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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陸書瑾心想,我可不是連話本都覺得晦澀難懂的人,她點點頭。
蕭矜想起往事,笑了笑說:「其實我母親剛過世那會兒,我爹是想帶我去京城的,但我叔伯堂親皆在京城,每回聚在一起我都要被堂表親嘲笑,我自不樂意去京城當個紈絝,還是在雲城逍遙自在。」
陸書瑾突然問:「那過年的時候豈不是很熱鬧?」
蕭矜怔了怔,他似乎在陸書瑾的神色里看到了好奇和嚮往,她約莫也是喜歡熱鬧的春節,只不過從來沒有體會過罷了。
他皺起眉毛,一臉煩躁地說:「熱鬧什麼啊,吵死了,就是一些大人們自顧自閒聊喝酒,孩子們相互攀比吵架的日子,沒什麼特殊的。」
陸書瑾沒說話。
蕭矜又說:「不過雲城的春節是很熱鬧的,有趣的地方也很多,你今年留在雲城過年,我會帶著你玩個遍。」
陸書瑾的眉眼明顯可見地攀上了歡喜,她笑彎了眼睛。
蕭矜見她笑起來,姿態才放鬆了些,隨口與她說起了雲城好玩的地方。
陸書瑾就坐在一旁靜靜地聽,完全沒有任何不耐煩,知道蕭矜說累了,起了困意,兩人才各自歇息。
這幾日,陸書瑾面臨的最大的問題就是要不要答應蔣宿去參加神女遊街。
蔣宿對她頗為殷勤,雖然嘴上再沒提過此事,但總是用一種充滿期盼的目光盯著她看,又是喊她一起吃飯,又是給她帶一些外頭街上的零食,話里話外都是誇讚她的話。
這日下學後,陸書瑾喊住了蔣宿,問道:「我能問問你為何一定要我參加嗎?」
蔣宿看著她,好半晌才說道:「好吧我直說了吧,這批神女祭的天衣是去年重製的,當時找的人之中有一個身量與你相差無幾,不過半月前他說因事來不了,所以才緊急找人填補空缺,但他那個身量的人找了一圈,年齡不符合,且就算是身量大差不差的,也沒你模樣漂亮,所以我才麻煩你幫此忙。」
好嘛,陸書瑾算是聽懂了,合著是她個子矮,正好能頂替其中一個神使的扮演者,其他身量差不多的,大多都是孩子,不能參與神女祭。
陸書瑾問:「若是扮作姑娘參加神女遊街,會被人嘲笑嗎?」
蔣宿的眉毛一下揚高,凶道:「誰敢嘲笑?」
「蕭哥說過,神女遊街是向神明傳達我們的美好祈願,這是積功德的大好事,沒人敢嘲笑的。」蔣宿拍拍胸脯道:「去年有人笑我,被蕭哥揍了,你放心,誰若是嘲笑你我必會拔了他的牙!」
陸書瑾見他義憤填膺的模樣,沒忍住笑了一下,說道:「好啊,那我答應幫你這個忙,也算是還你之前幫我的人情。」
蔣宿高興極了,一把攬住她的肩膀,樂道:「太好了!咱們兄弟之間說什麼人情不人情的,太見外了!既然你答應了,那我現在就帶你去穿耳洞,這個玩意兒需要一段時間恢復的,到下月初剛好。」
陸書瑾正好也有想買的東西,於是便與他一同出了學府去。
穿耳洞的時候,她心中還有些緊張,並不如蔣宿所言的不痛,穿過去的那一下是很疼的,但也就那麼一會兒,待茶葉梗塞進耳洞之後,只要不去觸碰就不會感覺疼痛。
她並不牴觸穿耳洞,以前看到表姐妹耳朵上晃著漂亮的墜飾時,說不想要那也是假的,只不過從前從沒有給她那些東西。
穿了耳洞出來,陸書瑾又去買了些話本和尋常用的東西,一直到天黑才回學府。
回到舍房的時候,蕭矜並不在房中,但他那邊桌上的燈盞卻燃著,上面擺放著筆墨紙硯。
陸書瑾走近一看,發現紙上寫滿了字,且筆就隨意地擱在硯台邊上,似乎是沒寫完時被什麼事耽擱了,隨手一放的。
這是很稀奇的事,因為自打蕭矜住進這個舍房開始,陸書瑾就沒看過他坐在桌前寫過字。
她將手裡的話本放在桌上,目光不經意在紙上瞥了一眼,本來她無意窺探紙上的內容,但就這麼一眼卻移不開了。
就見那紙上是整齊而漂亮的行楷,字裡行間透著一股懶散的肆意,一筆一划都相當遒勁有力。
更重要的事,她一眼就看出這字體與先前放在桌上那封寫了帳簿黑話的信和葉洵抓她時,內應塞她手裡的那張紙條上的字體是一樣的,出自一人之手。
而寫了這字體的紙,就擺在蕭矜的桌上。
她一時間愣住,有些失態地盯著紙看,恍然看見紙上最後一段寫的話是:兒新交一友,天資出眾勤學苦讀,性情溫和寧靜,與兒脾氣甚投,只不過他家世悽慘,親人刻薄,想請父親將他收做義子,學府休課之後,兒想將他接到蕭府暫住,望父成全。
陸書瑾當即嚇了一大跳,此事也顧不得偷看別人東西的禮數了,將最後一段話反覆讀了兩遍,腦中瞬間卡殼。
這蕭矜,似乎是想讓蕭將軍收她當乾兒子?這也太荒唐了,蕭矜平常自個當好人還不過癮,愣是要把他父親拽上。
還真是打定了主意把她當弟弟?
這是要出大事的!
陸書瑾正心亂如麻時,另一頭的浴房門被打開,蕭矜光著上身一邊擦著頸間的水珠一邊走出來,抬眼一瞧她站在桌旁,立馬問道:「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她愣愣回答:「與蔣宿出去採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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