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許婉兒的醜聞
2023-09-30 22:53:59 作者: 軒轅小瑜
章節名:第七十二章 許婉兒的醜聞
「啊!」
醫院裡,許菁菁倉惶的捂住心口,雙目瞪大,心跳紊亂的瞪著天花板。
做了一個夢,夢裡四處是血,鮮血染紅了身前的路,路上躺著一個人,雙眼突兀的瞪著自己,就像是想要把自己生吞活剖了一樣。
「菁菁!」沈宸燁正坐在外面的沙發上處理公務,聽見內間傳來的驚嚇聲慌亂的跑進去。
許菁菁氣喘不止,看見熟悉的身影才稍稍恢復平靜,「我做了一個夢。」
「做惡夢了?」沈宸燁心有餘悸的抱著她,他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怕她受到傷害。
許菁菁雙手緊緊抱著他,腦袋枕在他的心口,「我看不清楚她是誰,她滿臉血腥的盯著我,好可怕。」
「好了菁菁,沒事了,我們不想了,身體有沒有不舒服?」沈宸燁仔細的打量著她的神色,還好,氣色紅潤,比之前兩日好了不少。
許菁菁搖搖頭,平靜了半分,「我很好,傷口也不怎麼疼了。」
「這就好,累不累,要不要我給你揉揉雙腿?」沈宸燁微微掀開被子,瞧著她因為缺少走動導致血脈不通略顯浮腫的雙腿,眉頭微皺。
許菁菁掩上被子,「好難看啊。」
「沒事的,等過兩日能下床走動就會好了。」沈宸燁低下頭,輕柔的托住她的雙腳,一點一點的按摩過去。
許菁菁覺得有些癢,靠在枕頭上更是覺得癢,「我怕癢。」
「嗯?」沈宸燁這才發覺她面帶紅暈的臉頰,有些難為情的躲閃著自己的目光,手又不自然的放在他撫摸過的地方,面頰越來越泛著別樣的紅霜。
「大叔,今天有太陽嗎?」許菁菁扭頭看向窗外,避開男人赤果果的眼神。
沈宸燁淡然一笑,「有。」
「我好想」
「別說你想出去的要求,不行。」沈宸燁放下她敏感的雙腿,走進浴室,打上一盆熱水,「給你熱敷一下。」
許菁菁輕咳,「要不我坐在輪椅上?」
「菁菁,傷口癒合不好,稍微動一下就會出血,安全起見,聽話,再等兩日。」沈宸燁擰著毛巾,放在她的小腿上。
炙熱的毛巾貼著皮膚,本是被血液供給不順造成的浮腫的腿突然被熱氣強勢入侵,許菁菁不由自主的縮了縮。
「燙了?」沈宸燁又轉回洗手間,放了點冷水。
「大叔,我不動,就坐著。」許菁菁嘟囔著嘴,「我躺著腰好痛。」
「菁菁,不聽話的孩子可是要受罰的。」沈宸燁專注著試著水的溫度,全然沒有注意到坐起身正朝自己俯身而來的身影。
許菁菁盡力的沒有弄出什麼大動作,只是一點一點的挪著身體,直到靠近他貼著自己的腿吹起的腦袋時,才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
「……」沈宸燁一愣,還未來得及反應,唇上一軟,帶著淡淡糯米香的舌尖觸碰到自己的齒間,不動聲色的,她偷襲了自己的城堡。
許菁菁紅了紅臉,「這當做利息可以嗎?」
沈宸燁雙手從她腰間拂過,搖搖頭,嘆口氣,「真的想出去?」
「我就坐著,保證不動一下。」許菁菁豎起三指朝天,信誓旦旦的保證。
沈宸燁颳了刮她的鼻子,「你的保證期能堅持一個小時我就知足了。」
春光明媚,萬里無雲,醫院前有一小小湖泊,周圍柳樹成蔭,湖泊前有一大片草坪,草坪上已然有許多病人正在散步。
沈宸燁推著輪椅,左右兩邊保鏢開路,過往人群不得近身三米,這氣勢儼如總統巡視。
許菁菁禁不住的單手扶額,心底有怨不得申,只因出病房前某人的一句服從命令。
清風拂面,帶來一陣淡淡的青草香,不遠處,一排七彩氫氣球迎風而揚。
「大叔,咱們能不能低調點?」許菁菁最終在第無數個路人頻頻回頭指手畫腳中按耐不住了,著急的側身看向身後的男人。
面無表情,冷若冰霜,甚至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瞪著所有靠近的生物,兩側的幾個保鏢更是一身漆黑,墨鏡被陽光折射帶來一種更極致的高冷氣息,這情況,怎麼看怎麼覺得像黑幫老大巡場子來了。
許菁菁的問話沒有得到回覆,卻迎上了一隻冷漠氣質絲毫不遜色於大叔的男人。
米色風衣,休閒長褲,墨鏡遮眼,遠看像書生,氣質文雅,近看像領位者,有種君霸天下萬民臣服的氣場。
果不其然,他的確是領導者。
「小舅舅。」沈宸燁神色中一閃而過一絲憂慮,顯然沒有明白為什麼像小舅舅這樣的人物會三番兩次來醫院,難不成他對自己還處於敵對狀態?
越想越覺得他的到來不太尋常,漸漸的,警惕意味更明朗。
「小舅舅?」許菁菁抬頭再看了一眼摘下墨鏡的男人,仔細一瞧,跟沈宸燁那兩顆眼珠子的確有那麼點點相似,只是,自家大叔更英俊更年輕更溫柔更帥氣更……反正就是更好看。
秦秋夜任著這個小丫頭帶著明顯的敵意打量自己,她的眼瞳不美,卻另有味道,細長的眼尾帶著些許嫵媚,一顆紅痣在眉發中若隱若現,這個女人,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人,可卻有一種特別的韻味,忍不住的就想讓人回味回味。
「小舅舅,您來醫院是找我的?」沈宸燁側身而過,擋在許菁菁身前,阻斷男人的目光。
秦秋夜從容一笑,單手放在沈宸燁肩膀上,語氣泰然,「怎麼?身為你的舅舅就不能來看望自己的外甥媳婦?」
「當然可以,只是舅舅,菁菁身體不好,希望您多擔待一點。」沈宸燁依然擋住二人的視線,雙手斜放在口袋裡,心底躊躇著該怎麼支走這座冰山。
許菁菁撥開沈宸燁的衣角,透過餘光注視著對面的男人,瞧著歲數應該不上四十?可是聽絮凝姐說過大叔母親都已五十多了,不過看來看去,他媽媽也保養的不錯,就憑那妖艷的五官,若問真實年齡,她絕對會說最多三十五。如此看來,他小舅這麼英氣逼人,不是夢,不是幻覺。
這一家子,究竟是什麼基因啊。
「難道不打算給我介紹一下?」秦秋夜一步一步走上前,臨到兩人身體緊貼,鼻尖觸碰鼻尖。
沈宸燁挪開一小步,讓開自己這座障礙物,「菁菁,這是我舅舅,以後你也記得喊一聲舅舅。」
「舅舅舅。」許菁菁嘴角尷尬的抽了抽,這男人讓自己喊哥都行。
秦秋夜淡然隨性,「我臉上有東西?」言外之意甚是明顯。
許菁菁慌亂的收回視線,「沒有。」
這就紅了臉?秦秋夜笑意愈深,又扭頭看著自己的外甥,眼光直視,意味明曉。
沈宸燁捏了捏拳頭,蹲下身子靠在許菁菁面前,「舅舅,這是我夫人,你外甥唯一的愛人,許菁菁。」
「你好菁菁。」秦秋夜同樣蹲下身子,兩舅甥再次身體平行。
許菁菁眉角微微跳動,眼前兩個一米八五的男人半蹲著,仿佛只要她伸出手敲一敲,他們就會搖尾巴似的蹦蹬著歡呼。
這行為動作,怎麼看怎麼覺得與他們氣質不符,太過怪異。
沈宸燁站起身,毫不理會那個突然間少了一根筋的舅舅,走到輪椅後繼續推著往前行。
秦秋夜似乎興致高昂,亦步亦趨的跟著二人。
許菁菁拉了拉神情嚴肅的他,輕聲問道:「你舅舅是不是太寂寞了?」
「菁菁,你想多了。」沈宸燁眼角餘光瞥向那個好像真的很寂寞跟上來的男人,他究竟想做什麼?
秦秋夜閒來無事,雙手隨意的搭在風衣口袋裡,跟著前面兩人,走一步停一步。
大樹下,有兩道模糊的身影正朝著他們走來,當模糊的影子消去後,許菁菁本能的心緒慌了慌。
沈安易牽著劉絮凝的手,小身子還穿著醫院病服,神色蒼白的站在三人面前,眼瞳微微濕潤,甚是委屈。
劉絮凝解釋道:「今早小安非得吵著要轉院,宸燁,小安有些想你了,你別怪他,阿姨想著他的情緒,也只得答應。」
沈宸燁默不作聲,只是走進沈安易。
沈安易伸出雙手,抱著自家大叔的雙腿,「哥,我錯了,你別不理我好不好?」
沈宸燁輕嘆一聲,撫摸過小傢伙的腦袋,「如果真的聽哥的話就別鬧了,我跟菁菁已經結婚了,從現在起,不管你承不承認,她都是你嫂子。」
沈安易雙目紅腫,斜睨了一眼輪椅上的女人,嘟著嘴不說話。
秦秋夜走上前,「小安這是不認識我了?」
沈安易愣了愣,兩顆眼睛眨了眨,「舅舅?」
「幾年沒見,長高了不少。」秦秋夜的大手掌包裹住沈安易的腦袋,輕輕敲了敲他的頭,「還是病病弱弱的,男子漢就得有一副好身體,你這樣子,以後估計連女人的手都牽不到。」
「舅舅,您什麼時候回國的?」沈安易不敢太靠近這個男人,弱弱的躲在自家大哥身後,面露懼色。
秦秋夜不以為意,目光直視沈宸燁,「國外呆的久了,就想回國看看我的好外甥。」
許菁菁自顧自的滾動了一下輪椅,趁著三人敘舊的縫隙扯了扯劉絮凝的衣角。
劉絮凝蹲下身,問道:「怎麼了?」
「大叔的家庭好複雜,我一點都不清楚,原來他除了他媽可怕以外,他舅舅也可怕。」許菁菁小聲嘀咕著。
劉絮凝掩嘴一笑,「那是當然,你難道沒聽說過冷麵閻羅秦秋夜?」
「……」許菁菁苦笑,「我是良好市民。」
劉絮凝忍笑道:「的確,他小舅舅是混黑道的,東南亞黑道教父,嗜血羅剎,就算他大白天的出現在陽光下,都讓人隱約的覺得他身上帶著活人勿近的冷漠。在沈家和秦家,人人敬畏,連阿姨也忌憚他三分。」
「黑道教父?」許菁菁嘴角微微抽動嘴角,雙手靠在輪椅轉軸上,不露痕跡的往後移動著。
剛剛她竟然那麼明目張胆的瞪著他,對於混道上的男人,一般那個心胸怕是比櫻桃還袖珍吧。
想想,自己的脖子差點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扭轉?這下場,好血腥。
「菁菁,你怎麼了?」沈宸燁緊張的握住她的手,「你不能這麼動,傷口會裂開的。」
許菁菁湊到他的耳側,輕聲問道:「你小舅舅是不是記仇的男人?」
沈宸燁淡笑一聲,「傻瓜,胡思亂想什麼。」
「絮凝姐說他是黑道的,我我好緊張。」
「你緊張什麼?」突然強勢插進來的一道聲音,驚得某個坐在輪椅上的人不由自主的僵直後背。
許菁菁尷尬的抬起頭,對上男人一副興致勃勃的目光時,又慌亂的低下。
「真是個有趣的丫頭。」秦秋夜越發靠近戰戰兢兢慌亂不安的女人。
沈宸燁護犢之心人人皆知,在男人靠近的前一刻便將自家寶貝藏在懷裡,回過頭,兩兩目光灼灼相對。
秦秋夜似笑非笑的揚起嘴角,「放心,我秦秋夜也是有規矩的,這輩子不打女人。」
沈宸燁明曉,回復道:「菁菁已經出來很久了,我帶她回病房了,舅舅就麻煩您陪陪小安。」
沈安易委屈的跟了沈宸燁兩步,卻被秦秋夜攔住了去路。
小身子低著頭,雙手糾纏著藍白相間的病服,聲音弱弱,「舅舅,大哥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秦秋夜輕撫過小傢伙的腦袋,笑道:「舅舅如果沒記錯,小安今天也十一了吧,舅舅在你這個年紀,已然能獨當一面,而絕不像你這樣只想著纏著自己的大哥,做一隻空有翅膀卻不敢翱翔的弱鷹。」
劉絮凝從身後牽著沈安易的手,對著秦秋夜莞爾一笑,「舅舅,小安身體不好。」
「身體不好只是自己軟弱的藉口,小安,遲早有一天你會長大。」
病房內,許菁菁坐在窗前,目不轉睛的瞧著很渺小,渺小到只有拳頭大小的人影。
「累不累?」沈宸燁倒上一杯溫水放入她的手裡,「我舅舅雖說看著有些冷,但不跟女人計較是業界裡出了名的,你放心吧,就算你剛剛打了他一拳,他也不會動你半根手指頭。我也不會給他機會動手。」
「大叔,不管是你的父母還是你的舅舅,他們好像都不喜歡我。」許菁菁抓住他的外套,輕輕的枕在他的心口處。
「放心吧,有我在,你就乖乖的藏在我懷裡,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傷,不想再看到你難過,菁菁,別再讓我擔心、傷心、無助了好嗎?」
許菁菁抬起頭,額頭正好抵在他的下巴上,小手環繞過他的腰身,越發用力的擁緊,「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
「菁菁,我愛你。」他的手勾起她的下頷,唇覆蓋而上,在她略帶蒼白的唇色上慢慢侵占,從最初的淺嘗即止到後來的攻城略地,最後欲罷不能。
她的唇很軟,軟到就像果凍,帶著淡淡的藥香味道,很甜很甜。
「唔」許菁菁捂住心口,面色一皺,原本被吻得通紅的臉頰也漸漸褪去紅潤。
沈宸燁心底一慌,抱著她突然軟下的身子,「菁菁,我錯了,我不該那麼」
「沒,沒事。」許菁菁喘上兩口氣,「就是忘了、忘了換氣。」
「傻丫頭。」沈宸燁將她攬入懷中,溫柔的替她順著氣,「休息一會兒,晚點我們一起吃飯。」
「嗯。」許菁菁精疲力竭的躺在他的懷裡,呼吸漸漸平穩。
沈宸燁靠在床上,攬著沉睡過去的她,輕輕的拂過她的髮絲,注意著她的小小五官,從眉眼到雙唇,一寸一寸摩挲而過。
歲月靜好,安之若素。
「叮……叮……」
唐突的手機鈴聲在寂靜的病房內徘徊,沈宸燁眉頭微皺,拿過一直被棄放在儲物櫃裡的手機,看了一眼號碼,面色冷淡的直接掛斷。
「叮……叮……」手機再一次鬧騰。
沈宸燁不言,走入洗手間,正準備將這打擾她休息的手機丟進馬桶時,震動的手機恢復平靜,隨後而來卻是一則簡訊:
「許菁菁,你如果不接我電話,我會讓你後悔。」
明顯的挑釁,明顯的威脅,沈宸燁面無表情的再次掛斷響起的號碼。
江易澤憤怒的摔下手機,坐在車內仰望身前的醫院大樓,嘴角輕蔑的挑起一絲弧度,隨後一則視頻傳輸過去。
沈宸燁坐在沙發上,顯然已經料到對方的不依不饒,等著手機響起,是一封郵件。他不以為然的打開視頻。
燈紅酒綠,斛籌交錯,女人張狂的流連在舞池中,對於近身的男人皆是來者不拒。
如果不是對她的了解以及信任,他幾乎都要以為這裡面的女人行為不檢點,甚至是糜爛。
可惜,他的菁菁一直以來是什麼性格,自己比誰都清楚。
視頻結束,隨後而來又是一則簡訊:
「還滿意嗎?如果不想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最好聽我的話。」
沈宸燁索性關機,站起身,修長的雙腿倚靠在窗前,緊掩的窗戶上折射而出一道冷漠的眸光,寒氣逼人,引人心顫。
「大叔?」許菁菁安睡了一會兒,似乎恢復了些許力氣,坐在床上,看著窗前一動不動的背影,那道影子被陽光的掩蓋,卻尤顯悽然,他好像有心事?
沈宸燁回過神,走到床邊,「醒了?餓不餓?」
許菁菁瞧見他手中握著的手機,力道之大,卻又覺得眼熟,「那是我的手機?」
沈宸燁點點頭,又看似隨意的放進自己的口袋裡,「你在醫院需要靜養,這東西對你的健康不好,先放我這裡保管。」
許菁菁愣了愣,她好像也沒說要拿回去吧。
沈宸燁繼續道:「現在是特殊恢復時期,一切電源都必須禁止,如果覺得無聊了,我讓人來陪你聊天。」
許菁菁抓住他的手,仔細的注意著他的面部表情,「大叔,我怎麼覺得我睡了一覺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別亂猜想,你不是不想去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嗎?見了還難免糟心。」
「你的意思是許氏」
「嗯,新聞都發出去了,許氏現在一團亂,你本就虛弱,別為了那些事傷神。」沈宸燁起身按下床頭的呼叫鈴。
許菁菁詫異,「大叔,我沒事,你不用叫醫生。」
「檢查一下,今天出去了萬一傷口受到了扯動會撕裂的,防患於未然也是好的。」
徐琛揉著酸痛的手臂走入病房,「大少爺,我剛剛才下手術室,你老讓我休息片刻成不?」
沈宸燁走到他面前,「看看傷口什麼時候恢復,我想帶她出院了。」
「……」徐琛嘴角抽搐,「大少爺,您老開玩笑的吧?」
「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的?」沈宸燁面部嚴肅,表情凝重。
徐琛悻悻的收嘴,走到床邊,眼角餘光卻是瞥向那個不動聲色依然如常的男人,難道發生了什麼事?醫院不安全了?
許菁菁沒有聽到二人談話,卻也能感覺到氣氛發生的微妙變化,在徐琛面前小聲嘀咕,「大叔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問問傷口恢復的如何。」徐琛淡笑,「你放心,你大叔可是能做非人能做的事,除了你之外,其餘的事在他眼裡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
許菁菁臉色泛紅,羞澀的低下頭,「我就怕大叔有什麼事瞞著我。」
沈宸燁平心靜氣的等待著手機的響起,一如既往的坐在沙發上,看似隨意,卻是在算計著什麼。
徐琛檢查完後,坐在他身邊,「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沈宸燁抬起頭看了眼床上正在翻雜誌的身影,面色平和道:「沒什麼。」
「你放鬆的時候眉角是沒有摺痕的。」徐琛抬手指了指他情不自禁泛起褶子的眼尾,「瞧,越來越明顯了。」
沈宸燁一記刀眼閃過,「我等下會出去一趟,這裡就先交給你了,我會派人讓吳瑜過來,在她來到之前,你寸步不離的守著。」
「我需要休息。」徐琛咬咬字,「好歹這裡我也是最大執行者,卻被你當成小弟使喚著,你讓我手下的那些醫生該怎麼看待我這個院長大人?」
「有意見?」沈宸燁冷冷的吐出三字。
「沒,沒有。」徐琛低下頭,苦笑,「可以容許我先上個洗手間嗎?」
「你只有三十秒的時間。」
話音一落,許菁菁眨了眨眼,只見本是安靜坐在沙發上的白色身影騰的一聲竄起來,繼而以著百米衝刺的速度摔門而出。
「叮……叮……」桌上手機獨自打著圈。
沈宸燁看向號碼,嘴角微微上揚,「找到了?」
「是,大少,我已經讓人進入酒店,半個小時內一定拿到。」
「半個小時太長了。」
「務必會趕在十分鐘之內突破防線。」
掛斷電話,沈宸燁面容稍微緩和,站起身走回床邊。
許菁菁放下雜誌,雙手環繞在他的頸脖間,「是不是有什麼事?」
「嗯,公司有急事需要立刻回去一趟。」沈宸燁輕柔的觸碰一下她的唇,「等下我讓你送來晚飯,如果我趕不回來,你可不能傻傻的等,知道嗎?」
「我知道。」許菁菁放開他,溫柔的替他把西裝穿穿好,「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咚。」徐琛氣喘吁吁的趴在門上,「大少,還沒到三十秒。」
「嗯,表現的很不錯,繼續保持,我先回公司了,記住我說的話,寸步不離。」
「是長官。」昂首挺胸正軍姿,徐琛拍打胸脯聲音洪亮。
秋風如舊,一輛保時捷碾過滿地落葉,行駛在楓葉紅如霜的路道上,迎上驕陽,攜帶起片片紅色葉片兒。
風無痕,葉飄落,隨之而來一輛賓利一同碾壓而過。
酒店外,陽光灑進噴泉中,金色餘暉,晃動耀眼。
裴章站在酒店外,將房卡放入迎面而來的男人手中。
「情況怎麼樣?」沈宸燁聲音冷冷。
裴章緊跟在後,「剛剛已成功竊取電腦中所有資料,除了夫人的那段視頻外,還得到了另一段被加密視頻。」
沈宸燁停下雙腳,「女主角又是誰?」
裴章按下電梯,「許婉兒。」
「這事越來越有趣了。」沈宸燁大步走進,眼睛上挑目視酒店大廳,得意的嘴角顯示著心情的愉悅。
電腦前,圍坐三人,個個神色凝重。
沈宸燁坐在沙發上,打開其中一段:
黯淡的月光斜射入內,數盞香薰燭火擺放在大床四周,紅色帷幔,飄忽恍若夢幻。
大床之上,男女赤身交纏,在曖昧的氛圍中,那一幕更添活色生香,儼然猶如一場限制級影片。
沈宸燁覆手關掉視頻,抬起一腳,滿意的點點頭,「做的不錯,雙倍獎金。」
電腦里另一段加密文件則被永久銷毀,他連看都未曾看到一下,便毫不遲疑銷毀的徹徹底底。
裴章送走三位傳說級黑客,將U盤放在桌面上,燈光映下,銀灰色表面微微泛光。
沈宸燁倒上一杯紅酒,身體倚靠在椅子上,「這次將功贖罪,把這裡面的視頻已最快的宣傳方式公布出去,我很期待一連串的視覺效應後產生的化學反應。」
「是,大少。」裴章將U盤放入口袋裡,默不作聲的走出客房。
「不介意我進去坐一坐吧。」一道男聲從門外傳來。
沈宸燁放下酒杯,隨意而笑,「舅舅請進來吧。」
秦秋夜聞到一股酒香,自然而然的倒上一杯,小小的晃動酒液,色澤誘人,香氣濃郁,甚是好酒。
「舅舅一路跟來,難不成就只為了喝我一杯酒?」沈宸燁淡笑道。
秦秋夜仰脖子一口喝盡,暢快的大笑一聲,「的確很不錯。」
「舅舅有話就請直說,憋了兩天想必也到了您的耐心底線了。」沈宸燁拿起酒瓶再次替他倒上一杯。
秦秋夜輕笑,眼瞳眯了眯,「把沈宸交給我。」
「舅舅,我也說過了,人不在我這裡,您三番兩次問我要人,我難不成還敢忤逆您?」
「沈宸燁,我最後說一次,把沈宸交給我,你要的代價,我替你索回。」秦秋夜輕晃酒杯,任憑紅色液體沾染著杯麵留下道道紅跡。
沈宸燁低垂下眼瞼,俯瞰酒店下的車水馬龍,笑道:「舅舅,我要的只有他的命,您會替我索回?」
秦秋夜面無表情,酒杯已停止晃動,「除了命,手或腳隨你選。」
「我只要他的命。」沈宸燁仰頭一口喝下紅酒,苦澀中尤帶甜味,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徘徊在舌尖,感覺很別致,卻又捨不得吞下。
「宸燁,留他一條命,就當是給我這個舅舅一個面子。」
「舅舅,他追殺了我兩次,給了我兩槍,還沒有算上菁菁的,如果真要清算,我要還他四槍,給我四顆子彈,沒死我就放過他。」
秦秋夜放下酒杯,「好,我給你。」
「如此,請舅舅不要再干預我和他之間的事。」沈宸燁同樣放下酒杯,「也請您告訴母親一聲。」
「沒有人會再阻止你,希望你能留他一條命。」秦秋夜靠在酒架上,抬頭看了眼上面的一排排名酒,「舅舅沒什麼別的嗜好。」
「隨舅舅挑選。」沈宸燁坐在椅子上,翹著一腿,單手支在下顎上,慵懶的姿態相望,陽光落在他的腳邊,映上純白襯衫,不知是陽光襯的他雍容華貴,還是他襯的陽光灼目刺眼。
他嘴角彎彎,笑意淡然,有種模糊的朦朧,就如油畫中冷傲到不容觸碰的王上,帶著王者之氣愜意的俯視眾生。
秦秋夜對這個外甥無疑是最滿意的,不外乎他繼承了父母的那股子桀驁氣勢,連帶著把自己的那份骨氣也搶奪了去,遇強則強,能進能退,收放自如,對人狠,對仇人更狠,對傷害過自己的人亦是狠到毫無血性。
男人,就要這般冷冽,男人就得這般嗜血。
可惜,他愛上了一個女人……
醫院內,吳瑜仰頭無語問蒼天,自己今年莫不成真的犯太歲?
為什麼沒病沒痛卻要三番四次跑來醫院?
就算顧名思義來探病,可是為什麼要被一眾黑衣人以著最禮貌的方式『請』來?
苦嘆了半天,吳瑜扭頭瞥了眼似乎換了助理的黑衣人,那個冷麵冰山今天跑什麼地方去了?
「請進吧。」黑衣人推開病房門,一如既往的『禮貌』。
吳瑜被盯得渾身發顫,忙不迭的跑進病房,隨後一聲輕響門扉緊閉。
「吳姐你來了。」許菁菁放下勺子,又一副可憐委屈的看向旁邊的男人。
齊江臨搖搖頭,「必須吃完。」
吳瑜尷尬的往後挪了挪,「那個你們都不用招呼我,我等你吃完。」
許菁菁推了推碗,大眼睛裡縈繞著些許液體,瞧著面前巋然不動的男人,咬了咬下唇。
「再喝兩口湯好不好?」齊江臨降下條件,親自端著湯碗送到她手邊。
許菁菁閉上眼,誓有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悲戚感一口喝下一大半。
齊江臨撫了撫她的腦袋,拿著手絹輕輕的抹去她嘴角的水漬,「好好的躺著,我去收拾一下。」
吳瑜坐如針扎,默不作聲的抬起眼角瞅瞅那道往返在洗手間與病房的身影,那道背影修長挺拔,那個五官俊逸灑脫,那個氣場儼然就是上位者散發的霸氣,而此時此刻,這個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男人在洗碗,沒錯,拎著袖子很是高興的刷著碗。
小心翼翼的挪動著碎步,確信洗手間內的男人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動向,吳瑜終於靠近了床上的老佛爺。
「吳姐,你不用這樣,齊叔叔你又不是沒見過,他人很好的。」許菁菁安撫著神經錯亂的吳瑜。
吳瑜心底嘆息,整個C國估計就只有你認為這個男人慈眉善目很好說話。
「吳姐其實不用那麼麻煩每天都過來,反正過兩日我就出院了,你工作也忙,不需要抽出那麼多時間來陪我。」許菁菁道。
吳瑜挑眉,又在心口嘆了一口氣:你老公我大老闆,他派著數十個高大威猛的黑衣男人來公司門前,那股氣勢威脅下,自己敢不從嗎?
許菁菁繼而又道:「雖然我還真是很無聊,不過總是麻煩你,我還是挺難為情的,吳姐來醫院沒給你造成什麼負擔吧,如果有,以後你就不用來了。」
「沒有,絕對沒有。」吳瑜急忙眉開眼笑,拉住許菁菁的手,左右打量,「瞧這雙本來在你身上瞧著算是最漂亮的物件,現在看來,青紫一片,好可惜啊。」
「你確定我身上就沒有別的什麼好物件?」許菁菁面帶憂愁,「那我是不是應該也去整整容?」
「胡說。」齊江臨強勢插入兩人的談話中,面色陰鬱。
吳瑜後背一涼,欲哭無淚的低下頭。
許菁菁看向齊江臨,笑道:「我開玩笑的齊叔叔。」
「菁菁,你要知道你跟你母親一樣,最美的不是那張臉,而是內涵。女人最動人的也不是那張臉,而是那顆心。我家菁菁無論如何都是最美的。」
許菁菁掩嘴一笑,「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吳瑜哽咽:這丫頭是拿自己當炮灰耍了吧,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夜幕西垂,城市中心早已亮起五彩繽紛形色各異的霓虹燈,一輛奔馳疾馳駛過,在夜色下,留下一抹孤寂的車影。
許氏高樓,圍困的股東早已散去,而辦公室內,許姜承卻捧著電腦,腦中跳閃著畫面中的一幕一幕,突然間,只覺得心口一痛,一口血噴濺而出,染上白淨的地毯,紅的似梅花耀眼。
「啊!啊!啊!」偌大的別墅,在寂靜的夜色中傳出驚天刺耳的慘叫。
許婉兒瞠目的瞪著電腦屏幕,按照江易澤給的時間,她興奮的點開,卻看到的是……看到的是……
恍若毒蛇,視頻中的女人衣不蔽體,帶著妖冶的紅唇主動爬上男人的床,男人嘴角輕挑,任著女人挑逗,最後一室旖旎。
「姐夫,我比姐姐厲害吧。」女人得意的笑聲傳出。
「當然,她那個身體,食不知味。」男人戲謔的笑道。
「姐夫,以後我都這樣來找你好嗎?」
「我求之不得。」
「姐夫,你會娶我吧。」
「會。」
「姐夫,許菁菁那個女人根本就不配你。」
「這世上就婉兒最美。」
「姐夫……」
恥辱、狼狽、一身骯髒。許婉兒只得用這些詞來形容畫面中的兩個人,而自己卻是其中之一的主角。
狂妄的笑聲徘徊在空曠的別墅,許婉兒怒不可遏的摔碎手中的電腦。
「叮……」桌面上,手機滾動。
「江易澤。」許婉兒咬牙切齒的叫著男人的名字。
「婉兒,我被黑客攻擊了,他們改動了我的程序,那段視頻不是我發出去的。」
許婉兒摸了摸妖嬈的臉,手中濕潤一片,「江易澤,你讓我如何做人?你讓我父親再如何做人?江易澤,你不要臉拍下這些東西,為什麼要這樣侮辱我,傷害我?」
「婉兒你聽我解釋,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你等著我。」江易澤掛斷手機,踩下油門,車子再一次疾馳駛過空無人煙的山道。
「叮……」許婉兒跌跌撞撞的坐在沙發上,漠然的看著再次鬧騰的手機,不想接,不想再聽任何聲音。
「叮……」鍥而不捨的鈴聲充斥著別墅的每個角落。
「別再打來了,我不想說什麼」
「大小姐,我是董事長的助理,剛剛董事長暈倒在辦公室里,現在正送往醫院急救,請您立刻趕來醫院好嗎?」
醫院前,許婉兒靠著車門,出乎她的意料,各大媒體記者早已是圍截在外,而她突然的出現,更是引來一陣狂風暴雨般的閃光燈。
「讓開,都讓開。」許婉兒擠開一個個擋住自己的身子,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就像是一記悶鍾,惹得眾記者更是瘋狂。
記者圍得水泄不通,醫院保安紛紛側目,在確信擾亂了醫院秩序後才出動阻止記者的進一步圍攻。
許婉兒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倒在地上,一個個記者越發瘋狂的拍攝著這一幕。
狡兔死,走狗烹。許婉兒高傲的從地上站起,瞪著周圍的每一個人,「我一定會查出是誰污衊造謠誹謗我,到時候,我許婉兒絕對會告到他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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