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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饒是擁有學混子之稱的蕭矜,也覺得這番註解過於離譜,「我……」

    「還有後面那句,」喬百廉氣得滿臉通紅,青筋盡顯,大聲道:「對『大智若愚』的註解,你寫太聰明的人就等同於蠢貨,還不如直接做個蠢貨更省事方便,你這些年的學問都學到狗身上去了?這種蠢話你也寫的出來,狗屁不通大放厥詞,簡直就是公然挑釁師長!你是不是想著你爹遠在京城,就沒人管教得了你!?」

    「一坨狗屎!」喬百廉把桌子拍得砰砰響,對這篇文章的內容做出總結。

    蕭矜只覺得這話耳熟,但這個時候也沒工夫去想耳熟在何處,只被拎著脖子罵了個狗血噴頭,耳朵里全是喬百廉的怒聲,從悔室出來的時候,雙耳還嗡鳴著,午膳時間都結束了。

    他將手中的紙死死握在掌中,怒火燒上了俊俏的眉眼,滿臉的煞氣,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陸書瑾!」

    他滿身凶戾地大步走向甲字堂,路過的人隔著十幾步都能感覺到他的暴戾,紛紛讓開道路往旁邊避讓,生怕觸了他的霉頭。

    蕭矜一路走到甲字堂,猛地踹開半掩的門,巨響過後宛若凶神降世往門口一站,嚇得堂中所有人都噤聲,安靜如雞。

    「陸書瑾呢?」他的目光再堂中掃了一圈,沒看到人。

    無人敢說話,都看向了吳成運。

    蕭矜冷若冰霜的視線也刺過來,吳成運嚇得頭皮發麻,只覺得那視線化作冰刃往他身上扎,慌亂得根本來不及思考,顫著聲音脫口而出,「他去了百里池。」

    剛下學那會兒,陸書瑾並沒有立即去百里池。

    她每日早上都與劉全約在百里池,將頭天晚上的文章給他。這地方與舍房相隔較遠,早上根本沒有人回來此處,再加上池子的岸邊有幾座假山石,相當隱蔽。

    今早陸書瑾沒去,劉全沒等到他,中午肯定會去甲字堂找她,所以陸書瑾跑得飛快,剛一下學就溜了,劉全撲了個空,肯定也會再來一趟百里池。

    她就躲在百里池旁邊的反斜坡上,靜靜等著。

    其它的都與陸書瑾推測的差不離,只有一個是意外。

    劉全並沒有親自去甲字堂找她,而是隨便派了個人去,他自己則與幾個公子哥拉了個少年來到百里池的假山石中。

    那少年陸書瑾記得,名喚梁春堰,他就是那最後一個被招入學府的寒門學生,與陸書瑾同在甲字堂,但兩人的座位相差甚遠,她又是不喜歡與人交流的性子,所以從不曾跟梁春堰說過話。

    梁春堰被帶到假山石中後,被劉全以及其他幾人圍在中間,不由分說地揍了一頓。

    陸書瑾站在反斜坡上頭,以大樹做掩,將那景象看得一清二楚,幾個大小伙下手沒輕重,一頓打之後,梁春堰倒地上,幾次動身想爬起來,都被劉全一腳踹在腿窩處,又跪趴在地。

    她看了之後只覺得極為不適,心裡湧起強烈的噁心和怒意,氣得指尖都在顫抖。

    劉全是欺軟怕硬的慣犯,這不是他頭一回欺壓旁人,因為家境富裕又沾了點官場關係,即便是真把人打出好歹,也能被家裡擺平,任他逍遙。

    陸書瑾冷眼看著,壓著失律的呼吸,心知現在萬萬不可衝動,還要再等等。

    一刻鐘後,陸書瑾看到百里池前頭的小路上出現一個墨金衣衫的身影,猛地往前走兩步細看。

    只見那人長袍飄擺,髮絲飛揚,手裡攥著一張紙,一張俊俏的臉上滿是凶神惡煞,大步行路時還轉頭張望,像是在尋誰。

    正是被罵了個狗血淋頭,滿腦子『陸書瑾在哪』的蕭矜。

    陸書瑾從沒有哪一刻這麼期盼蕭矜的出現,她自反斜坡繞下去,快走向假山石。

    劉全正用腳踩在梁春堰的後腦勺上,將他的臉碾進土裡,笑得刺耳猖狂,「你倒是再起來跟老子橫啊?趴在地上做什麼?」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嘲笑,嘴裡說著污言穢語,鬧作一團。

    「劉兄。」陸書瑾從假山石後走出,朗聲打斷了他們的施暴。

    情緒的怒意和冰冷被收斂乾淨,她眉眼盈盈,濃墨般的眼眸平靜無波,端如雲上月,海里珠。

    「我有一事要與你說,可否借一步說話?」她說。

    第8章

    懲治劉全

    劉全今早上等陸書瑾等了許久,還險些誤了早課的時辰,已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方才傳人去甲字堂找她也沒能找到人,這會兒剛收拾了一個沒眼色的小子,出了一口惡氣正是耀武揚威的時候,見到陸書瑾出現,登時冷哼一聲,將腳從梁春堰的後腦勺上挪開。

    他朝陸書瑾走來,面色不善,「今早左等右等不見你人,我當你是死在了寢房呢?」

    其他幾人俱是平日裡跟在劉全後頭狐假虎威的跟班,見狀便也散開個圈,將陸書瑾圍在當中,正如方才他們打梁春堰時候的架勢。

    陸書瑾恍若未見,仍舊溫潤笑著,「今早有事耽擱了,我怕劉兄因此事著急,便馬不停蹄趕來這裡。」

    劉全眯了眯眼睛,「東西呢?」

    陸書瑾就將紙從衣袖中掏出,慢條斯理地展開,沒急著遞給他,而是道:「在此之前,我有件事告知劉兄。」

    劉全不耐煩道:「有話快說,有屁就快放,莫耽誤老子時間。」

    「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寫策論。」陸書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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