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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光線落在他身上,將少年蓬勃的力量和男性的氣息彰顯得淋漓盡致。
陸書瑾一面震驚他竟然在這麼寒冷的天裡,脫了上衣從浴房那邊走過來,一面又因為蕭矜那異性氣息撲面而來太過強烈,讓她心悸不已。
「上啊,你不是說怕寒風才留宿嗎?怎麼這會兒又不怕冷了?」陸書瑾催促。
「我冷啊。」蕭矜隨手把衣裳搭在軟椅邊上,無奈道:「但是這衣裳今日穿過,睡覺時不能再穿了,你有乾淨衣裳沒?給我隨便拿一件。」
陸書瑾這時候上哪去整蕭矜能穿上的衣裳,但又不能總讓他光著膀子在屋中走來走去,只好埋頭去了放衣物的柜子之中,將衣裳扒出來尋找。
別說還真讓她找到一件。
是她出了楊鎮的時候買的,那時候因為趕路匆忙,又在躲避追尋,所以買衣裳的時候沒時間研究尺寸,隨便拿了兩件,結果其中一件裡衣就太大了,導致她只穿了一次就沒再穿過。
但到底是花錢買的,所以到現在也沒扔。
裡衣的布料是劣等麻布所制,但因著是貼身衣裳,還是有幾分柔軟的。
她拿給蕭矜時,立即遭了蕭矜一臉嫌棄,咧著嘴道:「你不說是衣裳,我還以為是一塊裁成了裡衣形狀的擦腳布。」
「有得穿就不錯了。」陸書瑾背過身去,手指在書面上打著圈,再一次重複,「你快穿上。」
蕭矜也只得將這破布往身上套。他的皮膚絕對稱不上嬌貴,但這衣裳穿著實在是難受,粗糙得在皮膚上一蹭,就泛起一陣陣癢意。
且肩寬勉強合適,雙袖子卻短了一截,露出蕭矜一小段手腕來,有點像酒樓里打雜的小二。
「這衣裳還行,甚得我心。」蕭矜很是違心地誇了一句,一邊往床榻上爬一邊說:「明日我穿回家之後就不還你了,我留下來當擦腳布。」
陸書瑾懶得搭理他,又坐回桌前低頭寫字。
「你何時睡?」蕭矜扭頭朝她這邊看。
「這篇文章寫完。」陸書瑾說。
蕭矜不再說話。
暖爐將屋子烘得十分溫暖,蕭矜連朝外側躺著,目光落在陸書瑾身上。
她坐得很板正,袖子微微挽起露出精瘦的手腕,長發高束馬尾微微垂在肩側,低著頭專注認真地寫字,光從她側面落下,將影子打在地上,形成寧靜又精緻的畫卷。
蕭矜這幾日因心事鬧得沒一夜睡得好,這會兒躺在這心裡別提多滿足多安心了,竟真的困意洶湧,等她半天沒等到文章寫完,自己就先睡了過去。
房中陷入一段長時間的安靜之中,等陸書瑾寫得眼睛有些酸了,擱下筆揉手腕時,下意識抬頭望去,就見蕭矜已經睡著了。
陸書瑾放輕腳步走過去,就見他仰著面,雙眸輕閉,手隨意地攤在床上,眉眼攏在光下,像是毫無防備地睡著。
她看了片刻,就搬著小凳子來到離床榻較近的那一盞琉璃燈旁,踩著凳子將燈罩取下來,蓋上滅火燈罩,很快這盞燈就熄滅了,房中頓時暗了許多。
蕭矜卻因為這突然暗下去的光線醒了,睜開朦朧的睡眼,聲音有些沙啞地問:「你寫完了?」
陸書瑾把燈罩放回原位,轉頭看他,見他困頓地盯著自己,那一句沒有在嘴邊繞了一圈,終是沒有出口,點了點頭。
「快來睡覺。」蕭矜說:「我都等睡著了。」
陸書瑾的文章還剩下一小部分,但她想著也不急於今晚寫完,於是將另一盞燈也熄滅了,只留一盞床邊的落地長燈。房中剩下暖黃色的暗光,所有東西都籠上一層模糊。
她走到床邊脫鞋上榻,鑽進自己的棉被筒里,卻驚訝地發現,平日裡冰冷的被窩現在竟然暖烘烘的。
她剛躺下,那股暖意就將她整個裹在其中,舒坦極了。她轉頭去看蕭矜,腳卻意外地觸碰到一個充滿熱意的物體,她像是受驚的兔子,一下就把腳往後縮去,抵在牆邊。
「蕭矜。」陸書瑾低聲喊他。
「嗯?」蕭矜拖著懶懶的腔調回應,像是隨時就要睡著。
「你的腳。」她提醒道。
蕭矜打了個哈欠,「我的腳怎麼了?」
「你的腳伸到我的被子裡了。」
「哪有啊?」蕭矜又耍無賴。
「在這。」陸書瑾用腳尖蹭過去,踩了兩下他的腳背,「這是我的地方,你再擠我,我就只能貼著牆了。」
她的腳涼透了,尤其是腳趾頭,一觸及蕭矜的腳背立即就能感覺到冰涼,柔軟的腳趾在他腳背上碰過,立馬勾得蕭矜心底泛起癢意。
他曾經聽杜醫師說過,女子大多體寒,一到冬日手腳整日都是冰涼的,這樣的人躺進涼被窩也不知道要暖多久,難怪陸書瑾睡覺還穿那麼厚。
蕭矜將腳收了回來,忽然摸了下側頸說:「我脖子突然好癢,你給我看看是不是這破布衣裳鬧的。」
陸書瑾心想著蕭矜還真有可能穿不慣這布料的衣裳,便當真聽信於此,湊過去盯著他的脖子細瞧,「手拿開,讓我看看。」
蕭矜聽話地把手拿開,讓陸書瑾盯著細細瞧。
脖子上一片乾淨,完全看不出什麼,陸書瑾正要說沒事的時候,卻猝不及防被蕭矜整個給抱住,那動作突然而迅速,力道很大,把陸書瑾嚇了一大跳,本能地推拒他的肩膀往後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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