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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53:12 作者: 從南而生
邵瑜在家中休息了兩天,便被邵父安排著進了滬上政府的閒職部門任職,邵父的本意自然不是讓邵瑜混日子,他的打算是讓邵瑜先過渡一段時間,接著再轉入實權部門。
邵瑜是英國留學生,又是個官二代,他父親身後背靠大佬,他一入職自然也被劃入了大佬陣營,邵家也是滬上本土家族之一,再加上他這樣深厚的背景,自然沒有人會不長眼的招惹他。
時代混亂,果黨內部也是腐朽不堪,官場貪腐成風,甚至上下孝敬之事全都擺在明面上,邵瑜不過入職幾天,收到的各種福利、孝敬就快要超過他明面上的工資了。
邵瑜起初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緊接著發現身邊同僚拿的錢比他更多,拿錢的手也伸得更加理直氣壯。
「馬無夜草不肥,只要不虧大節,這些小事都是灑灑水。」邵父這般跟邵瑜說道,他這個兒子自海外名校學成歸來,不出意外是要被重用的,邵父如今也就這樣了,年紀大了再想往上升幾乎是痴心妄想,因而對於邵瑜這個兒子寄予厚望。
邵瑜也沒讓他失望,這個時候搞政治的,一要心眼子多,而要筆桿子好,邵瑜的文筆自然是很好的,心眼子也不少,入職沒幾天,在上下同僚之間便得了一致好評。
邵瑜在弄清楚了果黨作風之後,迅速的融入了進去,還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敲竹槓。
「邵老弟可以的,不愧是海外回國的留學生,還是你會要錢。」邵瑜的同僚王康擠眉弄眼的說道。
邵瑜心下卻是一沉,被他敲竹槓的人是本地的一個豪商,這個商人底子並不乾淨,邵瑜抓到了機會便敲了一筆,他雖然沒有刻意做得隱秘,但也算得上小心謹慎,這才被王康給抓住了。
他這段時間也在觀察自己的同僚,在這樣一個躺著都能撿錢的部門裡,且考勤制度形同虛設的情況下,大多數人都是得過且過、能躲便躲的混日子,但這樣一來,有些人便凸顯了出來。
王康也是其中凸顯的一個。
如今距離那場東瀛方蓄意挑起的雙七事件還有大半年的功夫,但滬上卻已經沒有那麼安全了,東瀛方對於這場戰爭籌備了十數年之久,在挑事之前,東瀛方已經對果黨政府進行了大量的滲透。
而邵瑜的組織給了他高度的自由,他身上的任務只有兩條:一條是幫助維繫藥品線和軍火線,另一條是秘密潛伏,切忌暴露。
但邵瑜卻不甘心做一枚平平無奇的棋子,他的組織不知道滬上即將陷落,但他卻知道,他若是在滬上陷落之前無法轉入一個實權部門,那麼等到滬上陷落,他就更難進入實權部門,他不想做一枚對組織無用的旗子,因而此時便想要拼一把。
邵瑜並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但他有腦子,有多年生活的經驗。
事有反常必為妖。
邵瑜這個部門裡,大多數人都在混日子,但卻有一個人手腳勤快,幾乎包幹了整個部門的業務,不僅如此,在別的部門抽調人手幫忙的時候,其他人總是避之不及,但王康確實積極主動頂上去的。
這樣勤勉的人,按理來說性格應該是忠厚老實那一個類型的,偏偏王康卻是個八面玲瓏十分圓滑的性子,幾乎遇上誰都能打趣兩句,看起來都十分熟稔,就連邵瑜,初入這個部門,第一個記住的人除了直接領導,便是這個王康了。
王康卻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暴露了,反而繼續笑嘻嘻的問道:「邵老弟,這次撈了多少呀?」
邵瑜閉口不言。
王康笑了,說道:「老弟你還防著哥哥幹什麼,放心,哥哥不跟你搶錢。」
聽王康這麼說,邵瑜面上一松,立馬小心翼翼的說了個數字。
「邵老弟,最近很缺錢嗎?」王康忽然問道。
邵瑜左右看了看,似乎沒人注意,便小聲說道:「哥哥,我在南園路那邊看上了一個老物件,只是那賣家口風太強硬了。」
邵瑜要交黨費,他自然要想個明面上的名頭來解釋錢款的去向,只是亂世古董不值錢,光有這一個名頭怕是不太夠。
王康立馬說道:「什麼人這麼不識抬舉,連老弟你的面子都不給?這麼不知好歹,難道沒給他亮牌子嗎?」
邵瑜立馬說道:「可不敢這樣,那小子跟上頭哪位有些關係,我哪敢動他。」
聽邵瑜這麼說,王康也覺得在理,便不再追問這個事,反而開口說道:「咱們這個部門閒散,廟小,兄弟確實渡過金的留學生,天生就比我們這些人高一等,邵伯父又是一等一的能人,想來也容不下兄弟這尊大佛,不知道什麼時候邵老弟就要高升了,到時候去了個吃肉部門,就不缺錢花了。」
邵瑜聽著話頭不對,立馬說道:「老哥哥這話就錯了,誰會嫌錢燙手呢,車子、房子、女子,哪個不花錢啊。」
邵瑜這副裝出來的愛財如命人設,王康信了三分,便說道:「邵兄弟,我這邊有個掙錢的營當,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邵瑜立馬雙眼亮晶晶的,問道:「王兄弟是個實誠人,還請給兄弟指條名路。」
邵瑜所在的這個部門,手底下會經過不少文件,那些文件算不得什麼機密的,也不會影響政治,但對於外面那些做生意的富商卻有不少好處,因而轉手將文件賣出去,便能掙一大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