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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大寶是一番舉例證明，一大通的之乎者也，為表示自己在聽，每當大寶停下來喘氣，大妞還認真的點點頭，等他又開始說，大妞又小聲吩咐大家快吃飯，自己手裡的筷子也是不停的舞動。

    大寶的話一完，其他人也先後擱下了筷子，滿足的拍拍肚子，靠在椅背上。

    大寶恍若未覺，得意的挑眉：「大姐，你服了嗎？」。

    大妞豎了個大拇指，嘴裡卻說道：「楊嬸的手藝真贊。」。

    大寶揚起的笑意還來不及收斂，大妞又帶頭出去消食了，還對小寶許諾：「大姐明天帶你去逛書寶齋，要什麼儘管開口。」。

    小寶笑嘻嘻的點頭，只留風中凌亂的大寶和他面前一桌子的殘羹冷炙。

    「果然是好人沒好報。」大寶憤憤的把面前還剩下的湯全倒進碗裡，用筷子攪勻了將就吃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別人的出頭，別人和敵人成了好朋友，自己還累得肚子沒貨，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嗎？他決定了，要和大妞劃清界限。

    可他下決心沒有幾天，大寶和小寶就去了學堂，秋季的學期已經開始了，在家的悠閒日子就得徹底再見了。大妞在他倆走的時候好好表現了一把----給了二十個皮蛋。

    大寶和小寶走後，日子好像又恢復到千篇一律的樣子----張氏和二妞繡花，經常兩人輪著去店裡看著，大妞則是在家裡當甩手掌柜，一天天無所事事的。這天大妞醒來坐在床上伸懶腰，忽然想起自己好久都沒有去看店了，都忘記自己還是個掌柜的了。便穿好衣裳起床，梳洗完畢，也沒吃早飯，打過招呼，一個人先去了店裡。就當自己也去下個館子，雖然吃的是自家的。

    猛吸了幾口清晨新鮮的空氣，大妞覺得全身的細胞都充滿了活力，她一個人哼著歌，邊四處張望邊往店裡走，周圍的早點鋪子早就開攤了，冒著股股白煙，滿大街的香氣，大妞的一下子覺得更餓了。

    現在正是吃早飯的點，店裡差不多都坐滿了客人，浣娘一見大妞便笑著打趣道：「林掌柜的來了？」。

    大妞不好意思的乾笑兩聲：「來、來了。」。

    「稀客，稀客，快請坐。你是要豆漿油條還是皮蛋瘦肉粥？」浣娘繼續調侃大妞，充當小二的角色。

    「我能兩者都要嗎？」大妞挑眉，笑話，自己好歹是個掌柜的，還能被拿捏住？

    「行。」浣娘直接的點頭，報了個價：「一共一兩銀子。」。

    「你這是明宰啊。」大妞訝聲：「我就那麼像個暴發戶嗎？」。

    「你是掌柜的，她哪敢宰你啊。」小高兩手不空，端來了皮蛋瘦肉粥和豆漿油條，嘴裡說道：「大小姐就是吃霸王餐也沒人敢說什麼。」。

    大妞幫忙接過小高手裡的東西，嘴裡卻不饒人的說道：「還以為你是真心實意的幫我說話，大小姐我高興了，本來還打算給你加工錢呢。算了，哎，居然有人不愛錢的。」。

    「大小姐，我愛錢。」小高急急的說道，因為著急，都不怕說話漏風出醜了。小高被打掉了牙齒，便不再愛多說話，免得被別人笑，大妞雖然說要給他安顆金牙，但還是覺得他少了牙齒也沒什麼不好的，不影響吃喝和說話，關鍵是能幫他收斂他那一點就著的炮仗脾氣。這口舌之爭少了，日子也好過。

    「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家當全在身上，你要錢那麼多錢幹什麼啊？」大妞用勺子攪著粥，笑眯眯的問道。

    「還能幹什麼，不得存錢娶媳婦啊。」浣娘也坐下來打趣道。

    「喲，咱們小高也長大了。」大妞做恍然大悟狀的調侃道。

    「大小姐，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應該的，存起娶媳婦也沒錯啊。」小高快速的偷瞄了眼浣娘，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妞比自己小的，還是女孩子，他被這麼直白的打趣，總歸有些不自主。

    大妞和浣娘都沒有注意到小高的動作，倒是小帥從自己的角度剛剛看過去，瞅到了這一幕，他一手托著下巴，一臉高深莫測的小聲說道：「有jian情。」。

    「喲，喲，喲。」大妞更是不得了：「有對象了，誰啊，我認識嗎？」。

    「真有了？」浣娘也驚訝的挑眉，接著笑侃：「帶來給我們看看，把把關。」。

    「還沒呢，我還不知道人家喜歡不喜歡我。」小高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要想娶媳婦就要臉皮厚，烈女怕纏朗啊。」大妞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勸道。

    「你比人家小高還小呢，嘴巴就整天掛著嫁啊娶的，也不害臊。」浣娘笑道。

    「我是定過親的人了，就算是半個已婚婦女，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妞看了她一眼，又八卦的問道小高：「怎麼樣，漂亮嗎？」。

    「你什麼時候學得那麼八婆了？」浣娘打趣道。

    大妞不滿了，自己說話的時候老被打斷，她對浣娘翻了個白眼：「你幹嘛老打斷我，你不忙啦？」。

    「看見你來了，順便忙裡偷閒，我正好和掌柜的你說說話，也沒人敢說什麼。」浣娘攤開手。

    「我當初咋沒發現你就有狐假虎威的潛質呢？」大妞托著下巴，一臉思考狀。

    「現在也不晚，不過可是你自己說你自己是母老虎的。」浣娘得意的笑道：「我今天還就坐這裡狐假虎威一把了。」她每天做豆漿賣豆漿，白天很少有時間坐下來歇歇，現在一坐，還真不想起來了。

    「想吃什麼，我請客。」大妞也不計較了，大方的說道。

    「這店裡的東西，你就是把我餵得肚子脹也花不了幾個銅板。」浣娘撇嘴，太不夠意思了。

    「那倒也是，喝兩碗豆漿就飽了。」大妞點頭。

    「要不，喝皮蛋瘦肉粥吧。」一直沒說話的小高忽然說話，大妞這才驚覺的挑眉：「你還在我這兒杵著呢？」。

    「小的怕大小姐有吩咐找不到人。」小高笑著彎了彎身子。

    「邊去。」大妞擺擺手。

    小高點頭，卻又問浣娘：「來一碗嗎？」。

    「也好。」浣娘點頭，話說店裡賣了這麼久的皮蛋瘦肉粥，她一回也沒吃成，實在是喜歡這個的太多了，每天都賣完了，只能聞聞味道。

    小高便笑著離開了。

    大妞手裡舀了一勺粥，遞到嘴邊又放回碗裡了，看了看遠去的小高又挑眉看著浣娘曖昧的說道：「小高這人挺好的哦。」。

    「是挺不錯。」浣娘一時沒聽出大妞話裡有話，直覺的稱讚。等反應過來才急急擺手：「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小高是個好男人，負責任有擔當，但我是虎頭的娘，我還有相公呢，我、我只是覺得他、他是個很好的男孩子。」。

    浣娘在大妞曖昧的眼神中，時而語速加快，時而吞吞吐吐終於解釋完畢，卻不知這番說辭更讓大妞覺得兩人有jian情。這話不是說浣娘要不是有相公的話一定會選小高做丈夫的嗎？以為把男人變成男孩子，自己就不會聯想了嗎？非也！什麼叫越描越黑，什麼叫欲蓋彌彰？這就是了！小高對浣娘的好，自己又不是瞎子，看來這兩人都有意，現在他們之間只有浣娘那個生死未卜的口頭相公這個障礙，只要等她相公身死的消息一確定，小高再加把火，一定……

    大妞咂咂嘴，不過怎麼覺得自己有點趁人之危，感覺這想法有點卑鄙呢？

    大妞搖搖腦袋，趕緊把這Y、Y拋出腦袋，這事兒可不是自己該做的。我是好人，大妞給自己定了個位。

    「你又想什麼呢？」浣娘看大妞又是咂嘴又是搖頭的，直覺著她沒想好事。

    「我是在感嘆這粥真好喝，這皮蛋居然是我做的，我驕傲。」大妞面不改色的扯謊。

    「那你搖頭幹什麼？」浣娘還是不信。

    「我是否定自己驕傲自滿的做法，這樣要不得。」大妞豎起食指左右搖搖。

    「怎麼說你都有理。」浣娘無話可說，自己又不知道她腦子裡的真實想法，也拿大妞沒轍。卻還是嘴裡不肯認輸，用勺子把粥從碗底往上翻邊用嘴吹涼一點。

    「大清早的別生氣了，跟我說說你的豆漿生意。」大妞喝了一口豆漿說道。

    浣娘點點頭，正色道：「最近賣豆漿和油條的攤子多了，咱們店裡的生意也受到影響，少了很多客人，你現在看到的大多都點的皮蛋瘦肉粥。」。

    大妞粗粗掃了一眼，幾乎人人一碗皮蛋瘦肉粥，這皮蛋現在只有自家有，短時間內也不擔心會猛增很多。但這豆漿和油條生意，有心的人都能學會，大妞這店裡又幾乎是現做現賣。古代沒什麼專利可言，拿你的東西賺錢，也沒人會覺得不好意思。大妞忽然瞅到一個桌上人沒有點這個粥，而是豆漿饅頭，便細看了一眼。見他們都穿著樸素，身上的衣服還打了幾個補丁，便問道：「那些人經常來嗎？」。

    浣娘順著大妞的視線看了看，茫然的搖頭：「我沒怎麼注意，應該來得挺頻繁的吧。」。

    大妞招手叫小富過來，問了問他。小富答道：「他們都是扛麻袋，做苦力的人。咱們店裡的豆漿和饅頭分量足，又比別處的便宜，他們吃這個才有力氣。」。

    大妞點點頭：「那這種人多嗎？」。

    「挺多的，只是他們大多數都是自己帶的乾糧，很少進館子吃飯的。現在還好些，冬天連口熱湯都喝不上。」不得不說，小富的市場調查做得很全面。

    「那咱們每天早上剩下的饅頭，豆漿，油條之類的多嗎？」大妞問道。

    「豆漿挺多的，因為說不準哪天客人就要喝，而且我每次一做都不少。油條就少了，朱嬸都是看著前一天賣了多少才和多少面的，饅頭和包子也做得不多，畢竟這個費時費力價錢又不高。」浣娘在廚房，了解得多一些。

    大妞點頭，心裡有了計較便不再說話，低頭吃飯。

    ☆、第九十一章整人

    第九十一章整人

    大妞回到家，和張氏二妞商量，等早飯的高峰期過後就把每天店裡剩下的饅頭，油條等低價賣給窮人，這樣也不浪費。說到浪費這個詞，大妞忽然想到自己開店幾個月，店裡的泔水怎麼處理的呢。大妞心裡那個汗，怎麼自己就是想起一點是一點，做事沒個計劃。顧了這邊忘了那邊，費時費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