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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幫忙把飯菜端好，看著一桌子的菜，舅舅就樂了：「要是每天都有大妞做這麼多好吃的菜，這日子就美了」

    大舅娘沒好氣的捅捅他：「怎麼？嫌我做得不好吃啊，那你做給我吃啊，免得我巴巴的做了還落不下個好」

    「哎喲，我的娘子，為夫錯了」舅舅連忙討擾，惹得一桌子的人都笑。

    飯桌上，這道土豆炒田螺受到大家的一致讚揚，紛紛認為可以拿來賣，大妞樂不可支，眼前幾乎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第十章 母女夜話

    都累了一天，所以大家都早早的洗了睡了。羅氏拉著張氏的手，小聲的說道：「我的兒啊，你以後怎麼打算？」

    「什麼打算？好好撫養他們長大成人，看著他們成家立業，我這輩子就滿足了。還能有什麼打算？」張氏不明所以。

    「你一個人？」

    「當然了，娘當年不也是這麼拉拔我和哥哥長大的嗎？我怎麼就不行？」

    羅氏用另一隻手摸摸張氏的頭髮，滿眼的疼惜：「正是因為娘是這樣過來的，所以才不希望你走娘的老路。這世道，女人活著本就不易，更何況還要拉拔五個孩子，娘想想都心疼。娘老了，指不定哪天就沒了，娘最大的願望不就是希望看著你過得和和美美的嗎？」

    「娘，你說什麼呢，你會長命百歲的，快別說這不吉利的話」張氏擁進羅氏懷裡。

    「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羅氏輕輕拍打著張氏的背：「娘也活夠了，現在也只就擔心你的後半生了」

    「娘，女兒可以的」張氏輕輕退出羅氏的懷抱，定定的看著羅氏，滿眼的認真。

    「是嗎？」羅氏不信：「娘還不了解你？你性子軟，不肯爭，這樣子怎麼不吃虧？」羅氏又把張氏擁進懷裡，輕輕搖晃「娘只是想有個人為你分擔」

    「娘，得福屍骨未寒呢，我怎麼可以對不起他，您知道，得福是真心實意的對我的」張氏不依：「女兒心裡只有他。」似是懷念，又似自我鼓勵打氣。

    「妹兒哎（張氏名張小妹），我苦命的丫頭，你咋就跟娘一樣這麼倔？」羅氏老淚縱橫。

    「娘」張氏也哽咽：「我不是還有您和大哥嗎？我不苦，命不苦。」越說淚越多，自林得福死後，生活的壓力，壓抑的感情仿佛找到了個宣洩口，一股腦的涌了出來。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無論受了多大的委屈，在娘的懷裡都能找到安慰。

    一豆燈火，低聲壓抑的抽泣，在這個瑟瑟的秋夜，傳得很遠。

    沒人知道他們母女到底聊了什麼，只是第二天張氏和羅氏的眼眶泛紅，眾人也默契的沒問。因為羅氏他們第二天要趕回家，張氏就很早起來準備了豐盛的早餐。臨別時，羅氏幾次回頭欲言又止，看著張氏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狠狠心，扭頭走了。

    張氏揮手告別，心裡默默說道：娘，妹兒會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

    羅氏一家走後不久，秋收的味道也越來越濃，也意味著寒冬也越來越近。

    張氏蹙眉，因為沒有拿羅氏給的銀子，修房子後手中還不足500文的銀錢，還要秋收，購置厚棉被，孩子們的衣服也需要添置，冬天也要備足夠的柴火，樁樁件件都需要自己親力親為，缺錢缺人手。眉頭蹙得更緊了。

    一隻手頓時伸進張氏的手裡拉回了張氏的思緒，迎面看到的是大妞的笑臉：「娘，不要愁，你還有我們，有什麼事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張氏矮下身子，一把把五個孩子抱在一起：「對啊，娘還有你們。」鬆開他們，拉住小寶的手，「走，咱們進屋，娘慢慢給你們說」

    張氏慢慢的把現在要面對的問題一一說了出來，原也根本不抱希望，自林得福走後，遇事就沒有人和自己商量了。張氏只是慢慢的說著，仿佛是說給別人聽又像是自言自語。

    大妞一錘定音：「歸根到底就是缺錢！」

    張氏一想，可不是嗎？自己光想著接下來多忙多忙，沒有時間賺錢，可歸根到底不就是錢的事嗎？

    大妞的視線瞄到那隻裝田螺的木桶，看來賺錢迫在眉睫了。

    ☆、第十一章 秋收總動員

    大妞又問了家裡的莊稼的成熟情況，略一思考，一條條指令就出來了。

    一、收水稻的前幾天要放掉田裡的水，為了確保田螺生意，大妞、大寶和二妞，這幾天要到各個水田撈田螺。張氏則帶著兩個小的先挖紅薯。

    二、三個大的收完田螺就來一起收紅薯。

    三、田螺收拾好後，由大妞和大寶拿去賣，其餘人收蘿蔔和白菜，這樣即使下雨在家也有活可干。

    四、請人收水稻。

    張氏一聽請人，立馬準備反駁，大妞撒嬌：「娘，那時候秋收也差不多了，我們都還小吃不消，我們也心疼娘不是？」

    「可是……」張氏還是覺得花錢請人太浪費了。

    「娘，那時候我們賣田螺也賺了錢了，不用心疼」大妞繼續勸道。

    田螺還沒賣呢，誰知道好不好，張氏心想，但為了不打擊孩子們的積極性，還是忍忍沒說出口。

    「那行動吧！」大妞鬥志高昂。

    「好耶」小孩子們附和，拿背簍的，拿竹簍的，好不熱鬧。二妞偷偷的在大妞耳邊說了句：「姐，你在我心裡好高大」

    「噗嗤」大妞一笑，敲敲二妞的額頭：「這什麼破比喻，姐姐能用高大來形容嗎？」

    二妞吐了吐舌頭，笑著跑開了。

    ……

    一連幾天，都可以看見三個小孩在田埂上奔跑的身影，家裡能裝東西的都裝滿了田螺，大妞一笑，對明天的趕集充滿了期待。揮揮手讓他們別撈了，然後放掉自家田裡的

    水，背著背簍往自家的旱地走。

    大寶和大妞意猶未盡的住了手，提著小竹簍跟上。大寶興奮地說：「姐，我們明天再去遠一點的地方撈吧，我現在撈這個…呃田螺速度可快了」

    大妞頭都沒回就拒絕了：「不行！」

    「為什麼？」大寶的臉垮了下來。

    「我們已經撈得夠多了，而且現在這麼忙」大妞回頭看了一眼：「若是收水稻前有時間，咱們再來」

    「那時候田裡的水不都放幹了嗎，哪來的田螺了？」大寶可不好糊弄。

    「山里不是有果子了嗎，到時候咱們上山看看」

    「就是就是，山里還涼快點，這兩天跑來跑去我可曬黑了不少」二妞換了個手提竹簍，順便擦了擦額頭的汗。

    大寶沒好氣的回瞪了二妞一眼：「女孩子就是愛臭美，好吧好吧，就去山裡玩，順便叫上狗子哥」

    「大姐，二姐，大哥」老遠，眼尖的小寶就揮手喊人。

    「大姐，二姐，大哥」三妞有樣學樣。

    張氏停下手中的鋤頭，用袖子揩了把汗，會心一笑，又繼續挖紅薯。

    大妞三人走近，放下背簍和竹簍，蹲在地上開始抹紅薯上的泥，因為是沙地，速度很快，但還是不小心摸上了苕漿。

    「大姐你看，我又找到一條蚯蚓」小寶把一條蚯蚓拿到大妞面前晃了晃，再放進竹筒里，又晃了晃竹筒：「我今天逮了好多」

    「三妞也逮了好多」三妞也趕忙把竹筒遞到大妞面前邀功。

    「好好好，都乖，今晚給小寶和三妞都吃一睜個雞蛋好不好」大妞笑道。

    「大姐，你就慣他們」二妞在旁邊不滿了。

    「哎呀，二妞吃醋了，那大姐今晚每人煮一個雞蛋好不好？」大妞調笑道。

    「大姐－－」二妞不好意思了。

    「呵呵」大妞並不搭腔。

    「娘，明天我和大寶趕集，你們也歇一天吧，這秋老虎還是蠻厲害的」

    「看看吧，我們出門的時候太陽也不大了，要不收收白菜也好啊」張氏頭也沒回的說道。

    「那就等我們回來一起收白菜吧，老挖紅薯也累」大妞建議道。

    張氏把鋤頭一鋤嵌進地里，走來和大妞他們一起抹泥，點頭說道「那也行」。

    一行人快手快腳的把挖好的紅薯抹乾淨泥，裝進背簍里往家走。因為背簍不夠，大妞和張氏又來背了一次才裝完。

    ☆、第十二章 巧賣田螺

    晚飯，大妞依言給每人煮了個白水蛋。為避免口味單一，大妞又做了好幾種口味，徵求了大家的意見。大家選了幾種不太辣的口味，大妞心裡對明天的試賣就有了底。

    其實，大妞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在市集上賣，因為這東西常見，做法也不難，唯一的優勢就是別人不知道這個能吃，賣的也只是個新奇。大妞用兩個挎籃分別裝了剪好的和沒剪的田螺，蒙上塊布。就等著明早的集市。

    第二天天未亮，大妞和大寶就醒了，懷揣著張氏給的十個銅板，準備出門。小寶迷迷糊糊的從被窩裡爬起來，揉揉眼睛：「大姐，我要吃兩個肉包子」又鑽進被窩。大妞和大寶相互一看就樂了，感情這小傢伙迷迷糊糊的還惦記著吃的呢。大妞走過去，給小寶捏了捏被角，拉好門出去了。

    哆哆嗦嗦的打了個冷顫，接過張氏遞過來的籃子，在張氏的千叮嚀萬囑咐中兩姐弟出了門。大妞往手上哈了口氣，搓了搓。這天還不冷，可早晨還真涼，有一層薄薄的白霧，路上的露水把兩姐弟的鞋子都打濕了。路上的行人也有不少，或挑著扁擔，或背著背簍，或提著籃子，三兩個的說著話，時不時的傳來幾個清晰的字。兩姐弟說笑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集市上。

    很多人已經把自己的東西擺了出來，時不時的吆喝幾聲。賣早點的鍋里一股股白色的熱氣，各種食物的香味交錯，幾個吃早點的人偶爾彼此交談幾句，鋪子也打開了門做生意，小二精神的招呼聲。大妞深深的呼吸一口：這就是生氣啊！

    大寶拉著大妞的袖子：「大姐，快找個地方把田螺擺出來吧，不久衙門就要派人來收管理費了。」

    大妞搖頭，問道：「咱們縣城最大的酒樓在哪裡？我們直接去那裡。」

    大寶指著西南方最高的建築「那裡，千味樓，不過咱去那裡幹什麼？」

    大妞並不回答，直直往西南走，大寶恍然大悟：「大姐，你不會是去那裡賣田螺吧？他會收嗎？」

    大妞答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