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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53:12 作者: 從南而生
    邵瑜問道:「里長清晨上山,想必有要事相商。」

    張里長立馬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道長果然厲害,昨日上午我去了縣衙,一聽說咱們莊裡抓住了五個劫匪,縣衙里的人問都不問一聲,便催促著我將劫匪給放了。」

    邵瑜嘆了口氣,如今世道太亂了,縣衙里的捕快兵卒集結在一處,恐怕都打不過那群劫匪,若五里莊昨日將劫匪一網打盡還好,如此時這種境況,不上不下的,反而最容易惹來劫匪的報復。

    縣衙里的人也怕劫匪會因為五里莊,而怨上整個林南縣,因而才會這般催促著張里長將人放了。

    邵瑜早就預料到會如此,只是昨日張里長那番表現,他不好潑對方的冷水,此時見了這般結果,便開口問道:「那裡長心裡是如何打算的?」

    張里長立馬說道:「如今縣衙指望不上,五里莊卻在劫匪那頭掛了名,到底該如何化解這場人禍,還請道長相助。」

    邵瑜點了點頭,道:「玄妙觀幾代受五里莊村民供奉,此次五里莊有難,貧道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五里莊上下,全都供道長驅使,絕無二話,還請道長相助。」張里長神情懇切的說道,經了昨日那一遭,他對縣衙那邊也寒了心,從前縣裡徵兵,旁的莊子還曾經發生過壯丁出逃之事,但五里莊全都是錚錚鐵骨的好漢,從未有過出逃之事,卻沒想到,如今五里莊有難,縣衙卻直接放棄了這一莊子人。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邵瑜說道,接著又叮囑了花影幾句,再給那些大漢餵了足夠多的毒、藥,再將這些惡人丟盡了一個小山谷里。

    那小山谷里四面都是懸崖峭壁,是一個天然的囚牢,五人先是被邵瑜扔進山谷里摔得一臉懵,接著迎風用臉接了一堆草藥種子。

    「這段時間你好好盯著他們,無論他們說什麼,他們是病也好、死也好,都不准將人放出來,你若是心軟了,我就將你逐出師門。」邵瑜朝著花影說道。

    花影無父無母,將師父和道觀看得比天都重要,聞言立馬忙不迭的點頭,生怕動作慢了就被師父嫌棄了。

    一旁的張里長聞言也縮了縮脖子,心下難免覺得邵瑜對徒弟太過嚴厲了,但頂著邵瑜如有實質的氣場,也不敢替小姑娘說一句話。

    兩人再次匆匆下山,張里長也沒什麼法子對付劫匪,因而雙目灼灼的盯著邵瑜。

    「劫匪前日受了傷,沒有那麼快好,我們與其等人家打到我們頭上來,不如主動出擊,趁他病要他命。」邵瑜說道。

    張里長被嚇了一跳,立馬說道:「劫匪身在何處,我們也不得而知,這該如何尋找啊?且咱們莊子裡人手到底不足,只怕不是趁火打劫,反而成了羊入虎口,不如跟前天那樣,咱們就在小樹林裡埋伏……」

    張里長的擔心邵瑜也懂,畢竟任誰看來,他此時的想法都是異想天開。

    「若是等劫匪養好了傷,肯定會再次過來,上一次在小樹林裡設伏成功,是因為劫匪心裡沒有防備,這計策一次能使,若是再使,劫匪早就有了防備,只怕還會趁這個機會抄了我們的後路,如今要麼乘勝出擊,要麼整個莊子的人全都搬離此處。」邵瑜說道。

    五里莊的人世世代代住在這裡,田地、房屋、親人全都在這裡,對於農民來說,沒有什麼比土地更加重要,失去了土地就只用等死,且莊子裡家家戶戶都有壯丁入伍,雖然知道如今這世道,入伍的兵卒想要活下來很艱難,但整個莊子的人心中都懷著等親人歸來的希望,若是整莊搬遷,等他們解甲歸田,恐怕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因而,五里莊的人哪怕被劫匪殺上門來,也從未想過要舉家搬遷。

    張里長很快便做了決定,虛心問道:「道長,您說,我們該如何主動出擊?」

    「大前天下了雨,地上的泥土還算鬆軟,想必那些劫匪逃竄時馬匹在地上留下了腳印,而這兩天都沒有下雨,那些馬匹的足跡應該還沒有消失,我們不妨先順著這些印記,試試能不能查探出那些劫匪窩藏的地點。」邵瑜說道。

    馬匹作為古代主要的交通工具,根本不是窮苦人家能夠擁有的,五里莊最富裕的人家,也只是擁有一頭牛和兩頭毛驢,近期附近也沒有車馬往來,那麼路上的馬匹足印應當都是出自那些劫匪。

    莊子裡抽出了二十個男人出去查探馬匹足印,而邵瑜,卻沒有出門,而是留在莊子裡教著大家如何製作簡易的工具,以及毒藥。

    邵瑜教的並不是複雜的東西,而是用木材便能制出的弓箭,以及一些設伏用的竹排,這樣製作出來的弓箭因為箭矢並非鐵質的緣故,因而殺傷力有限,但對付一群連甲冑都沒有的劫匪來說,尖銳的木箭已經足夠了。

    而所謂的毒藥,也只是邵瑜拿出幾種草木樣本出來,發動莊子上的老老小小,全都去山裡尋找這些草藥,草藥尋回之後將汁液塗抹在木箭里,這樣也能起到輔佐的作用。

    這個時代的老百姓實在是太窮了,整個莊子都很難湊足多少鐵製品,就連人手配備一件武器都是難如登天,相比之下,劫匪們人人都配了一把兵刃和馬匹,就顯得十分奢侈了。

    很快,派出去的人帶回了劫匪藏身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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