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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他嘲諷地笑了一下,隨後葉芹與陸書瑾看完了雜耍,扔下幾個銅板之後,幾人繼續往前走。
蕭矜將葉芹趕到了葉洵身邊,讓她老老實實跟著兄長,自己則擠去了陸書瑾身旁。
葉芹老大不高興了,撅著個嘴能掛東西。葉洵看了也奇怪,說道:「跟哥哥走在一起委屈你了是不是?」
「哥哥很無趣。」葉芹冷漠地評價道。
這麼一說,葉洵還來勁了,拉住了葉芹的手,「哪都不准去,跟緊我。」
又問道:「香囊帶了嗎?」
「帶了。」葉芹回。
「嗯,」葉洵應道:「你與陸書瑾交好我不管,但男女有別,你別總與他走得太近。」
葉芹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將這話聽進去。
她老實了之後,蕭矜總算有機會又與陸書瑾獨處了,但是由於在外面,他也不好伸手去牽她,只與她越來越近,手臂撞到一起,偶爾用手指??x?勾一下她的手背。
陸書瑾將手往旁邊躲了躲,說道:「你總擠我做什麼?」
「你也可以擠我。」蕭矜恬不知恥地回道。
陸書瑾往旁邊讓了一步,剛要說話,前方驟然響起譁然聲,緊接著就有人喊:「前頭有人散財!」
繼而周圍的人立馬躁動擁擠起來,皆往前奔去,讓本來就摩肩接踵的地方變得沒有一絲空隙。
有人撞上了陸書瑾的肩膀,將她撞了個踉蹌,還沒站穩,身後就籠來一個溫暖的懷抱,雙臂虛虛地裹住她的身體,將她往空閒的地方帶去。
聽到有人在前面散財,街上的人皆變得瘋狂起來,一個勁兒地往前,陸書瑾與葉芹在一個眨眼之間就被擠散了。在這種情況下,葉洵肯定也是以葉芹的安全危險,將她帶去了看不見的空曠地方,而陸書瑾也被蕭矜推著往前走。
不斷有人撞到蕭矜的身體,但他站得穩,為懷中的陸書瑾擋去了所有衝撞。
二人往前走了一段,總算是在路邊看到了一條巷子,他趕忙將人帶過去,這才脫離了瘋狂的人群。
蕭矜罵了一句,說道:「人這麼多的情況下當街散財,是想做活菩薩還是想做活閻王?」
陸書瑾也極為不贊同,許多人聽到散財便不管不顧地往前沖,若是其中有人摔倒,被踩踏的後果是致命的,實在是太過危險。
蕭矜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的發被擠得凌亂,就用手拂了一下,露出她白嫩光潔的額頭,安慰道:「無妨,隔一段路就會有衙門的人看守著,引起那麼大的躁亂,他們肯定會出手阻止的。」
陸書瑾點點頭,從蕭矜的懷中退出來。
她現在的形象還是男子,不能夠與蕭矜靠得太近,以免真的坐實了他喜歡男子的荒謬傳言。
蕭矜站在原地不動,轉頭看了她一眼。
陸書瑾的面具也是半扇的,露出鼻尖和稍顯粉嫩的唇,一雙瑩亮的眼眸藏在面具下,光是看著就讓蕭矜覺得心癢。
但是不看,他又忍不住,有時候一個走神等回過神來時,視線就已經落在陸書瑾的身上了。
反觀陸書瑾倒是一副很從容的樣子,她總是隔上很久很久,才與蕭矜對上視線。
不是說心儀一個人,目光就會情不自禁地追隨那人的身影嗎?為何陸書瑾的視線總是很少分給他?
蕭矜想著,就捏了一把陸書瑾的臉頰,稍微用了些力,捏疼了陸書瑾。
但她沒叫出聲,轉頭看向蕭矜,用眼神向他拋來詢問。
蕭矜湊近一步,問道:「你長得好像湯圓。」
陸書瑾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臉,問:「什麼餡兒的?」
「芝麻餡兒。」蕭矜說:「你的心是黑的,又冷又硬,這幾日我一直在忙,今日好不容易才得了空,你都沒說一句想我。」
陸書瑾失笑,「可是昨日我們也見了面。」
蕭矜道:「昨日只說了兩句話,那不算。」
陸書瑾轉頭望向擁擠的街道,沉默不語。
她實在不善與人交流,每當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就會用沉默代替。
蕭矜也知道,所以對此並不在意,他又說:「你覺得我像什麼?」
「什麼?」陸書瑾疑惑。
「用一個東西來類比我,你覺得我會是什麼?」蕭矜解釋了一番。
陸書瑾想了想,而後道:「蠟燭。」
「燃燒自己,照亮他人?」蕭矜微微挑眉,「我在你心中,竟是這種無私奉獻,捨己為人的大善人嗎?」
陸書瑾搖搖頭,緩聲道:「我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房中是沒有燭燈的,只要天一黑,我的世界就會暗下來,那段時日我日思夜想,只盼望著能有一根蠟燭,將黑夜之後的世界照亮。」
蕭矜整個人都愣住。
他恍然想明白,陸書瑾性子內斂,從小生存的環境讓她學會把自己的情緒和內心給隱藏起來,她看起來平靜從容,其實不過是小心翼翼的另一層偽裝。
她若是喜歡,則絕不會直白地說喜歡。
就像她先前說雲城好熱鬧,也並非只是一句簡單的感嘆。
她是在說,她喜歡雲城。
那麼她將他比作蠟燭,也並非說他有著多麼偉大的品質,只是那蠟燭曾經是她日思夜想的奢望。
於她來說,是光明,也是溫暖。
她在隱晦地說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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