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二妞被使去叫李氏和林老爺子，老兩口推拒了說房子修好後有的是時間。

    張氏和宋氏就把飯菜端了出來，一大罐肥腸燒土豆，一大盆肥肉炒白菜幫子，還有一大盆子的玉米面饃饃。張氏和宋氏帶著一票孩子在灶房吃。

    因為是第一天做工，伙食都弄得油水很足，工人吃得好，主人家也有面子，工人幹活也得勁。

    飯後，嘮了一會兒嗑，工人才開工。

    ☆、第八章 摸田螺及房子建成

    下午，在張氏再三保證沒事分給他們干後，大寶領路，大妞帶著小背簍和小竹簍以及幾個小的，興沖沖地往自家田裡跑。三妞跟不上，鞋子也跑掉了，想跟上他們又穿不起鞋子，一急，哇的就哭了。二妞回頭一看，兩步跑到三妞面前，三兩下穿好鞋子，拉著三妞走，看到小寶，又順便拉住了小寶一起。

    等二妞他們倒是，大妞已經撈了一竹簍的田螺放在背簍里了，大寶蹲在不遠的田埂上用手摸。二妞指著背簍里的東西，問道：「大姐，這是什麼東西啊，黑乎乎的，又和蝸牛有點像」

    「是田螺」大妞把一縷頭髮捋到耳後：「炒起來可好聽了。」

    「這個還能吃？」二妞睜大了眼睛，疑惑：「有人吃嗎？」

    「呵呵，等大姐炒給你們吃就知道了」大妞笑道。

    「姐，我發現你變了好多」二妞托著腮幫，歪著腦袋看著大妞說道，三妞覺得很有意思也學著二妞的動作說，姐，我發現你變了好多。

    大妞一愣，呵呵笑著把三妞拖到自己懷裡，揉亂她的頭髮，才問道二妞：「真的？是變好還是變壞了？」

    三妞掙扎著從大妞懷裡起來，摸著頭髮，嘟起小嘴：「大姐壞，我不和你玩了」說完拉著小寶往大寶那裡去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現在的大姐我很喜歡」

    「那就是了，再變我也是你們的大姐，對不對？」

    「對！」二妞重重的點頭，拉起小竹簍的把手，斜著往水裡一撈，問道：「大姐，是這樣麼？」

    「嗯」大妞應道。

    二妞又撈了幾下，說道，我換個地方繼續。

    大妞一屁股蹲坐在田埂上，望著遠處的青山，思緒不由得飄得很遠：

    上輩子，十歲以前，吳芮都是住在農村的老家裡，和一幫泥孩子過著快樂的童年。後來，父親中了彩票，就搬離了老家，然後父母離婚，又各自組建家庭。自己從一邊一住到自己單住。親情，對吳芮來說，就是每個開學前期，存摺上的數字，生冷而熟悉。吳芮學會了掩藏自己，學會了笑，無論發生什麼都笑著面對。或許這就是自己的生存法則吧。

    吳芮甚至不敢想他們會不會為自己難過。

    收回思緒，大妞嘴角浮起一抹自嘲：我好像都忘記自己叫吳芮了。銀鈴的笑聲打斷了大妞的思緒，大妞轉頭會心一笑：做大妞也挺好的，是不是。想到這裡，她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糙屑，朝他們走去。

    這次收穫還頗豐，收了差不多一平背簍，大妞又吩咐扯了些野菜，撿了些蝸牛提在竹簍里，慢悠悠的往屋走。

    大妞把田螺放在木桶里，幫宋氏摘菜。宋氏問道：「你撿那水蝸牛幹啥？」

    「試試能不能吃」大妞說道：「指不定還能賣錢呢」

    宋氏也沒打擊大妞的積極性，也開玩笑的說道：「好啊，等你試出來，三伯母也去撿些賣錢，省得每年扔好多浪費了」

    「嗯」一家子笑呵呵的忙活晚飯。

    就這樣，十天過去了，中間張氏又去了兩次集上，房子起好了。張氏瞧著晚霞中站立的新房，一股滿足悠然而生：孩子他爹，你看咱們家的房子，咱們家會越來越好的，你看到了嗎？

    第二天天還未亮，林家的門就敲開了，張氏因為這幾天都醒得早，披上衣服就出了門。開門一看，正是自家老娘和大哥一家。張氏一把拉住羅氏的手：「娘，咋這早就來了呢，早上多涼啊，快，快進屋！」說著便往屋裡拉。「哥，嫂子，你們也快進來，瞧把華明和華強凍的」

    「我們知道，瞧你修房子也不使人告哥一聲，忙都沒幫上」張文剛邊說邊提了口袋糧食進來。

    「就是，小姑，你也太見外了，咱也是一家人不是」張文剛的妻子余氏也緊著說道。

    「就起了兩間房子，也花不了多少工夫，這家裡也忙，哪能事事麻煩你們呢」張氏說完，問道：「華明，華強，你們冷不？」

    「小姑姑，我們不冷，娘給我們穿得可厚實了」雙胞胎同時說道。

    「真乖」張氏摸摸兩人的頭。

    這時，李氏的聲音從屋裡傳來：「老大媳婦，是誰來了啊？」

    「娘，是我娘他們來了」

    「親家母來了呀」接著就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屋裡幾個小孩也起來了，大家好一番寒暄。

    羅氏指著炕几上的一籃子雞蛋說道：「你們修房子我們也沒什麼值錢東西送，這點雞蛋留給孩子們補補身體」摸著大妞的頭又說道「妞上次生病，姥姥都沒過來看看，妞記恨姥不？」

    「姥姥，你說的啥呢，您老身體好，我們這些做晚輩的才能安心，再說了，我身體早不礙事了」大妞笑著拉著羅氏的手晃晃。

    「瞧妞這小嘴額，真甜」余氏笑著坐在大妞另一邊「還是姑娘好啊，姑娘是娘的小棉襖，這兩個皮小子可讓我操碎了心喲」

    「瞧嫂子說得，華明兩兄弟可出息著呢，不比誰差！」張氏也笑著說道，「娘，哥，嫂子，你們先坐，我去煮早飯」

    「娘，我幫你燒火」二妞立即開口。

    「娘，還是我來做吧，你和姥姥他們好好說說話」大妞跳下炕。

    大妞就著家裡剩下的材料，炒了個瘦肉土豆絲，醋溜白菜，熱了一大盆的饃饃，和一大盆的蘿蔔大骨湯，再撿了幾個脆脆的泡蘿蔔切了，就好了。

    煮飯中間，李氏和林老太爺來了，彼此客套了兩句就回去了。大妞招呼著大家吃飯。

    ☆、第九章 搬新家

    「喲，大妞的手藝不錯啊」余氏看著滿桌子的菜稱讚道。

    「哪裡，不是生的就好」大妞客氣著說道，順便把筷子分到余氏手裡。

    「是不錯，又長進啊」大舅張文剛夾了一筷子菜也誇獎道。

    「是啊，平常菜最考手藝的，大妞果然長大了」羅氏也感嘆道。

    幾個小的不管就是使勁往嘴裡塞，張氏就樂了，夾了筷子菜到羅氏碗裡：「娘，你多吃點，這幾天大妞幫我炒了不少菜呢」

    「嗯嗯」羅氏一邊吃一邊點頭。

    一頓飯非常和諧的結束了，結果小寶和三妞吃撐了，張氏就叫他們在院子裡走圈圈消食。

    早飯後，林得祿兩口子，林秀姑和大嘴嬸就來幫忙搬東西。張氏和余氏帶了點小零碎，羅氏帶著掃把畚箕一起先過去打掃了。李氏本使了劉氏一起來幫忙，但劉氏藉口

    幹活閃了腰推了，大妞們也沒在意，房子沒你都修得起還需要你幫忙搬東西嗎？所幸東西也不多，就臥房的幾個家具和廚房的傢伙什，說多不多，但整理收攏歸整也花了大半天時

    間。午飯仍就是大妞和二妞搭夥做的，惹得大嘴嬸不住的夸：「喲，大妞可真能幹，今年有十三了吧」

    「這冬里就十三了，都是農村的女娃子，這些活不都得做嗎？你看看你家冬梅又會做家務又會繡花，可比我們大妞能幹多了。」張氏接嘴順便拍了拍馬屁，總比不小心得罪人，她的嘴巴亂說得好。

    大嘴嬸假意客套了兩句，又從頭到腳打量著大妞，不住的點頭。其實這身體跟吳芮剛穿來那會兒，沒多大變化，還是黃皮膚，皮包骨。大妞都納悶她能看出什麼來。

    「哼」林秀姑不屑的斜睨了大妞一眼。

    大妞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心想我又礙著你什麼事呢。後來大妞才知道，大嘴嬸也幫忙說親的，林秀姑一直自我感覺良好，認為所以人都是應該羨慕稱讚她的，結果卻夸著她看不上的林大妞，心裡不平衡了。大妞一想也是冷哼了一聲：孔雀開屏，自作多情！

    午飯過後，幫忙的人都陸陸續續回去了。大嘴嬸拉著張氏嘰嘰咕咕的說了好一會兒，臨走還看了好幾眼大妞。羅氏余氏就幫著把東西歸整。張文剛抗著把斧頭就進了張氏的坡地。大寶拉著大妞，指著桶里的田螺：「姐，這個什麼時候能吃啊？」

    大妞一拍腦門：「我差點都給忘了，去給我拿把剪刀來」大寶應聲去了，大妞撈出今晚要吃的分量另放在一個盆子裡，摻上水，雙手使勁的搓，搓得差不多了，又把田螺全放在石板上，接過大寶遞來的剪刀，撈出一個田螺，把尾部用剪刀剪掉。「喏，照這樣把石板上的全剪了」說完把剪刀遞給大寶「小心手」。又摻了半盆水，放了一小撮鹽，

    「把剪好的放裡面就成。」大寶點頭應了。

    大妞回到灶房，扒出兩個土豆，拿了幾個雞蛋。又從老房子的菜園裡弄了幾顆白菜和蘿蔔，切了些泡蘿蔔絲。大妞看還有剩下的大骨，就用瓦罐把大骨熬上，準備熬個粥，再加點碎碎的綠綠的白菜葉子，一下子就色香味俱全。洗好白菜，把幾片白菜幫子細細地切成絲，和玉米面，白面和在一起，拿水和鹽兌勻了。把洗好的米放進瓦罐，才點起火，把鍋里放上些油，用鍋鏟鏟油把鍋幫都淋勻了，沿著鍋幫慢慢地把麵湯倒下去，再用鍋鏟把沉在鍋底的面不停的往鍋幫上抹，不一會兒，翻個面，再稍微等一下，麵皮就做好了。用刀劃幾刀，就盛了出來。不出十分鐘，所有的麵皮都好了。洗乾淨鍋，放上少半瓢水，再放上蒸隔，等水開了，把按照蛋和水之間1比2的比例打好的雞蛋里放上香油和鹽巴，再擱鍋里，順便把洗好的土豆一起蒸。這時大寶也把田螺剪好了，大妞吩咐他使勁搓，然後放在籃子裡濾水。

    不多會，蛋和土豆都蒸好了，粥也熬得濃濃的了。大妞一邊快手快腳的在洗好的田螺倒進鍋里控水，一邊吩咐大寶去叫人吃飯。把菜葉放進粥里，油也差不多好了。給灶里添了把柴，大妞在衣服上摸了兩把（原諒大妞的衛生意識吧，大鍋灶煮飯真有顧及不過來的時候），往鍋里添了一撮鹽，看水幹了，把田螺盛了出來。又放上油，把切好的生薑

    和大蒜，干辣椒放進鍋里爆香，再放已經控好水的田螺，摻了兩碗水，大約沒過四分之三的樣子，蓋上鍋蓋，大約有十分鐘，再放進切好的熟土豆塊，加上醬油再蓋上鍋蓋煲十分鐘，就好了，這裡大妞就有點遺憾：要是有芡粉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