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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58:38 作者: 忌詩
    張氏站起身子送她:「還勞煩你在文家面前說句好話。」。

    「那是自然。」媒婆笑道:「不過你們得儘快給我個准信。」。

    「說好後天,放心的,錯不了。」張氏笑道。

    「得,那我走了。」媒婆甩了甩帕子,扭著腰走了。

    媒婆一走,張氏就使人把大妞叫了回來,說了這事。張氏問道:「大妞,你怎麼看這件事?」

    「娘,你剛剛在擔心,現在有人上門給二妞提親你不高興嗎?」。

    「你不是說當官的不好嗎?」張氏反問道。

    「哎呀,娘,你總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再說了又不是所有的當官的都一樣。這文三少爺不也不是當官的嗎?」。

    「那文家不是出了個當官的嗎,他會不會瞧不起咱們家二妞?」。

    大妞有些無語了,自己的話張氏是聽進去並無限放大了其可怕性,把張氏嚇著了。大妞笑著拍了拍張氏的手:「娘,咱成了親是各家過各家的日子,文老爺也不和文三少爺是一家。再說了要是文三少爺看不起咱二妞,怎麼會上門提前呢?這事情倒是很突然,我估計這事情咱得先和二妞通通氣吧。」大妞琢磨著這文三少爺一定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二妞,並偷偷的見過她,更有可能是對二妞一見傾心,不然哪能這麼點名。

    「那你找人去打聽打聽看文三少爺人怎麼樣,娘答應了媒婆說後天給個准信呢。」張氏催促道。

    「這事我放心上了,我立馬就派人去打聽打聽,不過你別忘了給二妞說說。」大妞想想又改口:「不行,我還是得找機會讓他們偷偷見一面,這是二妞的事,讓她也表表態。」。

    「你個臭丫頭,想什麼呢。」張氏趕緊去捂大妞的嘴,這想法也太大膽了,傳出去了二妞怎麼做人啊。

    「娘,我辦事,你放心。」大妞把張氏的手拿開,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那我先出去了,你別忘了我給你說的話。」不等張氏說話,大妞又走出房間,奔向了大寶的房間,不敲門就進去了。她突然出現在大寶的面前,把大寶也嚇了一跳。

    「大姐,你走路能不能出點聲啊。」大寶放下書,驚魂未定的說道,看來下次還是要把門關上,貪涼快就是容易受驚嚇。

    「有好玩的事兒,要不要去?」大妞擦拳磨掌的說道,她實在好興奮,要去當狗仔隊誒。

    「大姐,我還要讀書。我還有兩個多月就考秀才了,你不知道嗎?」大寶翻了個白眼。

    「勞逸結合,明早起早。別忘了啊。」大妞說完就出去了,現在要去把小富派出去打聽打聽,摸清文三少爺的出行習慣,來個守株待兔。

    第二天一大早,大寶看著眼前這個沾著兩撇假鬍子。胸部發達,畫著粗眉,臉上長著一顆大黑痣,長著寬闊的肩膀和細腰的矮小「男人」,無力的翻個白眼:「大姐,你這身也太假了。哪有那么娘的男人。」好吧,其實他想說丑得想吐的假男人,可他沒敢說。

    「你這混小子。我不就是娘們嘛。得了,我扮作千金小姐,你當小廝,去拿件小廝的衣服換上,要快。」一聽大寶這話。大妞立即採取第二套方案,其實她從鏡子上看自己這身扮相還是挺男人的啊。雖然她有點懷疑大寶是和自己作對,卻害怕耽誤時間,貽誤戰機,當機立斷的改變方案。卻不知只照得出頭和肩的鏡子完全反應不出她這身打扮和其他身體部分組成出來的彆扭。

    半個時辰後,某飯館的大街上。

    「姐,為什麼我們不能正常點走路,這樣偷偷摸摸的很容易讓別人以為我們是賊的。」大寶小聲的問道。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不好好走路,反而像個賊似的,不是更惹人注意嗎?而且這樣貓著身子,腰不痛嗎?

    大妞直起身子,恍然大悟:「對哦,我現在是千金小姐。」嗨,在自己的印象里,狗仔隊都是偷偷摸摸的,跟鬼子進村一樣,卻忘記了自己的扮相,這動作跟自己一點也不搭嘛。

    大寶也跟著直起身子,和大妞並排站著:「大姐,我們應該怎麼試探他?」大寶用下巴指了指文浩的方向。

    「叫我大小姐。」大妞指正道,又讓大寶落後她半步,腦袋微低,覺得附和身份了,這才說道:「判斷一個男人好壞,是否可以託付終身,只需要兩點:一、好色;二、同情心。」。

    「姐,大小姐,不是應該看看這個男人是否有錢,有上進心才對嗎?」大寶不解的問道。

    大妞給了個你是白痴的眼神,才憤憤的說道:「你會懷疑皇子有錢嗎?這文浩家裡又不缺錢,他老爹也只有一個老婆,我們現在關心的就是到他這裡有沒有基因變異。」。

    「什麼叫基因變異?」大寶好奇的問道。

    大妞擺擺手,懶得解釋,其實她也拿不出什麼科學的定義,只得搪塞:「就是老子是好人,兒子卻是一肚子壞水。按照他的習慣,吃了早飯就要去巡鋪子,你給我看看他鋪子周圍有沒有什麼賣身葬父的漂亮小妞,沒有騙也給我騙一個過去。」。

    「姐,話從你口裡說出來,怎麼都帶了三分猥瑣。」大寶無語,漂亮小妞,聽著咋這麼大爺呢?對大妞的話他也無語問天:「要是沒有,我上哪兒給你弄個去?」。

    「這就是你的事了。」大妞攤開手,大聲吩咐道:「小包子,還不給我去?!」。

    周圍已經有人看過來了,大寶也沒法再計較大妞給自己亂取名字的事情,只得硬著頭皮演好自己小廝的本分,彎腰拱手:「是,大小姐。」。

    也不知是大妞運氣好還是怎麼的,還真在文家米行的見到了一個賣身葬父的漂亮小妞。大妞笑著嘀咕道:「大寶還真給力。」她看了幾眼,沒看到大寶,就把視線放到那小妞身上。只見那小妞白淨的小臉上脂粉未施,瓜子臉,幾縷黑髮垂下,垂眸間添上些許風情,加上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放在大腿上的雙手緊握,故作鎮定的模樣,更是容易激起廣大同胞特別是男性同胞的保護欲。她穿著白色的孝服,帶著白色的絹花,大眼裡含著淚水,偶爾抬頭可憐兮兮的看著眾人。果然是女要俏,一身孝。再配上這欲語還休,咬著下唇,一臉倔強的模樣,大妞都忍不住感嘆,美啊美的,自己是個女人都要被蠱惑了。

    「大寶,幹得不錯。」一見大寶來到自己身邊,大妞就表揚道。

    大寶一臉的錯愕,在看到那賣身葬父的小白花後,立即恢復正常。他轉了一圈。毫無所獲,正一臉愁苦的想著怎麼跟大妞解釋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指指點點的說些什麼。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大寶也跟著擠了進來,卻最先掃到大妞的身影,正感嘆天要亡我時,卻不想峰迴路轉。看吧,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站在自己這邊幫著自己,這樣想著,他便抱起雙臂,打算看好戲。

    「我說小娘子,我已經給你十兩銀子了,你為什麼還不跟我走?」一個絡腮鬍子。赤著胳膊的中年漢子說道:「你這白紙黑字上面寫著要是有好心人給予你五兩銀子葬父,你為奴為婢的報答。怎麼,想說話不算話?」。

    「這位大哥。你被拒也不是第一個了,我看這小娘子怕是想趁著自己年輕貌美,侍價而沽吧。」一個看得很久的書生摸樣的人說道:「先前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富商經過,要出二十兩買她,還不是被她拒了。我看你也還是算了吧。這麼個不省心的買回家,你也拘不住。你也不能一天到晚都跟著她。」。

    「喲,這女子不是打算給人家做小的吧?」一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說道:「我還納悶呢,這好手好腳的,長得也不賴的姑娘家家,就算沒啥營生,五兩銀子就是為奴為婢的也不過一兩年的樣子就賺回來了,敢情這是在挑哪家好,打算一下子就攀上高枝變鳳凰啊。」話到最後就變成了濃濃的鄙視,就算七出之條,《女戒》管住,正妻還是惱怒那些影響夫妻感情的小三,要不是這些個狐狸精,丈夫能和自己離心嗎?哪家的家宅不寧不和這小三有莫大的關係?自己為丈夫生兒育女,操持家事,把自己累成了黃臉婆,這些狐狸精卻坐享其成,一出現就分丈夫的寵愛。爭地位,爭家產,一想到這個中年婦女臉上的怒氣更勝,罵道:「好不要臉。」。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小娘子年輕貌美,又孤零零的一個人,跟著老漢莽夫能有什麼前途?就算多挑幾家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往高處走,這也無可厚非吧?」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對,倒把當事人拋到了一邊。

    中年漢子拿回自己的銀子,沖地上呸的吐了口吐沫:「什麼玩意兒,要賣還在這裡裝可憐,長得一張狐媚臉就去花樓,什麼人就該呆什麼地方,晦氣玩意兒!」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有人也覺得沒意思走了,但很多人還是留下來看看後事怎麼發展。大寶咂咂舌,悄聲說道:「大姐,我今天可真是大開眼界了。」。

    「高手在民間啊。」大妞意味深長的說道,又看了看文浩的方向:「看看他怎麼做,等著瞧吧,好戲在後頭。」。

    只見文浩對貼身小廝耳語了幾句,小廝點頭,走到那女子面前,放下十兩銀子說道:「姑娘,這是我家少爺給你安葬父親的錢,剩下的銀子就給你留作盤纏。」。

    小白花並不接,轉而看著小廝問道:「敢問小哥,你家公子現在何處,容奴家當面磕頭道謝。」。

    「我家公子說了,助人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請姑娘不要掛懷,姑娘還是拿著銀子早早將令尊安葬了吧。」小廝說完就邁開步子打算離開。

    「小哥,請等等。」小白花出聲喊道:「小女子身無長物,公子的大恩大德無以回報,但家父在世,常教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父雖亡故,但教導猶在,小女子別無他求,只望親自叩謝公子大恩,還望小哥成全。」說罷還磕了一頭。

    話到這份上,又搬出了死人的訓誡,一副至孝的模樣。反正也只是磕頭道謝,想來也沒什麼麻煩,小廝便引著小白花來到自家公子面前,人群也跟著轉移地方。有人眼尖,立即就認出那位好心的公子就是文三少爺,立即輕呼出聲。

    「這就是我家少爺。」小廝說完,在文浩的身後站定。

    小白花抬眸快速的看了眼文浩。不動聲色的跪拜下去:「小女子柳如眉,叩謝公子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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