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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陸書瑾很認真地點頭。
季朔廷和蕭矜都頗感意外。
季朔廷問:「他的名聲,你在乎什麼?」
「因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陸書瑾說:「跟豬關在一起的,不都是豬嘛。」
這話聽著奇怪,蕭矜和季朔廷同時沉默,片刻後蕭矜道:「不一定,豬圈裡也能養羊啊,豬又不吃羊。」
陸書瑾覺得有幾分道理,點點頭不再說話,將吃飯的碟子和碗疊放在盤中,端出去送還隨從。
季朔廷見她出去,奇怪道:「你接這話幹嘛?你是豬啊?你跟他養一個圈裡??x??」
「也無妨啊,近豬者赤沒聽過麼?陸書瑾跟我一起,學得都是好東西。」蕭矜理所應當道。
季朔廷:「……」
他一時找不出話來應對,只覺得蕭矜傷得不是肋骨,是腦子。
有點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舍房被隨從重新清理了一下,陸書瑾的被褥全給換上了新的,由於院服昨夜髒得不能再穿,今日被陸書瑾給洗了,她換上深灰色的布衣,踩著一雙布鞋,收拾去學堂要用的東西。
蕭矜一邊皺著眉毛喝藥一邊看她。
陸書瑾背上小書箱站在門邊回身沖蕭矜說了一句:「蕭矜,我去學堂了。」
蕭矜眉毛輕揚,回道:「路上慢點。」
陸書瑾點幾下頭,轉身離去。
季朔廷到門邊看她走遠,又繞回來,疑惑道:「他就這樣喊你?」
「好多啦。」蕭矜說:「先前還一直叫我蕭少爺。」
「你想把人當弟弟,人不樂意喊你哥哥。」季朔廷嗤笑。
蕭矜一口氣喝完了藥,強壓著口中的苦澀,說道:「他昨兒守了我一整夜,我今早起來下床差點踩到他,就在我床邊的地上睡的。」
「你平日少給他銀子了?」季朔廷道。
蕭矜想起昨夜昏暗的光下,陸書瑾用溫軟的手捏住他的指頭,趴在床邊一點一點擦著他指甲縫的模樣,不知如何去說。他咂咂嘴,須臾放下藥碗對季朔廷道:「你抽空買幾身衣裳給他穿,整日就是兩套破布衣換來換去,給了銀子也不捨得花。」
季朔廷瞪起眼睛:「你養弟弟,我花錢?」
「我給你!」蕭矜罵道:「他娘的小肚季腸。」
陸書瑾趕去學堂時,就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議論,才知道學府外的雲城已然翻了天。
齊家賣瘟豬的消息一傳出來,瞬間就引起了恐慌,不少人將買的豬肉處理了不敢再吃,先前咒罵蕭矜的人也一邊倒,說他雖行事荒唐,但誤打誤撞竟然救了雲城不少人,也算是積了大功德。
陸書瑾得知事情的真相,聽到周圍人皆在討論,一個個眉飛色舞說得很當場所聞所見似的,心中不免感慨。
若非她親自參與了這些事,恐怕也會跟大部分人一樣,聽信這些傳聞,當真以為蕭矜是陰差陽錯救了雲城百姓。
但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事?不明真相的人,在真相揭露之前會一直被矇騙。
蔣宿見她來了,立即高興地回到位置上,興奮道:「陸書瑾,你知不知道蕭哥做了什麼大事?現在城中的百姓都在誇讚感謝他!」
陸書瑾笑彎了眼眸:「是嗎?」
蔣宿激動的不行,拉著陸書瑾語無倫次地說了很久,同時非常痛心地表示當初火燒豬場一事蕭矜竟然沒有帶上他,又追著陸書瑾問知不知道蕭矜的下落,為何曠學。
陸書瑾光是應付他一人就足夠頭大,書也沒看進去多少,下學的鐘聲一敲她恨不得拔腿就跑,卻又被蔣宿攔住。
「你都問一下午了,我真不知道。」陸書瑾極其無奈。
蔣宿擺擺手,說道:「不是蕭哥的事,是我突然想起來,我有個正經事要你幫忙。」
陸書瑾也覺得佩服,這蔣宿說一下午廢話,都沒想起正經事兒?
「什麼事?」她問。
蔣宿張了張嘴,臉色忽而變得為難,有些欲言又止,陸書瑾將他看了又看,並不催促。
許久之後,他下定決心似的說道:「挺麻煩的,但我當真是需要你幫忙。」
「旦說無妨。」陸書瑾說。
「下月初不是咱們晏國一年一度的祈神日嗎?我小舅這段時間追查瘟病和逮捕齊家有功,被提拔為允判,剛上任就與方大人一同接手了祈神祭一事兒。」蔣宿皺著眉,緩慢地說:「祈神祭當日神女遊街,須得找模樣漂亮的人扮作神女,這是雲城一貫的傳統。」
「但這種遊街之事,總不好讓姑娘出面,是以一直以來都是男子扮演,現在人手還缺,我小舅剛上任第一件事自然要辦好,但他找不到人,著急得不行,」蔣宿看著陸書瑾問道:「你可否幫我這個忙?」
「扮神女?」陸書瑾問。
蔣宿擺手:「不不不,只是扮站在神女後頭的神使,不過有一點較為麻煩,要在耳垂上扎洞。」
陸書瑾皺眉疑惑。
「因為要帶耳環。」蔣宿把頭側過來,扯著耳朵給她看,「我去年就扮過一次,這是當時扎的,不疼,扎完之後就不會癒合了,一直留下個洞。」
陸書瑾打眼一瞧,果然看見蔣宿的耳垂上有個小洞,但平日裡根本看不出來。她想拒絕,但對上蔣宿充滿希望的目光,婉拒的話卻說不出口。
先前為了救楊沛兒,她曾兩次求助於蔣宿的小舅,蔣宿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欠下的人情到現在還沒還,再加上在丁字堂這些時日,蔣宿對她頗有照顧,哪怕是她與蕭矜冷臉的那幾日裡,蔣宿為了不叫她孤身一人,還特地喊她一起去食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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