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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蔣宿沒喝醉呢,聽到這話委屈得很,十分摸不清頭腦,「蕭哥,你罵我幹嘛啊?」
蕭矜道:「你欠罵。」
作者有話說:
【蕭矜的小小日記】:
承祥二十五年,冬月初五
蔣小宿這人,廢話很多,且非常愚蠢。
第46章
熾陽永懸不落,少年的意志亦是如此。
蕭矜罵了蔣宿兩句之後, 就被蕭衡喊走了,臨走時安排陸書瑾坐蔣宿的馬車回學府。
道別之後,陸書瑾上了蔣宿的馬車。
蔣宿平日裡話就很多,喝了酒之後話就更密了, 從上車之後嘴巴就一直沒停過, 仿佛將飯局上沒能說的話全都給倒出來。
陸書瑾聽了會兒, 覺得其中廢話還是居多的, 便一隻耳朵聽一隻耳朵出,乾脆閉上眼睛仍由他說。
稍坐了會兒, 陸書瑾還是沒忍住, 打聽起葉芹來。
「今日飯局全是男子,為何葉洵要將他妹妹帶來?」她打斷蔣宿的話問。
蔣宿頓了頓, 說道:「葉姑娘腦子是壞的。」
「什麼?」
「她幼時曾磕破了腦袋, 據說生命垂危好多日,葉大人本打算放棄醫治的, 但最後還是給救回來了, 自那之後她腦子就壞了,跟尋常人很不一樣,有時瘋瘋癲癲的說胡話。」蔣宿認真想了想, 又說:「她很黏她的兄長,不管去何處都想跟著,所以葉洵跟蕭哥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經常能看到葉姑娘跟著, 我們都習以為常。」
陸書瑾暗道一聲果然, 難怪那葉芹看起來就有點奇怪,原來腦子是真的出了問題的。
她問道:「她這般整日跟著一群男子, 豈不是壞了自己的名聲, 葉大人也縱容?」
「自從葉洵他二人的母親過世之後, 就無人管教葉姑娘了,有些時候葉洵出門沒帶她,她鬧出了很大的事,葉大人索性也放手不管,總歸她是個傻的,年過十六也無人上門提親,不會有人願意娶個傻子回家。」蔣宿聳聳肩。
話是這麼說不錯,但陸書瑾覺得葉芹還算不上傻子,她最多腦子不靈光了些許。
她對人的善意如此直白,感覺不到抱有任何目的,這讓陸書瑾實在討厭不起來。
「季少與葉姑娘關係如何?」
蔣宿笑了一下,說:「你今日不是也瞧見了,朔廷哥最煩葉姑娘,沒一次待見她的,但葉姑娘愛慕朔廷哥,所以即便不被待見,也要次次跟著葉洵出來。」
「啊」陸書瑾訝然地喃喃,「居然是這樣嗎?」
她腦中又浮現葉芹先前站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說季朔廷喜歡她的模樣。原來是反著來的,因為她自己愛慕季朔廷,所以才跟別人說季朔廷喜歡她?
常人是做不出來這種事的,但她腦子壞了,這倒是可以理解。
「朔廷哥喜歡春風樓的小香玉,一直想為她贖身來著。」蔣宿打了個酒嗝,說道:「但這事指定辦不成,季家書香門第,高門世家,絕不容忍一個青樓女子被抬進門,是以朔廷哥一直都愛而不得。」
陸書瑾記得小香玉,先前蕭矜帶她去春風樓的時候,她曾見過那個模樣相當美麗的女子,只不過當時小香玉窩在葉洵的懷中,看樣子也是頗得葉洵的喜愛。
關係雜亂,且真真假假光聽蔣宿一面之詞根本不能斷定,陸書瑾聽了之後就記在心裡,並沒有立即相信。
蔣宿又說了一些其他的無關緊要的話,馬車送到了海舟學府的舍房,她拍了拍蔣宿的肩膀,關心了句:「回去喝點醒酒的湯藥再睡,免得明日起來身子難受。」
蔣宿感動地一把攥住她的手,濕潤著眼睛表白了一番,才將陸書瑾給放走。
夜間又下起了小雨,陸書瑾洗漱完之後披了件稍厚的外袍,將房中的燈點亮,拿出先前買的幾把白面扇和空捲軸。
她一直都在模仿前人出名的書法帖,唯有仿王羲之的最像,雖說不敢誇下海口說學了個十成十,但十之八九還是有的。陸書瑾先在廢紙上練了幾筆找找手感,而後才在空白扇面上下筆。
她挑出王羲之諸多著作之中相當出名的幾句,一揮狼毫便將瀟灑肆意的字體落在紙上,在黑與白極致的兩色之中,一行漂亮而足夠以假亂真的書法就成了型。
她練習了成千上萬遍,一筆成型,半點沒有拖泥帶水,將扇子放在旁邊晾曬。
雨打窗框,夜風呼嘯。陸書瑾在亮堂的光下將五把扇子和空的畫卷全部寫上王羲之的書法,最終落款時卻故意寫成「玉羲之」,以此來區別真假。
將一切都做完之後,陸書瑾這才吹燈休息。
隔日她早早出了門。陰雨將歇,太陽露了頭,本就是仲冬,一場雨過後整個雲城都被寒風籠罩起來,迎面吹來的風有幾分臘月的刺骨,陸書瑾又折回去穿上了院服的那件厚外衣。
冬季便是說來就來,幸好太陽給了些溫暖。不過陸書瑾走在路上的時候還是凍得手腳冰涼,不得已在下學之後回去翻出了冬衣,一層層地加在身上,這才稍稍保暖了些。
學府的舍房僅僅是一個住所,冬不避寒夏不解暑,到了這季節一入夜就冷得厲害。
陸書瑾將先前買的被子也拿了出來,壓在身上,雖說鑽進被窩之後不會感覺太冷,但冰涼的手腳也要用上好長時間才暖熱。
扇子和畫卷在桌上晾了兩日,徹底幹了之後,陸書瑾從中挑出一把從各方面看都相當完美的扇子,而後將其他的全都小心翼翼地收起來,放在一個木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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