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林小花不甘心，卻也不得不點頭：「是林大妞的」。

    「哦？」朱子宇挑眉：「那這張賣身契可真有意思了」。

    大妞看著朱子宇，不由得扯扯嘴角，她仿佛看到他後面有條狐狸尾巴不停的搖啊搖的。裝，真會裝。

    「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林大妞的確賣身了」林小花還是不甘心。

    大妞無奈，這可真是你逼我的。「勞煩朱大小姐準備一方印泥和一張紙」。

    朱大小姐點頭，很快東西就準備好了。

    大妞把十個指頭都在印泥里蘸了，依次將手印按在紙上。又將紙賣身契拿給管家：「管家對比看看，我這手印里可有賣身契上的這個？」

    兩個主子都在場，管家也不能說謊：「沒有」。

    大妞又將其遞給朱大小姐，讓她過目。朱大小姐也搖頭。

    「那麼，就請翡翠姑娘和管家解釋一下我這張賣身契從何而來。」

    兩人都不開口。

    「那麼就說明，是你們故意偽造陷害了？」朱子宇輕飄飄的說道。

    「翡翠，管家，你們好大的膽子！」朱大小姐一拍桌子。

    兩人惶恐的低頭，不住的磕頭認錯。

    朱大小姐將賣身契交還給林大妞，並保證會嚴厲懲罰林小花。林大妞不甚在意，她現在只想去衙門消了檔案。我去，好不容易進趟高門大戶，卻差點變成奴身出不來。看來自己跟這裡八字不合，以後出門得看看黃曆。

    在丫鬟的帶領下，大妞回到了林小花的住處，趕緊收拾包袱回家。回去得讓娘煮碗豬蹄面，去去晦氣。

    這趟朱府之行，大妞就一個字總結：衰！

    ☆、第三章 當朱子宇的伴讀

    大妞剛走到朱府門口，朱子宇已經站在那裡等她了。

    「喂喂，你不會連道謝的話都不說吧，我可是幫了你大忙。」朱子宇痞痞的說道。

    「我要你幫忙了嗎？你只是湊巧來的好不好」大妞把包袱往身後一甩：「沒有你，我也搞得定」。

    「你這麼說我一點用也沒有了？」

    「那倒不是」大妞中肯的搖頭。

    「我做了什麼？」朱子宇狗腿的把頭伸過來一些。

    「當了把茶水管事」

    「得了吧，就知道貧嘴」朱子宇說道：「我就知道你這人最不知道感恩的了，你……」

    「好吧，好吧，我承你的情。」大妞妥協，她還急著回家呢，便道：「請問朱少爺，你要我幫你什麼？！」

    「給我當半年伴讀！」朱子宇說得很乾脆，像是深思熟慮了很久一樣。

    「靠，我不當丫鬟」。

    「不是丫鬟，你現在不是馬上去衙門消除奴籍嗎？我們邊走邊說」

    「你為什麼要我當你的伴讀？」大妞好奇的問道。

    「因為我說不過你，我要時時看著你，激勵自己不斷學習，不斷進步，不斷……」

    「停！」大妞抬手：「很好，我同意，現在我們來談談工錢。一個月……」

    「二兩。」朱子宇很上道接口，他其實是怕大妞獅子大開口。

    「這個嘛」大妞猶豫。

    「三兩、三兩半，不能再多了，我還想逛街的時候買些小玩意呢」朱子宇讓步。

    大妞笑道：「我本來想說二兩就夠了，沒想到朱少爺這麼大方，那我就不客氣啦」

    朱子宇氣得要吐血，敢情她剛才不說話是玩他呢。

    「那休息時間呢？」大妞接著發問。

    「你不是應該先問工作時間的嗎？」朱子宇不高興的說道。他現在挺後悔的，自己肯定是腦袋抽風才要她當自己的伴讀的，太不靠譜了。

    「你是那種一學習就廢寢忘食，渾然忘我的人嗎？」大妞反問。

    朱子宇搖頭。

    「那不結了」大妞看了他一眼：「你在書房的時候就是我伺候你的時間」

    「那你也太清閒了，你怎麼對得起我給你這麼高的月錢。」

    大妞停下腳步，正色道：「朱少爺，你聽說過『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兩句話嗎？」

    感受到大妞的嚴肅，朱子宇也停下腳步，認真的點了點頭：「聽過」。

    「你看，我督促你學習，你學習好了，黃金屋有了，顏如玉也有了，你錢也得了，美人也得了，這筆買賣你還虧嗎？」

    朱子宇認真的想了想：「不虧！」

    「那你還覺得三兩半的月錢高嗎？」大妞繼續引導，很好，就這樣。

    「不……高了」朱子宇這才反應過來，這村姑是騙爺的錢袋子呢。

    「真沒意思」大妞無聊的擺擺手，繼續往前走「偏挑這個時候清醒」。

    朱子宇跟上，道：「你也太不厚道了，連盟友的錢都騙」。

    「別，你姓朱，我姓林，八竿子打不著，別亂攀關係」。

    「我是你將來的僱主」。

    「你也說是將來啦。」大妞道：「我們現在談談我的權力吧」

    「你想要什麼權力？」

    「比如說自由出府啊，工作餐啊，跟你的貼身大丫鬟的等級啊」大妞想想，把最後條補上，小說裡面少爺的貼身大丫鬟最後成為通房的可能性很高。萬一她要找自己麻煩呢，嗯，有朱少爺口諭，自己也方便不是？

    「你的吃食和我一樣，要出府的話告訴我一聲，我院子裡除了我，你最大。」朱子宇乾脆把條件開到最好，免得她再提什麼自己吐血的條件。

    「得嘞」大妞學著小二的口吻，作個揖：「小的一定好好伺候朱少爺」。

    朱子宇看了她一眼，卻怎麼也生不起氣了。

    兩人很快來到衙門，大妞把朱子宇往前推，自己走在他身後。

    朱子宇不解，不過沒等他問出口，衙差已經對著他打招呼，他不得不點點頭，然後說道：「我找錢師爺」。

    一衙差回答：「錢師爺在衙門呢，朱少爺進去吧」。

    朱子宇點頭，大妞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的往裡走。

    「咦，你怎麼這麼守規矩啦？」朱子宇玩笑著問答。

    「我這是在提前適應。」大妞毫不理會他話里的調侃，一本正經的答道。

    朱子宇倒有些無趣了，引著她繼續往前走。

    很快，兩人在衙門裡消了大妞的奴籍。一出衙門，大妞趕緊往前幾步，呼出一口氣。

    「怎麼現在不走我後面了？」朱子宇挑眉。

    「你不知道『衙門大門兩邊開，有錢沒錢莫進來』這句話嗎？」

    朱子宇點頭，卻還是不解：「那跟這有什麼關係？」

    大妞忍不住翻個白眼：「要是我進去，肯定得刮我幾兩銀子。可是跟在朱少爺你身後喃……」

    「你這是狐假虎威啊。」朱子宇恍然大悟。

    「不」大妞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這叫借勢」。

    「去，沒看過占便宜還占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我又沒做虧心事」

    「你什麼時候進朱府？」朱子宇轉換話題，再扯她能跟自己說到天黑。

    「我回家還有事情。半個月後，你派車到柳村接我吧」。

    「好」。

    ☆、第四章 扯破臉皮

    和朱子宇在衙門前分開後，大妞去肉攤上用在朱子宇那裡藉口沒有零錢訛來的一錢銀子，買了兩個豬蹄，說什麼也要去去晦氣。

    買了豆腐，付了車錢，大妞進了家門。

    張氏奇怪的問道：「咋早上才去，下午就回來了呢？不是讓你多陪你小花妹妹幾天嗎？」

    大妞也不說話，將豬蹄和豆腐都塞到張氏手裡：「娘，我餓了，你去給我煮個豬蹄面，再燒個豆腐吧，有什麼話吃了飯再說」。

    張氏遲疑的點頭，小寶和三妞過來要禮物。大妞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姐忘了」。趕緊從懷裡掏出四個銅板，一人兩個，才算了事。

    大妞倒在炕上，二妞正在寫寫畫畫，沒辦法正月里不能動針線，只得寫字打發時間。

    「姐，你咋啦。林小花惹你不高興了？」二妞抬眸看了眼大妞問道。

    「老姐我將來一定要成為鎮上一霸才對得起自己。」半晌，大妞緩緩開口。

    今天在朱府的事情給了她太多震撼，自己也是個穿越女，咋混得這麼、這麼慫呢？

    張氏按照大妞說的煮了豬蹄面，大妞端過來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大寶看著她的吃相，弱弱的問了句：「大姐，你沒吃飯嗎？」

    大妞一愣，這才想起自己真的沒吃飯，不過當時氣都氣飽了，哪還記得吃飯。大妞發泄似的啃完了兩個豬蹄，才滿足的打了兩個飽嗝。

    小寶癟癟嘴：「大姐吃獨食」。

    大妞不好意思的笑兩聲：「大姐餓狠了，再說豬蹄你不能吃」。

    「大姐都能吃，為什么小寶不能吃？」小寶不滿的嘟起嘴巴。

    這個，豬蹄吃了，姻緣要叉掉。她當然不能這麼說，只得換個思路：「小寶，你想想咱爺爺家的豬重不重？」

    小寶點頭：「重！」

    「那你說豬蹄讓豬能站起來，是不是很厲害？」大妞繼續誘導。

    「厲害」。

    「那既然厲害，是不是說明它很結實，不然怎麼能讓豬站起來呢？」

    小寶點頭。

    「結實的話，小寶的牙齒就咬不動，對不對？咬不動還去咬的話，牙齒就會掉。牙齒掉了，說話就會漏風，而且連果子都啃不動，別的小孩子都會笑話小寶，小寶要以後都不出門嗎？」

    小寶搖頭，趕緊表態：「小寶不吃豬蹄了」。

    大妞滿意的捏了捏小寶的臉蛋：「乖」。

    大寶和二妞看得一陣無語。

    倒是三妞，很自覺的讓張氏給自己舀了碗麵條，沒有豬蹄，吃點有豬蹄味道的面也行啊。

    大妞不由得欣喜：這三妞倒有點自己的感覺啊。

    飯後，安頓兩個小的睡下。家裡的四個『大人』湊到一起，大妞說了今兒個發生的事情。

    大寶氣得一拍桌子：「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