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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58:38 作者: 忌詩
老闆娘直接把裝錢的木匣子打開:「周爺,您瞅瞅,真沒錢。」。
「沒錢?」周扒皮伸出兩根手指頭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盤子輕輕一扔:「沒錢好辦啊,賣了這客棧不就好了?」。
「是啊,沒錢就賣了客棧。」。
「沒錢還開什麼客棧啊,反正也沒人來住!」。
周扒皮身後的混混也起鬨道。
「我不賣!」老闆娘斬釘截鐵的答道。
「不賣?」周扒皮冷笑著一手抓過林小虎:「不賣就拿你這小夥計來抵好不好?」。
「別,我這夥計是無辜的,你別傷害他!」老闆娘急急的說道。
「他又沒有賣身,你憑什麼那他抵債?!」大妞怒斥。
「那就你好了。」周扒皮忽然放了林小虎改抓住大妞的衣領:「你這小子剛才還騙我。」。
老闆娘的臉色更急,大妞現在是女扮男裝,要是落到周扒皮手裡還有活路嗎?她衝到周扒皮面前吼道:「你要抓就抓我,我是這裡的老闆娘,你不要為難我的人。」。
「我要你有什麼用,一把老骨頭了都沒人敢買你。」周扒皮嗤笑:「立馬把錢交出來,不然我立馬賣了他!」。
「我給,我給。」老闆娘連連點頭,人命比錢重要:「多少錢?」。
「一百兩!」周扒皮獅子大開口。
老闆娘的臉色一白:「周爺,你就是賣了我,我也湊不齊一百兩啊。」。
「這好辦,我看上你這小店了,一百兩就拿它抵。」周扒皮一把鬆開大妞:「現在把房契拿給我,你們就可以走人。」。
「我呸!」老闆娘怒極,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老娘死也不會把這店給你!」。
「要死?」周扒皮冷笑道:「那還不容易?」說罷,周扒皮的臉色一變,帶著十足力道的一拳就向老闆娘打去。
「小姐!」得叔一見老闆娘要吃虧,忙快跑幾步擋在老闆娘身前,替她挨了一拳,倒下去的時候剛好碰到椅角,一下子昏了過去。
大妞趕緊撲過去,手從得叔的後腦勺一摸,就是滿手的血。大妞驚恐的揮舞著帶血的手掌:「殺人了!殺人了!」大妞發揮自己的大嗓門優勢,「周扒皮殺人了!」。
這裡本就是客棧雲集的地方,住店的,打雜的,賣貨的人當然也就多,大妞這一喊,很多人都奔出來看熱鬧。
「走,真嗎的晦氣!」 周扒皮吐了口痰,揮手招呼眾人離開。
「你不准走!」老闆娘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撲過去一把抓住的小腿,滿臉的淚花卻咬字清楚的說道:「你打死了我的人,我要你償命!」說罷,一口咬在周扒皮的小腿上。
周扒皮吃痛,一腳踹在老闆娘的肩上:「去你嗎的!」
「老闆娘----」大妞和小虎撲到她身邊。
「你不准走,殺人償命,我要告你,讓你下大牢。」老闆娘的頭髮散亂,卻還是惡狠狠的盯著周扒皮。
「我好怕怕。」。周扒皮做出很害怕的動作,又輕蔑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就看你怎麼讓我下大牢。算你運氣好,要不是那個死老頭,現在去見閻王的人就是你了,真是可惜呀。」。說罷還煞有其事的搖搖頭,仿佛老闆娘沒死真是一件多可惜的事情一樣。
「啊----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殺人狂-」老闆娘什麼也不顧了,她只知道陪伴自己幾十年的得哥沒了,她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她該怎麼辦,怎麼活?
周扒皮理都沒理,威脅道:「看你店裡死了人,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就來拿房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罷帶著手下的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圍觀的人紛紛給周扒皮一行人讓開路,沒有一個人上前勸勸老闆娘,大多面無表情的散開了。老闆娘呆呆的側坐在地上,雙目無光。
大妞關上門,在她耳邊輕輕說道:「老闆娘,得叔還活著。」。剛才不過是自己為了騙周扒皮住手,那血不過是她在手上抹的魚血,得叔只是昏迷過去。官匪勾結的事情古往今來都有,也不是什麼新奇事,自己無權無勢還是不要硬拼了。
老闆娘,緊緊抓住大妞的手:「真、真的?」。
大妞點點頭,老闆娘忙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到得叔面前,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去探叔的鼻息,待感覺到得叔真的還活著的時候,老闆娘緊繃的身子一松,眼淚就無聲的流了下來。
☆、第五十七章小情歌
第五十七章小情歌
大夫給得叔開了藥,說最遲晚上就能醒,老闆娘便留下照顧昏迷的得叔。白天一場惡仗加上虛驚一場,大家都精神疲憊,也關了門不做生意,晚飯一吃便早早歇下了。
大妞睡不著,靠在後院的桂花樹上,看著圓圓的滿月,忽然輕聲唱起:
「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
唱著人們心腸的曲折
我想我很快樂
當有你的溫熱
腳邊的空氣轉了
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
唱著我們心頭的白鴿
我想我很適合
當一個歌頌者
青春在風中飄著
你知道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顛倒
我會給你懷抱
受不了看見你背影來到
寫下我度秒如年難捱的離騷
就算整個世界被寂寞綁票
我也不會奔跑
逃不了最後誰也都蒼老
寫下我時間和琴聲交錯的城堡
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
唱著我們心頭的白鴿
我想我很適合
當一個歌頌者
青春在風中飄著
你知道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顛倒
我會給你懷抱
受不了看見你背影來到
寫下我度秒如年難捱的離騷
就算整個世界被寂寞綁票
我也不會奔跑
逃不了最後誰也都蒼老
寫下我時間和琴聲交錯的城堡
你知道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顛倒
我會給你懷抱
受不了看見你背影來到
寫下我度秒如年難捱的離騷
就算整個世界被寂寞綁票
我也不會奔跑
最後誰也都蒼老
寫下我時間和琴聲交錯的城堡」大妞邊唱邊回想自己和冷軒發生的點點滴滴,唱完這首歌,眼淚不自覺的爬滿整個臉頰。
不知道為什麼滿月總能勾起自己內心最深的思念,大妞忽然有些後悔。
「很好聽的歌,調子也很新。」老闆娘忽然出現,淡淡的說道。
「嗯,我也很喜歡。」。大妞點點頭,伸手去擦眼淚。
「你定過親了,是不是?這次還是偷跑出來的。」老闆娘坐在桂花樹底下,示意大妞也坐下來,見大妞滿眼震驚的看著自己,她好心的解釋了一句:「我從歌里聽出來的。」。
大妞點點頭,順從的坐在老闆娘旁邊,兩人望著皎潔的滿月,一時都很沉默。
「你很愛他。」老闆娘很肯定的說。
「應該是吧。」大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流眼淚,冷軒可能早就跟自己一定關係都沒有了,想到這裡大妞便淡淡的說道:「但現在不愛了。」。
「那你為什麼要哭?」老闆娘不相信。
「風沙眯了眼睛。」大妞沒做思考,回答得很快。
「你自己應該知道這個理由只能騙騙別人而已。」老闆娘嘆了口氣:「你不是一直問我為什麼不賣掉這裡嗎,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
大妞點點頭,女人嘛,八卦是天生的,就算覺得自己不幸也能在別人的故事中找到共鳴或是更不幸,以達到心理平衡。
「我和我相公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們感情一直很好,也偷偷約定長大後開一間以我們名字命名的客棧。兩家人商量好等我年滿十五就辦婚事,我現在都還記得自己穿著大紅嫁衣,滿懷激動的的情景。一晃眼,都過了二十多年了。」。
「你才三十五啊?」大妞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她這樣子,自己一看還以為有五六十了呢。大妞看著老闆娘又忽然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女人是最在意年紀的,自己犯了諱忌。
「看不出來,是嗎?」老闆娘卻毫不在意的笑笑,她輕輕撫上自己的臉:「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老闆娘,我還是喜歡聽故事。」大妞弱弱的插了一句,這不是寫作文,不需要插幾句詩詞顯得你有多少文學底蘊,讓老師給你打個高分,能好好得瑟一回。
「呵呵,我扯遠了。」老闆娘尷尬的笑了兩聲,接著說道:「新婚之夜,我看見我丈夫和我妹妹……」。
「呔,你成親的時候,你妹妹怎麼能在你夫家呢?」大妞發問。
「我只有我妹妹一個姐妹,和她感情一直很好。她當時要送我,我爹娘寵她,也拿她沒辦法,就依她了。」。
大妞點頭,這就是禍因。「繼續說。」。
「當時已經很晚了卻還沒有回來,我的貼身丫鬟就出去探探情況,卻發現我相公和妹妹在一張床上,衣衫不整……」。
「那你呢?」。
「我還能幹什麼,當然是轉身離開了,難道還要在那裡等著受辱嗎?」老闆娘悲憤的反問。
「你當時什麼都沒做,就這麼走了?」大妞睜大了眼睛,遇到這種情況,正牌老婆不是應該以泰山壓頂之勢,一手抓起那對狗男女,一個耳光招呼上去嗎?再左勾拳右勾拳,啃抓咬,口裡罵著小賤人,把淑女潛在的潑婦因子全發揮出來,十八般武藝全用上嗎?大妞只覺得自己仿佛是花了大價錢買了個包裝很精彩的電影,從頭到尾卻只見女主角一個人坐在那裡,語調平平的講述了一個平淡得仿佛是看透紅塵的故事,再以更平淡的話結尾。靠,我要退票!
「我不能這麼做。」老闆娘收斂了情緒,緩緩的搖頭:「因為那個女人是我的親妹妹。」。
大妞長大了嘴巴,二女爭一夫的戲碼,還是親姐妹啊,真是狗血。不過人家說戲裡有的世上有,難道親姐妹看男人的眼光都是一樣的嗎?父母遺傳給下一代的時候還包括這個?大妞搖頭表示不懂,沒辦法,誰叫她是獨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