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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蔣宿驚訝,「蕭哥你若是能為官,我也能吧?至少我的算術還比你多對一題。」

    季朔廷道:「不,以你先前的狀況來看,你不能。」

    他的話讓蔣宿一臉茫然,聽不懂。

    蕭矜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不輕不重地捏揉起來,說道:「我向來不是什麼好人,我日後要去做貪官,當奸臣,你也要跟隨我嗎?」

    蔣宿皺眉看著他,眼裡滿是疑惑,沒有應答。

    陸書瑾靜靜看著,並不從中插話,將蔣宿的不理解和糾結神色盡收眼底。

    蕭矜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教蔣宿。

    「所以不管你是跟隨一個滿心為民的忠臣義士,還是跟隨一個作惡多端的佞臣小人,你都必須有著出眾的能力,不可庸碌平凡,泯然眾人。」蕭矜神色肅然,盯著蔣宿相當認真地說:「若是你再如此碌碌無為,日後恐怕跟不上我的腳步,撇下你??x?,是必會發生的事。」

    蔣宿呆著目光看了他許久都沒說話。

    蕭矜等了一會兒,不再多說,分了碗筷,「來,先吃飯。」

    陸書瑾早就料想過蕭矜會擔任這種角色,他和季朔廷都比同歲的少年活得更通透。別的少年還在曠學蹴鞠喝花酒;他們卻奔波忙於官場算計,為民鬥爭。

    近朱者赤,蕭矜真正結交的人,品行自然差不到哪裡去。

    但是當她親眼看到蕭矜不緊不慢地對蔣宿說出那些話之時,心中還是不免被震撼,同時湧起一陣酸澀。

    能被人教,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陸書瑾就是自己長大,無人教導,全憑自己摸索,幸而她學了字會讀書,從書中學會了何為對,何為錯。

    她轉頭看了看窗外的朝陽,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也如此燦爛耀眼。

    熾陽永懸不落,少年的意志亦是如此。

    陸書瑾想與他們一起,成為晏國新生的日光,乾淨明媚。

    吃完了飯,季朔廷帶著蔣宿去外面走走,蕭矜就斜倚在座位上看書,丁字堂內沒有別人,大多都回家或者回舍房去了。

    陸書瑾見狀,便從書箱中拿出那把扇子,遞到蕭矜面前,「送你。」

    「送我?」蕭矜立即放下了書,把扇子接過去看。

    這白玉扇所用的玉是非常普通的品種,乍眼看上去潔白光滑,瞧著還行,但蕭矜入手一摸就能感覺到玉的次等,做工雖算不上極其精細但也中規中矩。

    坦白說是蕭矜尋常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低廉東西。

    但他將扇面一展開,裡面的字隨著褶子呈現,蕭矜瞬間笑意吟吟,眉梢滿是歡喜,一點也不覺得低廉了,贊道:「這字寫得可真好,難不成你每日都練,是為了寫這一副扇面贈我?」

    陸書瑾也彎著眼睛笑,「自我來了雲城,你對我照顧頗多,就算你說我們之間不必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但我還是想送你些東西,雖微不足道,但也算是我的心意。」

    「怎麼會微不足道?」蕭矜把玩著扇子,愛不釋手,「好得很,我喜歡。」

    陸書瑾見他喜歡,心裡也是開心的,說道:「若你喜歡,這幾日就都帶著吧。」

    「那當然,我會一直帶著。」蕭矜說。

    且說到做到,下午的禮節考和武學考,蕭矜都帶著這把扇子,別在腰後,藏在外袍里。

    禮節對於陸書瑾來說並不難,唯有武學測驗上的騎術對她而言才算是真正的難題。

    學府每兩日就會有一下午武學課,學平射騎術和些簡單的動作強身健體,陸書瑾學騎術學了很長時間,才能在馬走起來的時候坐穩。

    這次的測驗,考的是騎馬行過幾處障礙,對熟練馬術的人來說極為簡單。

    陸書瑾站在樹下看蕭矜騎著馬從場地的這一頭奔往另一頭,束起的長髮飄搖,衣袖袍擺翻飛,恣意瀟灑,輕鬆地完成測驗。

    她兩手交握著,神色恍惚。

    「陸兄可是在憂慮騎術測驗?」身邊傳來梁春堰的聲音,他不知何時走到了身邊來。

    陸書瑾神色稍變,方才都忘了的,經梁春堰一提竟又想起來,她嘆道:「不錯,我先前從未碰過馬。」

    梁春堰笑道:「我也是,不過這些馬性情溫和,自幼馴化,很聽指令的,你只管像以前那樣練習就行。」

    「話雖如此,」陸書瑾說:「可每一回上馬背,我都怕得很。」

    梁春堰開了個玩笑:「那便讓我頂著陸兄的名字,替你去測驗。」

    陸書瑾笑了笑,「也不是不可。」

    蕭矜從馬背上翻下來的時候,目光一尋,正看到陸書瑾和梁春堰站在樹下說話,臉上都帶著笑。

    他神色沒什麼明顯的變化,只微微繃著嘴角,走到季朔廷身邊說道:「那梁春堰不像個好東西,再查查。」

    季朔廷納悶,「怎麼又不是個好東西了?這個月你都說三回了,查了三回都沒什麼異樣,還查?」

    這梁春堰在蕭矜嘴裡,就沒當過好東西。

    「小心駛得萬年船!」蕭矜哼聲道。

    季朔廷覺得奇怪,稍微留意了一下蕭矜,他的目光只要往一個望向撇兩次往上,季朔廷就立即察覺到不對,循著看去,果然看到了樹下站著的陸書瑾和梁春堰。

    二人這會兒沒再說話了,皆盯著測驗場地看。

    季朔廷道:「怎麼著?酸得厲害?」

    「我酸什麼了?我酸什麼了?!」蕭矜反應激烈,一蹦三尺高,從後腰拽出白玉扇,唰地一展開,「瞧見沒,陸書瑾送我的,我需要酸他?再且說君子之交淡如水,陸書瑾是君子,他們的交情定然比水還淡,你少亂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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