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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說著,他聲音大了些,頭稍稍往葉洵的方向偏,「我才不是那種不顧妹妹全身泡著冷水身體虛弱,還要寒風之中教訓她的人。」
葉洵一聽,當場鼻子氣歪,「你!」
「葉洵,先讓你妹妹回房裡去烤烤火,我讓寺中的和尚尋兩套乾淨衣裳來,把濕衣裳換下來再說。」蕭衡站棧橋說。
幾人都在棧橋邊上站著,扔了東西導致葉芹跑去湖水裡的季朔廷站在最後,靠著棧橋的欄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不成,她不能在寺中換衣裳。」葉洵一口否決,將??x?葉芹抱起,語氣總算溫和下來,「哥哥帶你去烤火。」
蕭矜低頭看陸書瑾,一手在給她擰發上的水,說道:「我帶你去換衣裳,免得傷寒身體。」
「不換了,我現在就下山吧。」陸書瑾說道。
葉芹衣裳濕透,雖說冬衣厚重看不出什麼,但陸書瑾身份到底是個男子,不方便與葉芹共處一室。換衣裳更是不便,倒不如現在就下山去,或許能夠在衣裳干之前回到舍房。
蕭矜想了想,也沒有反對,跟蕭衡說了一聲後,便帶著陸書瑾出了寧歡寺,還讓人從寺中搬出一個半大的爐子置在馬車上。
他出來時手上還拎著一壺滾燙的開水,上了馬車就倒在杯子裡遞給陸書瑾,讓她趕緊喝了。
陸書瑾兩杯開水下肚,又坐在暖爐邊上,身子逐漸回溫,凍僵的手也能活動。
路上蕭矜問了陸書瑾當時的情況,她如實說出,蕭矜聽完之後嘆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陸書瑾也沒精力說話,本來爬了山身體就極為疲憊,後又泡了刺骨的湖水,現在衣裳仍是濕透的狀態,只靠著面前的暖爐汲取溫暖,馬車一搖起來,陸書瑾就有一種想要立即睡去的衝動。
起初忍了一會兒,後來確實忍不住了,歪在車壁上昏昏沉沉睡去。
等蕭矜將她喚醒時,已然回到了舍房門口。陸書瑾迷迷糊糊睜眼,發現身上蓋著一件厚厚的披風,凝目思考了片刻,想起這是蕭矜今日所穿的那件。
「下來吧,水已經備好了,你趕緊去泡泡熱水,將濕的衣裳換下來。」蕭矜將披風拿開,抓著她的手腕,引著她下馬車。
陸書瑾只剛一動,就立即覺得腦仁疼起來,沉甸甸的,不大舒服。
這是要患病的前兆,她擰著眉毛下了車,回房之後找了套乾淨衣裳,抱著進了舍房之中。
舍房裡的熱水是蕭矜在下山的時候,就吩咐隨從快馬加鞭先趕回來遞消息備好的。她鎖好了門,動作利索地將濕衣裳脫去,泡進冒著熱氣的浴池之中。
熱水包裹了她的身軀,極快地驅逐寒冷,不出片刻,身體整個回溫,這才讓陸書瑾覺得又活了過來。
這樣一折騰肯定是要染上風寒,陸書瑾想著上回蕭矜受傷時留下的藥還沒用完,今日正好能派上用場。
她泡了許久的熱水,順道將頭髮也洗盡了,完全感覺不到寒冷之後,才慢慢從浴池裡爬出來,擦乾身體纏上裹胸,穿上乾淨的棉衣。
出門時,一股姜的氣味就飄過來。
她擦著濕發往前走,就看到舍房的門緊閉,而蕭矜站在桌前,對著小爐子扇風。
蕭矜也換了身衣裳,穿著雪白的長衫,手裡拿著的是陸書瑾前些日子送的扇子,模樣俊得很。
他聽到陸書瑾出來的動靜,但並沒有抬頭,將爐子蓋掀開之後看了一眼,說:「過來把薑湯喝了。」
陸書瑾換了快乾的棉巾繼續擦著頭髮,坐在蕭矜床邊的矮桌旁。馬車裡的暖爐給搬下來,就放在矮桌邊,陸書瑾剛一坐下就感覺到一股暖意。
她看著蕭矜把薑湯倒在碗裡端過來,便道了聲辛苦,捧著剛滾開的薑湯呼呼地吹著。
蕭矜在她對面坐下來,盯著她看了會兒,忽而道:「你……不好奇他們的事嗎?」
陸書瑾自然聽出蕭矜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平靜道:「是有些好奇的,但不是非要知道。」
蕭矜有一會兒沒說話,他起身拿了一件自己的厚外袍,展開披在陸書瑾身上,這才又坐下來,說道:「季家與蕭家並非同僚。」
她嘴裡含著有些辛辣的薑湯,一開始還沒懂這句話的意思,隨後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說的是季家和蕭家的父輩們。由於蕭矜與季朔廷平日形影不離,經常出入各種地方,導致陸書瑾先入為主,以為蕭季兩家關係極好,在朝堂之上也是同一陣營。
他微微壓低了聲音,說:「當今皇上抱恙已久,而皇后無所出,東宮之位一直空懸,這幾年幾個皇子之間的鬥爭越發厲害。三皇子的生母良妃,其同胞兄長是我爹多年至交,蕭家自然力鼎三皇子繼承大統,但眼下六皇子功績頻出,也頗得皇上偏愛,極可能入主東宮,葉家所依附的丞相則為六皇子一黨。」
「季朔廷的祖父為工部尚書,手中權力不小,如今尚未擁護任何皇子,屬於中立一黨。」蕭矜停了停,緩聲道:「但卻有意讓季朔廷與葉家結親。」
陸書瑾訝然,「跟葉芹?」
日暮時分,春風樓。
月水間傳出瓷器碎裂的聲音,伴著一聲「滾」,幾個姑娘陸續從房中出來。
門被關上,葉洵氣得滿臉通紅,指著季朔廷的鼻子咬牙道:「季朔廷,你今日差點害死了芹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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