,想在六皇子登位之前為他清掃障礙。
蕭矜深知這一趟北疆之徵只怕凶多吉少,且北疆環境惡劣,沒了後續的補給,將士們未必能熬過這個早春。
聶丞相竟如此膽大包天,偷梁換柱暗動軍餉。
但何湛的行動帶來了京城的動向,至少這些日子的辛苦沒有白費,他們終於從其中查出了端倪。
吳成運的這封信其實作用不大,主要還是蔣宿送來得太晚,眼下軍餉成了最大的問題,若是葉家已經得手轉移走了軍餉,那麼等待北疆將士的將會是極為悽慘的結局,甚至有可能還沒動手打仗就先生生餓死。
聶相能夠換出軍餉,可見其朝中勢力已經到了隻手遮天的地步,他敢做就能確保北疆的消息絕傳不到京城。
「如何?想到辦法了嗎?」
長久的沉默之後,季朔廷已經穿好了衣裳,轉頭詢問蕭矜。
蕭矜斜靠在軟椅上,用手支著臉,閉著眼睛像是假寐,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用不了多久劉家和齊家被抄的旨意就會傳來雲城,這兩家經商多年富得流油,必定能將軍糧的空缺給補上。」
季朔廷聽後笑了一下,「蕭小少爺是要當明匪?」
「明匪當不得,只能當暗匪,不論如何也要補上軍餉空缺。」蕭矜的眸中染上沉沉鬱色。
這不是十條八條命,而是幾萬將士的性命,絕不是兒戲。
季朔廷站在窗邊,束起的長髮露出光潔的後脖子,初升的朝陽迎面探入窗子,他偏頭,金色的光勾勒出英挺的眉眼,笑容溫良而無害,「也確實該給葉家送上一份大禮。」
蕭矜與季朔廷二人自小一起長大,有著旁人所不能理解的默契,甚至有些話說了一半,另一人就已經懂了剩下的意思。
劫財一事不能動用蕭家或是季家的人,一旦打草驚蛇則必會失敗。
二人先按兵不動,等著京城傳來消息。
這正月十五一過,日子就快了起來,朝著二月奔去。
二月初便是海舟學府開課的日子,閒了那麼多日,陸書瑾終於又能捧著書本重返學府。
兩個月沒來舍房,被褥都泛著一股潮意,她先是將東西都拿出來曬了曬,又將其他必要的東西給一一整理,不打算繼續住在這裡了。
從那個小宅院走到海舟學府也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住在舍房終究有諸多不便,在舍房更為自由清靜。
讓宅中的下人將東西全都搬回學府,她站在門外掛鎖的時候,正碰上了來舍房的梁春堰。
「陸兄日後不住此處了?」梁春堰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問她。
「我在外租了宅院,不住豈非白白浪費銀子?所以就暫時不住舍房。」陸書瑾道。
「看來日後就不能跟陸兄一同去學堂了。」梁春堰的語氣像是有些遺憾。
去年仲冬,陸書瑾調回甲字堂之後,梁春堰的確與她一同去學堂過一段時間,只是那時候的陸書瑾情緒持續低落,且並無結交他人之心,一直與梁春堰保持著距離。
但梁春堰好像並不在意這些。
陸書瑾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沖他笑了笑,說道:「是啊,不過我們還能一起走出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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