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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03:45 作者: 風歌且行
書山有路勤為徑,
學海無涯苦作舟。
立在中央的石碑印著「海舟學府」。
這座位於雲城繁華地帶,鬧中取靜的書院,就是無數書生嚮往的聖地,站在跟前的時候,陸書瑾還有一種不真實感,驚嘆又興奮。
忽而旁邊飄來了包子的香氣,她轉頭,就看見身邊跑過幾個穿著海舟學府月白院服的學生,圍在前面的一個包子攤旁。
蒸籠一掀開,白色的熱氣奔騰而出,香氣撲鼻而來,都不用吆喝,自引得一群人去買。
陸書瑾早起到現在都沒吃東西,聞到這味兒肚子當即餓得不行,不由加快了幾步往前而去,站在那幾人之後,乖巧的排隊買包子。
剛出籠的包子又白又軟,一個一個在籠子裡擺著,面被蒸熟的味道躥進鼻子裡,勾得人口水狂流不止,陸書瑾正專心地盯著包子,思索著吃幾個時,就聽見前面幾人閒聊的聲音傳來:
「前兩日項家四小姐生辰宴上的事,你們都聽說了嗎?」
「什麼事啊?」
「那項四小姐在生辰宴上當著眾人的面將簪花贈與蕭矜,結果蕭矜那廝直接說簪花丑,拒而不接,當場給了項家沒臉,生辰宴鬧了個不歡而散,真是該死啊!」
陸書瑾耳朵一偏,注意力從包子上分散了。
前頭一個矮矮胖胖的人氣道:「又是蕭矜那廝惹的事!他這文不成武不就的,整日不干正事,就長了一副好皮囊罷了,身邊圍著一群諂媚走狗,何以咱們雲城的姑娘都盯著他?項四小姐知書達理,溫柔可人,給他簪花就是抬舉他,他竟這般有眼不識珠,若是給我……」
後面的話他沒說,幾個男子相視一笑,買完了包子也不走,就站在邊上乾脆聊起來。
「他也並非是頭一遭幹這種事了,上個月不還在街上與陳家三子大打出手嗎?據說把人門牙都打掉一顆。」
「??x?這事兒是真的,蕭矜跋扈慣了的,看上什麼東西都要爭搶,陳家三子不願,他便動手了。」末了還要添上一句,「不過是憑著自己家世,一隻牙尖嘴利,仗勢欺人的狗罷了。若是他敢到我跟前來,看我如何教訓他!」
「先前他結課文章寫不出來,還被夫子罰抄,笑死人呢。」
陸書瑾本來想聽個熱鬧,但聽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出口詆毀,所言儘是指責蕭矜的不是,將那人說成個十足無用的紈絝草包。
她頓覺沒趣,要了兩個包子正打算離開,忽而後腦勺被個軟軟的東西一砸,她下意識抬手摸了一下腦袋,就覺著腳跟落了個東西,耳邊那嘰嘰喳喳的詆毀聲也戛然而止。
陸書瑾不明所以,轉頭低眼一看,那剛剛砸在她後腦勺上,落在腳邊的東西,竟是個棉白的包子。
再抬眼看去,就見十步開外的地方,一堆簇擁的人群之中站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他身著墨色的織金錦袍,長發高束垂下的發落在肩旁,初升的朝陽自他身後而來被踩在錦靴之下,將少年的周身都裹上一圈晃眼的光暈。
她眼睛霎時間被晃了一下,不知是被那朝陽,還是被這個單看一眼就知招惹不起的富貴少爺。
顯然他就是朝陸書瑾腦袋上扔東西的人。
旦見他擰著俊秀的雙眉沉著臉,眼眸的囂張之色就已顯露無遺。
他啟聲,便是凶得不行的質問:「誰在說小爺的壞話?」
這少年方一說話,簇擁著他的那幾人當即上前,將身邊路過的幾個學生都大力推搡開,擺足了惡霸的架子,指著人鼻子嗆道:「又是你們幾個雜碎,平日裡就會學那些長舌婦搬弄是非,詆毀他人,今日竟還敢惹到蕭小爺的頭上,活膩歪了是吧!」
「這幫不怕死的,定是要蒙著頭好好打一頓才能學乖。」
「蕭哥,不如就咱們哥幾個教訓教訓他們?」
幾人你言一我一語,周圍頓時清了場,方才的熱鬧消散不見,怕惹事的攤主也趕緊躲到了旁處。
原本還慷慨激昂詆毀蕭矜的幾人,做夢也沒想到會在此處被逮個正著,此時也屁都不敢放一個,似乎被嚇傻了。
而陸書瑾站在幾人之中,愣愣地看著對面逆光而站的少年,表情也有幾分呆滯。
久居深院的她鮮少有接觸到外人的時候,更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般錦衣華服,放在人堆里如此扎眼的俊俏少年。
那人澄澈烏黑的眼眸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她,毫不掩飾其中的凶戾,她像是被這氣息嚇到,原本處在平靜狀態的心猛地一悸,逐漸快速地跳動起來。
放眼整個雲城,幾乎沒人不知道這潑天富貴的蕭家。而蕭矜則是蕭家最小的一位少爺,打從兩腳在地上能跑的時候,就沒少惹事,昨日捅了李家的檐下燕窩,今日打了趙家獨苗,沒一刻消停。
但他又是蕭家捧在手心裡的么子,不管闖什麼禍都能被雲城裡隻手遮天的蕭家擺平。
也正應了那胖子口中的話,蕭矜所到之處,皆是溜須拍馬的狗腿子,前前後後將他簇擁在中間,形成不小的陣狀,尋常人看到都要遠遠避開,以防惹事上身。
眼下這事也正給了幾個狗腿子耍大刀諂媚的機會,一擁而上將包子鋪團團圍住。
陸書瑾就這樣捧著包子被圍在了中間的位置,她眨了眨烏黑的眼眸,心頭湧上一絲慌意,剛要張口解釋自己並非參與方才那幾人的閒聊時,卻見錦衣少年抬步而來,幾個大步幾乎是眨眼間就走到了陸書瑾的面前,那張俊臉更顯得無比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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