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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旁邊站著的女子見她專心致志地號脈, 好奇問道:「小公子,你摸出什麼門道了嗎?」
她當然是一點門道都摸不出,頗有些不好意思便佯裝沒聽見這句問話, 只將楊沛兒的衣袖拉下來, 剛將她的手放下,蕭矜就在那邊叫喊。
陸書瑾回身看他, 就見他朝這邊大步走來, 身後還帶著挎著藥箱的郎中, 來到跟前站定,他瞧了楊沛兒一眼,問道:「是她?」
陸書瑾點點頭,剛一動又扯動了傷口,痛得她眉頭緊皺。
「大夫,給他瞧瞧脖子上的傷口。」蕭矜說道。
這郎中已然鬍鬚發白,年歲不小,被侍衛提著一路趕來青樓,這會兒出了一頭的汗,一面是熱的,一面是窘迫,生怕晚節不保。
陸書瑾仰了仰頭,將刀口給郎中看。
「這傷口淺,血已經凝結,倒不必再動它,老夫給你配個藥膏回去之後用清水洗淨血污,每日塗個三次,頭兩日先用紗布包住,後頭傷口癒合便不用了,不出幾日就能癒合得七七八八。」郎中一邊說著,一邊飛快打開藥箱,拿出一堆瓶瓶罐罐開始配藥,說道:「你將舌頭伸出來我瞧瞧。」
陸書瑾聽話地伸出舌頭。
郎中看了看,說道:「小伙子,你面色蒼白,唇甲淡無血色,舌薄且有白苔,是氣血虧空之相,你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要多吃多補,不可縱慾。」
「啊?」陸書瑾驚愣住,下一刻臉就蹭地紅了起來,不知如何辯駁。
偏生蕭矜還在一旁道:「不可縱慾,聽到沒有,誰不聽大夫的話誰短命。」
郎中笑了一下,將調配好的藥膏放在桌上,說道:「不算是大毛病,就是體虛容易患病,多注意些就好。」
「大夫,」陸書瑾指著楊沛兒道:「能不能給她也瞧瞧,方才挨了一巴掌,暈過去了。」
郎中上前,給楊沛兒號脈,又扒開她的眼皮細看,隨後道:「怕是驚累過度加之身體虛弱才會如此,不必吃藥,回去好好休息調養即可。」
陸書瑾頷首道謝,蕭矜便在一旁給了銀子,讓侍衛將郎中給送出去。
側頸還是痛的,但陸書瑾這會兒情緒已經完全放鬆,有些手腳發軟地坐在近旁的椅子上,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竟覺得無比疲憊幾近虛脫。
原本想著贖出楊沛兒便可以離開,沒曾想居然會發生這麼一出鬧劇,她還差點因此喪命,荒謬又驚險。
蕭矜就站在三步遠的距離之外,看著陸書瑾垮著肩膀耷拉著腦袋的模樣,沒忍住牽了牽嘴角輕笑,忽而說了句,「這才哪到哪?」
陸書瑾恍惚抬頭,疑問地看向蕭矜,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就見一個侍衛快步走上前來,在蕭矜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繼而他朝後方招了招手,揚高聲音道:「都押進來。」
隨後蕭矜隨手搬了把椅子,坐在陸書瑾的邊上。剛落座,一批侍衛便從後院押著一伙人,排著隊地進了大堂來,給按跪在地上,再後頭則是抬了幾個大箱子,一一擺放蕭矜的面前。
劉全見了這場景,頓時嗚嗚了幾聲,面色通紅髮紫,雙腿開始劇烈顫抖。
這時候蕭矜歪了歪身子,湊到陸書瑾耳邊,小聲道:「你看劉全的臉,像不像蒸熟的豬頭?」
陸書瑾觀察了一下,認真回道:「倒像是冬日裡掛在牆邊的吊柿子。」
蕭矜想了想,表示贊同:「確實。」
說完他坐正了身體,對劉全問:「方才我的侍衛搜查玉花館,在後院抓住了這批搬運箱子的人,俱是你帶來的人,劉家在這破破爛爛的小樓館藏了什麼東西啊?」
劉全撕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卻都被捂在口中,根本聽不清楚。
蕭矜看著他渾身發抖的模樣,腦中浮現一個掉在牆頭的柿子,忍不住又笑了:「確實像啊。」
陸書瑾看不懂他的行為,也沒有開口詢問的打算,恍然明白蕭矜今夜來此處,恐怕不止是為了幫她贖人那麼簡單。
或許他從前幾日那次來玉花館散財時就別有目的,先來此處玩樂,然後今日又藉口玉佩丟在樓??x?中,命人砸樓搜館,為的就是找出這幾箱東西。
正想著,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高喊:「雲府允判到」
蕭矜聽後站起身,往前迎了兩步,就見一個年輕的男子從門外走進來,身著深色官袍。男子身後跟著一排衙門的人,身上所穿皆統一制服,腰間佩刀,走起路來相當威風。
男子大步走來,沖蕭矜笑道:「蕭少爺,難得一見啊。」
季朔廷跟在後頭,一來就搶回了自己的扇子,打開來細細查看,生怕被蕭矜糟蹋,絲毫不知這扇子方才被蕭矜拿去抽劉全大嘴巴子。
蕭矜也笑,揖禮道:「方大人,等你許久了,來來來。」
雲府允判,官職位於通判之下,為知府僚屬。此男子名喚方晉,也是季朔廷的表姐夫。
蕭矜指著擺在地上的箱子,說道:「前兩日我在玉花館作樂時丟了塊玉佩,今日來找便正好撞上了劉全帶人在樓館後院,從地下往外搬東西,我心覺不對勁便讓人攔下,東西全在此處了,還未打開,還請方大人查看。」
方晉瞥了劉全一眼,招手,「來人,全部打開!」
衙門的人一擁而上,將箱子上的封條撕碎掀開蓋子,忽而一排排白花花的銀錠便驟然出現在眼前,在華燈之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晃得陸書瑾眼睛下意識閉了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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