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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相公!你們要將我相公帶去哪裡?!」柳花嬌尖銳地叫喊起來,嚇得抱住了王裕的胳膊。

    王裕一反手,就將柳花嬌也一同拉上,對來人道:「這是我的妻,也一併帶去吧。」

    於是夫妻二人就被押走,出了租房便是一輛馬車,王氏夫妻被押上車後擠作一團,此刻也怕得沒心情再爭吵。

    馬車行過街市,停在了一座豪奢的茶樓門口,王氏夫妻被帶入其中。兩人都還來不及欣賞這茶樓的奢華,就被帶去了後院的雅間之中。

    推開門,芬芳的茶香就從房中飄出來,伴著一股縹緲的薰香氣息,是富貴人家的特有味道。

    王裕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跨過了門檻,往裡走了兩步,妻子跟在他身後。

    門被關上,房中燃著暖爐,熱氣騰騰的,周圍很安靜。

    王裕沒忍住抬頭瞟了一眼,就看見一個身著赤色長衣的少年負手而立,正仰頭望著牆上的畫。

    少年身量很高,長發用玉冠束起馬尾,露出的半張臉都極為俊俏,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的年歲。

    王裕見這少年滿身富貴,氣勢迫人,就完全不敢出聲,焦灼地站著。

    過了好一會兒,那少年才緩緩將頭轉過來,顏色稍淺的眼眸一動,視線落在王裕身上,啟唇道:「王裕。」

    王裕膽子小,就這麼站了一會兒,心理狀態已經是極限了,少年一喊出他的名字,他雙腿便軟成了麵條,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彎著脊背道:「大人!不知小人何處犯了錯,還請大人饒過小人一條性命!」

    柳花嬌也跟著跪下來。

    少年轉過身,眉眼被斜照進窗子的光描繪了一番。

    王裕夫妻二人不是雲城人,更不常來此地,認不出來面前的人正是蕭大將軍的嫡子。

    嵌了銀絲的黑色錦靴停在兩人面前不遠處,坐了下來。

    「你年前在萬書鋪的那樁生意,為何被退了?」蕭矜問。

    「什麼?」王裕先是驚訝了一下,腦子又轉得極快,立即回道:「是那東家說不能按時間交貨,所以才將小人的定金退了的。」

    「哦?原來不是因為你胡攪蠻纏,想要店鋪提前交貨,否則就退你十兩銀子,才逼得店家退了這樁生意。」蕭矜面容平靜,聲音輕緩,好似跟人在閒聊。

    王裕卻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子發起抖來,「小人、小人知錯。」

    蕭矜往旁邊一瞥,看了柳花嬌一眼,又道:「你這妻子又是為何頻頻打聽一年輕男子的消息?」

    柳花嬌聽到他點了自己,也嚇得不行,忙道:「民婦不過是隨口一問,並非故意打聽。」

    蕭矜淺喝了一口茶水,說:「五日之內你們上門七次,其中有四次你都在打聽他的消息,還敢說自己是隨口一問?你若不想說實話,就等著出了正月再回家去吧。」

    他年前就接到這夫妻倆在店鋪鬧事的消息,還害得陸書瑾毀了這樁大生意。這也就算了,偏偏這個婦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聽陸書瑾的消息,蕭矜聽後就窩了一肚子的火。

    他自個想得要死都不敢下嘴的人,倒還被一個有夫之婦給惦記上了?

    蕭矜一刻都忍不了,剛閒下來就立即把人提過來,打定主意要好好嚇唬一番。

    「再敢說謊糊弄小爺,就先一人交代兩根手指頭!」蕭矜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兇狠地瞪著他們,發出的響聲把夫妻倆嚇得打哆嗦。

    王裕惱怒地橫了妻子一眼,低斥道:「快將原因與大人說來!」

    柳花嬌無他法,只好顫著聲音說道:「大人饒命,是民婦見那少年頗像一位遠親,所以才幾次三番打聽。」

    「遠親?」蕭矜皺起眉,意識自己方才想錯了方向,他問道:「你家在何處?」

    「楊鎮。」

    蕭矜眉頭一揚,他記得陸書瑾的確說自己從楊鎮而來。

    「是你什麼遠親?」他問。

    柳花嬌就道:「是我出嫁前,家中主母的親外甥女,她幼年便無父母,撫養她的祖母過世之後便被接到了我家,但她常年閉門不出,我未曾與她見過幾面,只知道主母給她定了親事之後,她私自出逃,至今未能找到……」

    「胡說八道!」蕭矜哼聲道:「他分明是個男子,怎的又像你主母的外甥女,性別都對不上你在此矇騙誰?!」

    眼看著少爺要發火,王裕氣得抬手甩了妻子一個巴掌,怒道:「快快老實交代!」

    柳花嬌被打得慘叫一聲,捂著半邊臉哭,將話一股腦全說出來:「民婦所言句句屬實!我那主母的外甥女名喚陸瑾,我是聽到店鋪的東家叫那少年陸兄,又見少年的臉著實有幾分熟悉,所以才起了疑心打聽的……」

    「陸瑾?」蕭矜聽到這個名字,心臟登時重重一跳,臉色猛地變了,霍然站起身眼睛死死地盯著柳花嬌道:「哪個陸,哪個瑾?!」

    柳家的姑娘都學過認字,柳花嬌早年就跟著父親跑生意,輔佐主母管理後院,自然知道陸書瑾的名字如何寫。

    她忙道:「陸地的陸,瑾是斜王旁,美玉之意的那個瑾。」

    蕭矜腦子木了。

    他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你那表親,是什麼時候出逃的?」

    「去年八月初。」柳花嬌答。

    「她多大歲數?」蕭矜的呼吸有些不穩,極力壓制著心裡的軒然大波,一個十分不可思議的猜想自心底破土而出,迅速抽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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