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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遺囑曝光:許氏危機(精彩哦)

2023-09-30 22:53:59 作者: 軒轅小瑜
    章節名:第七十一章 遺囑曝光:許氏危機(精彩哦)

    沈宸燁將車駛進地下車庫,卻在前腳剛剛邁出車門之時,對面停靠的一輛車突然打開前照燈。

    劇烈的燈光正對著他的身影,將他的影子毫無意外的照射在牆垣之上。

    一道身影,墨色西裝,鋥亮皮鞋,優雅氣質,冷峻面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桀驁。

    沈宸燁面色平靜如常,心底卻是萬馬奔騰,他沒想到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裡。

    「沈宸燁。」男人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徘徊在空曠無人的車庫裡,像似一道魔咒,重複的播放著。

    沈宸燁默不作聲,目光冷冷的落在對面走過來的男人身上。

    「上車。」男人打開車門,邁動雙腳,坐入車內。

    沈宸燁巋然不動,站在車前,任著前方的人交替閃爍著大小燈,重複著提醒他。

    「上車。」男人再次說道。

    「我想我不需要上車,小舅舅。」沈宸燁的手放在自己的車門上,指尖觸碰玻璃,帶著輕微的抖動。

    他沈宸燁在沈家無所畏懼,可是沒有人知道在秦家,有個夢魘,是沈家四兄弟共同的夢魘。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上車。」男人咬住最後兩個字,不帶情面的驅車前行,在離著沈宸燁雙腳不過十厘米處,踩下剎車。

    秦秋夜,四十歲,縱橫東南亞第一黑幫,在黑道界,唯一傳頌至今的傳說,殺伐絕不手軟,雙手嗜血,就如同他曾經穿上的那件紅色西裝,映入別人眼眶中時,他整個人都是血紅一片,讓人恐懼。

    「小舅舅,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突然回國了,但我現在必須要上去,我家菁菁,我的老婆還在等我上去。」沈宸燁一動不動,雙腳如老僧入定,無論車裡的男人如何威逼,自始至終保持最初動作。

    秦秋夜嘴角輕揚,打開車門,同是一米八五的身高,兩兩目光平行,「不愧是C國沈大少,有魄力。」

    「小舅舅,你應該明白,我只是尊重您。」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秦秋夜拿出煙盒,點燃一根,「那好,我們就在這裡談。」

    「如果舅舅也是想問我二弟下落,您找錯人了。」沈宸燁彎腰俯身進入車門,將后座上剛剛出爐的蛋撻拿在手裡。

    秦秋夜不言,只是神色冷冽的打在他的背影上。

    沈宸燁斜睨一眼尤帶三分懷疑的男人,笑道:「舅舅想不想嘗一個?」

    「不介意我也上去看看這個從未蒙面的外甥媳婦吧。」秦秋夜未等沈宸燁回復,轉身便朝電梯方向闊步而去。

    沈宸燁面色一沉,關上車門,大步流星踏出。

    電梯內,有個誤入的護士,膽戰心驚的站在兩個神色冷然的男人身前,那氣氛,儼然像似掉入萬丈冰窟,身體失重,四周冰冷,凍的她瑟瑟發抖。

    「叮……」電梯敞開,小護士連看都不看什麼樓層,如小兔子一樣,抓住救命稻草就一溜進去。

    徐琛瞧著像見了鬼一樣跑出來的小護士,忍不住的一笑,「跑那麼快做什麼?」

    突然,他愕然的盯著電梯內同樣注目過來的兩道目光,咽了一口口水,看了眼旁邊的樓層,有些猶豫要不要選擇乘坐下一躺電梯?

    「進來。」沈宸燁發話。

    徐琛認命的踏出第一步,雙腳如注入千斤重鐵,好沉重啊。

    「叮……」電梯再一次敞開。

    徐琛本想趁著電梯一開一合的時差錯覺,也來一出撒丫子就跑的計策,奈何,前腳還沒來得及踏出,就被身後的沈大少一句話驚得動彈不得。

    「這位是我的小舅舅秦秋夜。」沈宸燁面無表情,臉上的五官就像是被熨斗來回熨燙無數次,然後攤開,怎麼看怎麼個平整。

    徐琛心底咯噔一下,沈宸燁的舅舅?沈宸燁有兩個舅舅沒錯,可是一個在北美,一個在東南亞,他們沒事跑C國做什麼?不會打算繼續染指他乾淨的祖國吧。

    「秦、秦先生您好。」徐琛伸出僵硬的右手。

    秦秋夜眼角下撇,也算溫和的伸出右手,「你好。」

    「秦先生是來探病的嗎?呵呵,這邊請,這邊請。」徐琛走在最前面,引領著兩人再一次踏進病房。

    齊江臨坐在沙發上,翻看著雜誌,耳膜中傳來幾下腳步聲,隨後便見緊閉的門被一人推開。

    「剛剛睡了。」齊江臨直接說道。

    沈宸燁微微點頭,走到床邊,仔細的留意著熟睡中氣力維和的身影,溫柔的替她攏了攏被子。

    「這位先生是」

    「秦秋夜。」秦秋夜抬手。

    「齊江臨。」兩人兩手相握。

    「我是沈宸燁的舅舅,上來看看。」秦秋夜眼角望向內間小心翼翼走動的身影,嘴角輕挑。

    齊江臨未有回覆,起身倒了一杯清茶,「上一次沈夫人來時是咄咄逼人,這一次秦先生來倒是和氣了不少。」

    「我這個姐姐就是一個直脾氣,說話也直,處事待人雷厲風行,實在是有缺女人的溫和。」

    「沈夫人是巾幗不讓鬚眉,只是,有些時候,太過迂腐了。就好比幾百年前的高門大院,世族身份看的比人心還重。」

    秦秋夜輕抿一口茶水,淡然一笑,「如此看來齊先生倒是很有見地,聽聞齊先生可是把自己名下所有產業都給了許小姐,這個氣魄,我想是我姐這輩子都達不到的。」

    「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我齊江臨只看重情意二字。」

    「如此,難怪齊先生至今未娶,原來是沒有遇到對的人。」秦秋夜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往下,「就是不知道齊先生這麼慷慨是因為對故人之思,還是另有所圖?」

    「無論是那一條,都是我的私事,不是嗎?」齊江臨抬起一腳,身體靠在椅背上,「秦先生既然是探病,可是病人已安睡,為了不打攪病人的休息,還請秦先生改日再來。」

    秦秋夜笑而不語,回頭瞧著走出的身影,嘴角彎上一絲弧度,「宸燁,我就問你一句,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沈宸燁面不改色,「小舅舅,我問心無愧。」

    「那好,話我不多說,我回來也不是為了為難你,只是你母親三天兩頭打電話來煩我,惹急了我,不管是誰,你應該知道下場。」

    「小舅舅,母親這只是關心則亂,二弟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不是我可以左右。」沈宸燁坐在沙發上,輕輕的旋轉著戒指,「我也是成年人,懂得審時度勢,懂得何為進何為退。」

    「很好,不愧是我最喜愛的外甥。」秦秋夜俯身湊到沈宸燁面前,額前的碎發碰巧落在他的鼻樑上。

    沈宸燁抬頭,四目相對。

    「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沈宸究竟在什麼地方?」

    目光如炬,似乎有千軍萬馬在兩人相接的視線中激烈追逐,剎那間,風雲變色,烏雲滾滾,就像是天雷壓日,將四周的所有景物焚燒殆盡,血流一片。

    「我不知道小舅舅話里意思。」言語平常,毫無起伏。

    「就這樣子,當你母親這樣看你的時候,就這樣子回復,我相信沒有人會再懷疑你。」秦秋夜淡然,站直身體,目光依舊停留在沈宸燁身上,「我從來不會偏心誰,更不會慫恿誰,只有我認定的人,才會有那個資格留住我的信任。」

    「咚。」空氣很靜,卻在兩人目光相對之時,內間傳來一聲什麼東西摔落的聲響,本是很輕很輕的一記聲音,卻被寂靜的氛圍無限量放大,顯得那麼的刺耳。

    沈宸燁面色大變,慌亂的跑進內間。

    許菁菁單手扶住胸口,神色略帶痛苦的趴在床邊。

    「菁菁,怎麼了?」沈宸燁將她抱在懷裡,急忙按下呼叫鈴。

    「沒事,就是有點……有點口渴。」許菁菁蒼白一笑,手不由自主的緊緊的抓住沈宸燁的手臂,「有點痛。」

    「傷口痛還是心口痛?」沈宸燁放下她的身子,把氧氣罩放在她的嘴上,「再等一下,醫生馬上就來了。」

    「嗯。」許菁菁躺回床上,身體難以忍受的蜷縮著。

    「菁菁,你別嚇我,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沈宸燁將她攬入懷裡,拂去她額頭上溢出的冷汗,「很疼嗎?」

    許菁菁搖搖頭,氧氣罩下的下唇已然被咬的留下一排齒印,血腥充斥在整個罩子裡,帶來一股讓人作嘔的味道。

    喉嚨處上涌著什麼,好難受,許菁菁急忙推開沈宸燁,摘下氧氣罩,趴在床邊張嘴一吐。

    意識恍惚中,只覺得整個口腔都滿是鐵鏽味,好難吃好難聞。

    沈宸燁僵硬的抱著她,見她難受,卻突然推開自己,隨後一口血濺在自己的雙腿間,血霜染上褲子,滲透在內,一陣滾燙烙在皮膚上,引得他一個寒顫。

    徐琛氣喘吁吁的推開門,眼前一幕,驚得他驀地雙眼瞪大。

    「愣著做什麼,快救她。」沈宸燁衝著門外發愣的兩人大喊。

    葉秦帶上口罩,走入病房,將抱住她的男人毫不留情趕了出去。

    沈宸燁趴在門上,手背上還殘留著她血液的餘溫,通紅的一片映在眸中,就像彼岸花,紅的讓人害怕,讓人膽顫,讓人不敢多看。

    「怎麼了?」齊江臨拂過他褲上的血跡,不敢置信的望著他。

    「吐血了,菁菁吐……吐血了。」

    徐琛從病房內走出,摘下口罩,有些難以啟齒。

    「說啊,怎麼了?」沈宸燁雙手捏緊成拳,生生抵抗著心底的恐懼。

    「傷口發炎引起的痙攣,再者心臟用藥破壞了凝血系統,所以傷口恢復的不是很好,有些內出血,又加上扯動了傷口,心臟痙攣,吐了血,現在血已經止住了,安全起見,需要再送往ICU觀察兩天。」

    沈宸燁點點頭,推開徐琛走進病房,匍匐趴在床邊,指尖輕碰過她的眉眼,動作輕柔,生怕驚擾了睡夢中的身影,「怎麼不好好聽話,以後想要什麼告訴我,我說過的以後我就是你的手,知道了嗎?」

    月光朦朧,無聲的風吹動窗子前的風鈴,鈴鐺觸碰,發出輕柔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尤顯突兀。

    「咚。」緊閉的房門被來人狠劣的推開,隨後,一陣濃烈的酒氣隨風而來。

    江易澤放下文件,抬頭看向跌跌撞撞走入的身影,眉頭緊皺,「你喝酒了?」

    許婉兒放下皮包,懶得回復般走進浴室。

    江易澤走到洗手間前,聽著裡面斷斷續續的水聲,雙手環繞交叉放在胸前。

    許婉兒擦了擦還在滴水的頭髮,酒醉已然醒了一大半。

    「你這些天都去了什麼地方?」江易澤面無表情的問道。

    許婉兒斜睨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不以為意的繼續擦著頭髮。

    江易澤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身體牴觸在牆壁上,「我問你這些天去了什麼地方?」

    「江易澤,你別忘了,我們之間只是利益關係,我助你回江家,你助我許氏成為C國百貨龍頭,我們的婚姻只是聯姻而已,我去什麼地方,由不得你過問。」

    江易澤面色不動,依舊緊緊的束縛著女人的雙手,「是嗎?那以往那些勾引我的日日夜夜,躺在我身下輾轉的身影都是誰?口口聲聲說要嫁給我,無關利益,無關家族的女人又是誰?」

    「這些話你也信?」許婉兒嗤笑,「在你們男人的世界裡,不是都喜歡說甜言蜜語嗎?我們不過就是調換了彼此的角色而已,難不成你就信了?」

    「對,我信了。」江易澤欺身,將許婉兒的身體再一次捆緊在自己懷中,「我告訴你許婉兒,從我跟許菁菁離婚那時起,我就把你當成了真的,不管什麼家族,不管什麼利益,我只知道你許婉兒是我江易澤的老婆,是我的女人。」

    「那我今天就告訴你,我跟你只是交易,沒有感情。」

    「許婉兒,別逼我對你用狠的。」江易澤霸道的將女人丟在床上,雙目赤紅的俯視而下,松垮的襯衫已被他扯開了紐扣。

    許婉兒心底震怒,瞪著江易澤,越發的咬牙切齒,「你敢這麼對我就應該想到會是什麼後果。」

    「許婉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盤算什麼。」江易澤俯身湊到她面前,抬手捏住她躲閃的下頷,聲音冷冽,「你和許姜承這一大一小兩隻狐狸正籌劃著名什麼,我一目了然,我不說,就還念及著我們的婚姻,如若你再這麼肆無忌憚的去勾引別的男人,你會知道什麼才是背叛我的後果。」

    許婉兒面帶懼色,忍不住的往身後床沿爬去,卻在下一刻腳腕被人拉扯住,身體一個失重,往後被扯動,隨之而來一股男人的氣息扑打在自己的頸脖間。

    江易澤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漸漸的凝聚力道,「你最好清楚我們是夫妻,做這種事是理所當然。」

    「我告訴你江易澤,你情我不願的事就是婚後強唔」

    嘴被男人狠狠的堵住,他的舌頭強勢霸道的撬開她的唇,任她如何掙扎,最後還是繳械投降。

    夜風淒涼,席捲過大地攜帶而來陣陣塵土,一輛紅色法拉利搶過紅燈,緊急停靠在酒店前的接待處前。

    酒店安保瞠目結舌的瞪著離自己只差一步之遙的跑車,心底咯噔一下,上不來下不去,擾的他驚慌難安。

    秦秋楓面色陰鷙的從車內大步走出,抬頭看了眼身前的大酒店,一言不發的走進。

    「叮咚……」

    秦秋夜從內打開門,斜靠在玄關處的花架上,饒有興味的打量著心急火燎趕來的女人,嘴角尤帶半分笑意。

    「人呢?沈宸燁人呢?」秦秋楓開口道。

    秦秋夜倒上一杯紅酒,送到她的面前,「在醫院。」

    「咚。」秦秋楓重重的放下酒杯,「連你都請不動他了?」

    「我不是請不動他,而是不想打擾他而已。」

    「你什麼意思?」

    秦秋夜嘴角微揚,「就那麼一句話,對於敢愛敢恨的人,我秦秋夜是佩服的。」

    「他們那根本就是平民百姓玩的過家家,總有一天會厭惡生恨,這世界上唯有利益不會改變。」

    「所以你的婚姻才會是如此的波瀾起伏,勾心鬥角,連身邊躺著的人都要精心謀算一番。」

    「等你有一天結婚的時候就會明白這世上沒有人能值得信任,除了自己。」秦秋楓一飲而盡杯中紅酒,笑意淡淡,「連親兄弟都能隨意殺害,你說什麼人還值得自己信任?」

    「無風不起浪,你應該明白宸燁的秉性。」秦秋夜再為她倒上一杯。

    秦秋楓搖頭,「就算自己的弟弟做錯了什麼,作為哥哥,都應該明白兄弟血緣這輩子就一次。」

    「還記得宸燁上次受傷的事嗎?」秦秋夜放下酒杯,翹著一腿,更添興味的注視著秦秋楓。

    秦秋楓面色如常,只是握著酒杯的手越發的用力。

    秦秋楓閉上眼,「他們都是我兒子,少了誰,我都不會覺得高興。」

    「你應該知道這裡是C國,不是M國,這裡如果要問我誰的能力更勝一籌,姐姐,我勸你一句,有些事做了就得付出代價,別到最後弄到兩敗俱傷,沈宸弒兄時就應該明白下場,我們道上有個規矩,有仇必報,有恩必報,誰挑事端誰善後,這事,我保持中立,絕不插手。」

    「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外甥被另一個外甥殺死?」秦秋楓惱急,站起身,雙目微微泛紅,「都是我兒子,身上都留著我的血,少了誰,我這個做母親的都會難安。」

    「姐姐,你擔心的不是這個吧。」秦秋夜同樣站起身,兩兩視線平行。

    秦秋楓沉默。

    「你擔心的是怕宸燁有了一次反抗,以後就會擺脫你的禁錮。怕你的威信失去作用,你自始至終都是顧及著自己的利益鏈,說起母親兒子,你是我見過的……最失職的一個。」

    「你」

    「別說我說的不對,你心裡想的什麼在你的臉上表現的一清二楚,姐姐,你這麼多年經營著沈家利益,在你眼裡,除了自己外,任何人都是棋子,包括我,包括你丈夫,包括你兒子。」

    秦秋夜咄咄逼人的氣勢逼得秦秋楓連退數步,當妖艷的五官緊蹙成川時,她揮下手中的酒杯。

    他低頭看向地毯上暈染開的一片紅霜,嘴角輕輕上揚,「或許有一天你會明白,這個世界少了利益,會更美。」

    「秦秋夜,你說我冷血,你又何嘗不是?」

    「所以,我們就應該好好的積積德,人活一輩子,不過幾十年光陰,廣廈千間,夜眠不過三尺,家產萬貫,日食不過三餐,再多的錢,死了也只需一黃土。」

    「說的大義凜然,你秦秋夜在業界出了名的狠毒,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秦秋楓抓起沙發上的皮夾,臨走前回頭再看了眼獨站窗前自斟自飲的男人,「告訴沈宸燁,別挑戰我這個母親的底線,他賠不起。」

    秦秋夜未作回復,仰頭一口含下嘴裡的紅色液體,嘴角拂動的笑意愈演愈烈。

    醫院裡,無人的走廊,一人依靠在玻璃窗前,身體靠在牆面上,眸光毫無起伏的望著頭頂上空的爭相交匯的燈光。

    不知為何,男人的手顫抖的覆上自己的胸膛,按壓著裡面難以忍受的疼痛。

    「去休息吧,你已經守了一天了。」齊江臨拿著一杯牛奶,「喝完後就去休息,這裡我來守著。」

    「不用了,心裡放著,睡不下。」沈宸燁喝了一口牛奶,眉頭微蹙,牛奶里味道明顯不一樣。

    齊江臨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放了點安眠的東西,好好的睡一覺,明早起來菁菁就醒來了。」

    沈宸燁坐在椅子上,腦中暈眩一片,「其實我現在也挺滿足的。」

    話音散落,男人靠在椅子上沉睡而去。

    齊江臨坐在他身邊,抬頭望向病房內交織的儀器,「我也挺滿足的。」

    陽光溫柔的灑落在病房裡,空氣里有股淡淡的薰衣草味道,一隻手輕柔的撫摸過她的臉頰,她睜了睜眼,模糊的視線里碰巧迎上他溫柔如水的目光。

    屋子裡,很安靜,沒有人想要打擾沉睡中的人。

    「大叔……」聲音很輕,輕到只剩她一人能聽見。

    沈宸燁點點頭,「我在。」

    許菁菁凝聚了些許力氣,抬起手輕放在他憔悴的面容上,「沒休息嗎?」

    「剛剛醒來。」沈宸燁握著她的手。

    「幾點了?」許菁菁尋著牆上的掛鍾看去,十一點了。

    「怎麼了?」沈宸燁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我餓了。」許菁菁淡淡一笑。

    「好,等一下,我這就去讓人準備吃的。」沈宸燁跑向門外說了幾句話又折回來,「馬上就來了,徐琛說醒來可以喝點粥。」

    不到十分鐘,一男子輕叩房門。

    沈宸燁捧著熱粥,坐在床邊,微微搖升了半分床頭。

    許菁菁制止他的動作,「你喝。」

    「……」沈宸燁愣了愣。

    「大叔,餓久了身體會差的。」許菁菁眼眶微微濕潤,「你瘦了。」

    沈宸燁放下粥碗,雙手緊緊的捧著她的手,「我不餓,我餓了會自己找吃的。」

    「我就想看著大叔吃東西,大叔吃東西的時候……最性感。」許菁菁伸手勾著一旁的勺子,手上沒什麼力,也拿不起碗,只得一點一點的舀上半勺子紅棗粥。

    沈宸燁張嘴含下,糯糯的米香充斥在整個嘴中,紅棗的甜香,就像是糖一樣,含著含著,就化了。

    許菁菁重複著先前的動作,一勺一勺的送入他的嘴中,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烈,消去了以往的蒼白,浮上淡淡的紅暈。

    「我這是不是看錯了?」劉絮凝站在病房外,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雙眼,她怎麼看見的是病人在餵陪護吃飯?

    沈宸燁笑道,「你沒看錯。」

    劉絮凝愣了愣,沈宸燁竟然也會笑?

    「大叔這段時間肯定都不乖乖的吃飯。」許菁菁面上微紅,「一定餓壞了。」

    「就他那個身體,餓幾頓也沒事。」劉絮凝尷尬的走進,放下手裡的保溫盒,「聽徐琛說失血過多可以喝點豬肝湯,我試過了,沒有怪味道的。」

    「麻煩你了絮凝。」沈宸燁擦了擦嘴,溫柔的將許菁菁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裡,「多少喝一點好不好?」

    「嗯。」許菁菁點點頭,濃郁的湯水味道撲入鼻間,她含了一小口,「味道很好。」

    「這都吃上了?」齊江臨推開門,打趣三人道。

    「齊叔叔,你吃了沒?」許菁菁推開湯碗,搖了搖頭,「喝不下了。」

    「好的,等一下再喝。」沈宸燁放下,「絮凝這麼早來也沒吃東西吧。」

    「我打算看完菁菁就回去。」劉絮凝收好保溫盒。

    「正好,我也沒吃,不知今天能否與劉小姐共進午餐?」齊江臨雙手隨意的放在口袋裡,嘴角微微含笑。

    劉絮凝面頰泛紅,「榮幸之至。」

    走出醫院的院子,一黑色西裝英氣逼人,一白衣長裙清純動人,兩兩相映,竟有些夢幻的和諧。

    劉絮凝提著皮包,走在男人的身側,身邊的男人,氣質很好,儀態高雅,渾身上下寫滿的都是成熟標籤,讓人禁不住的小鹿亂撞了幾番。

    「聽說沈夫人看重的大兒媳是劉小姐?」齊江臨突然開口說道。

    劉絮凝腳下一滯,有些詫異的看著男人的背影,「我們兩家也是世家,從小父母就愛把我跟宸燁撮合在一起,久而久之,我都以為我會非他不嫁。」

    「能被沈夫人看上的女人,一定另有魅力。」齊江臨停下雙腳,身後盲目跟來的女人一個剎不住前腳,已然撞在男人的背上。

    齊江臨淡然一笑,「是挺可愛的。」

    話音一落,劉絮凝的臉越發的通紅,「菁菁配得上宸燁,只是阿姨對她還不熟悉。」

    「當然,我的乾女兒豈可是普通人。」齊江臨眼底溫柔,聲音不由自主的變得柔軟。

    劉絮凝眨了眨眼,只見沐浴在陽光中的男人,臉上瀰漫開的會心笑容,就像是這十月陽光,炙熱卻不滾燙,能暖動人心。

    病房裡,許菁菁瞅著站在窗前佇立許久的沈宸燁,不明所以的問道:「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就是看看今天冷不冷。」沈宸燁坐回床邊,仔細的盯著床上的人。

    許菁菁瞪大雙眼,「你看我做什麼?」

    「就想看著你。」

    許菁菁低垂下眸,「我又不漂亮,有什麼好看的?」

    「我的菁菁最漂亮。」沈宸燁托起她的下頷,覆唇而上,嘗了嘗她齒間的味道,「嗯,湯水看來果真不錯。」

    許菁菁面頰一紅,扭頭看向一側,「等下又被別人看見了。」

    「看見了又怎麼樣?你是我老婆,名正言順的親熱。」

    許菁菁臉色更紅,身體往裡靠了靠,「可以抱抱我嗎?」

    沈宸燁忍俊不禁,坐上床,溫柔的將她抱在懷裡,又擔心碰到她的傷口,只得小心翼翼的攬在她的腰際,「這樣難受嗎?」

    「不,你懷裡好溫暖。」許菁菁更加往他的懷裡靠去,右耳趴在他的胸口處,安靜的聆聽著他胸腔里有條不紊的心跳,「給我說說你的故事可以嗎?」

    「我的故事有什麼好聽的?我想聽聽菁菁小時候的故事。」沈宸燁擁緊她。

    許菁菁莞爾,「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死了,然後小叔就找上門來說他要撫養我,就這樣我成了許家名存實亡的大小姐,不,應該是毫無價值的許家大女兒。」

    「菁菁,你知道你爺爺留下的遺囑嗎?」沈宸燁低頭雙唇輕碰在她的額角。

    許菁菁搖搖頭,「我不記得了,當初父母剛接任許氏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被一場火燒的屍骨無存,我當時還小,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遺囑。」

    「那你現在想知道嗎?」

    「我已經有了大叔,還要那個遺囑做什麼?」

    「可是我不想我的菁菁受委屈。二十年來,許姜承的鳩占鵲巢,本就應該還了。」

    許菁菁抬頭看著他,嘴角彎彎,「大叔說要,我就要。」

    「傻瓜。」

    隔日,一條新聞震驚整個A市商界,連帶著整個百貨產業受到牽連,一時之間,國內百強企業許氏股票瞬間一落千丈。

    起因只因一封被人故意私藏的遺囑。

    許氏頂樓辦公室,保安秘書紛紛阻攔著惱羞成怒鬧上來的股東們,卻被怒極難消的眾人一併推開。

    許姜承仿佛是一夜白頭,疲憊的靠在沙發上,聽著辦公室外的鬧騰,神情懨懨的捏了捏鼻樑。

    一旁的手機震動著,似乎只要他不接,它便鍥而不捨的繼續證明自己的存在感。

    許婉兒站在角落裡,心底擔憂的瞧著被團團圍困的董事長辦公室,不敢出去一步,就怕那些憤怒的股東生吞活剝了她,而打父親的電話,許姜承卻遲遲不接。

    情況一時之間難以控制,無奈之下,只得求助那個昨晚上讓她厭惡到極致的男人。

    「我就等著你給我打電話。」江易澤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戲謔,任憑誰看到今日晨報,再接到許大小姐的電話,也不難想像她的低姿態。

    「求你了易澤,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幫幫我們吧。」許婉兒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江易澤冷笑,「許氏危機,由我一個小人物,怎麼可能化解的了?」

    「你是學法律的,易澤,你一定有辦法。」許婉兒咬住下唇,「只要你幫了我,我以後不會再反抗你了。」

    「婉兒,你要記住,我們是夫妻,有些時候患難見真情,我怎麼可以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趁火打劫呢。」

    「易澤,我不勉強,你沒有逼迫我什麼,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求求你了。」

    江易澤難以掩飾的笑聲從電話一頭傳來,「好,到公司車庫來,我等你。」

    掛斷電話,許婉兒微微閉了閉眼,忍受著心口處的暴亂,目光冷冷的落在辦公室前的一排身影上,咬牙切齒的走下消防通道。

    江易澤靠在車門上,點燃一根香菸,饒有興致的盯著敞開的電梯門。

    許婉兒一路小跑,三寸高跟鞋鞋跟踩踏過地面發出突兀的聲響,在寂靜的車庫裡猶如回音繚繞不斷。

    江易澤吐出一口煙圈,將靠近自己還在喘氣的女人一把摟在懷裡,帶著濃烈煙味的唇蠻橫的強占住她誘人紅潤的雙唇。

    「咳咳咳,咳咳咳。」許婉兒被突如其來的煙氣嗆得連連咳嗽,忙不迭的推開束縛住自己的江易澤。

    江易澤面色一沉,默不作聲的再次吸入一口香菸。

    許婉兒絞著裙角,平復著心緒,「易澤,你給個主意好不好?」

    「連親你一下都這麼不情不願,我真擔心以後我的幸福該找誰了。」

    許婉兒面色蒼白半分,踮起腳尖,觸碰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點到即止,「現在可以說了嗎?」

    「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惺惺作態的許婉兒,現在這個,太過清高了。」江易澤熄滅菸蒂,打開車門,坐入駕駛位上。

    許婉兒緊跟其後,坐進車內,「你以後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現在拜託你給我支個招。我沒有想到爺爺竟然自私到把所有財產留給許菁菁,我一直以為他留給的是我大伯,原來臨到頭,親生兒子還不如孫女重要。」

    「都說人老了看得事比年輕人多,果真沒錯。」江易澤冷笑,「辦法倒不是沒有,他們既然有遺囑,難不成你們就沒有?」

    「你的意思是私造?」

    「二十幾年前的事了,當時幫忙立遺囑的律師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你說這封遺囑還有價值嗎?」江易澤倚靠在車座上,笑意淡淡,「他們之所以公布希麼遺囑,並不是為了就這麼拿回許氏領導權,許氏在爸爸手裡經營二十幾年,那些業績在所有股東都是有憑有據,任誰都沒有把握一舉清除爸爸的功績。」

    「你的意思是」

    「他們要的是許氏股份。」江易澤打開視頻,是今早最新股價,「如今許氏股價有了醜聞立刻跌入谷底,所有股民忙著拋售,此時此刻,是高價購買的最好時機。」

    「我爸手裡可是有許氏的百分之四十。」

    「你也說了是百分之四十,不是百分之五十一,只要他們成了第一股東,又拿著爺爺的遺囑,許菁菁成為許氏的總裁只是時間的問題。」江易澤按住許婉兒的手,「現在你和爸爸只要做兩件事,穩住股東和造出一份假遺囑。」

    「我們當然知道要穩住股東,可是新聞被大肆宣揚,我們就想穩也要有那個本事去穩。」許婉兒低垂下眼瞼,「都是許菁菁,自以為嫁了沈宸燁就多了不起了。」

    江易澤輕握住她顫抖的手,笑道:「他們有張良計,我們何嘗不能來一出過牆梯。有軟肋就有危機,聲東擊西。」江易澤扣住許婉兒的腦袋,再一次強悍霸道的吻住她的唇。

    「你不會打算」

    「這還要多虧了她曾經的那段酗酒歷史。」江易澤轉動著手裡的U盤,「我本想留著日後防著她報復什麼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許菁菁雖然酗酒,可是她只在家裡,你……做了手腳?」許婉兒迫不及待的打開視頻。

    視頻里,酒色朦朧,煙霧縈繞,一襲紅衣長裙舞動在舞池中,長發張狂的左右搖擺,就像是磕了藥神志不清的姿態,隨後,女人仰頭,一整瓶威士忌就這麼仰脖子喝個乾乾淨淨。

    紅色帷幔,帶著曖昧的燭光微閃,大床四周,一地狼藉,有女人的高跟鞋,女人的衣裙,當然,還有屬於男人的東西,皮鞋皮帶長衣長褲……

    「找專人剪輯的,堪比北美大片的視覺效應,這成效比前些日子兩人大婚消息還勁爆三分。」江易澤仰頭大笑,眼瞳望向車庫頂梁,嘴角得意上挑,「許菁菁形象一毀,誰還敢推薦這樣一個女人做許氏未來總裁?」

    許婉兒把U盤攥在手裡,眼底邪魅的探向男人,「你不會也留著我的什麼見不得人的視頻吧。」

    江易澤輕笑,「婉兒,我愛你的時候會對你掏心掏肺,當然,如果你背叛了我,就應該想到我恨你的時候,絕對是趕、盡、殺、絕!」

    大叔:為什麼要選我舅舅做男二號?

    小瑜:因為你只害怕他。

    大叔:嗯?(亮刀子)

    小瑜:因為你敬畏他?

    大叔:對,敬老愛幼,中華的傳統美德。

    大叔最強情敵出場了,來,鼓掌歡迎撒花慶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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