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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53:12 作者: 從南而生
邵瑜問道:「事先你知道自己身懷有孕?」
趙才人一愣,臉上露出心虛之色,說道:「妾身本想等三月坐穩了胎,方才,方才……」
邵瑜明白了,這也是她為何昨夜不曾傳喚太醫的緣故,當值的太醫若不是她相熟的,豈不是會直接爆出她懷孕之事。
邵瑜又見顧雲舒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便輕聲說道:「你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說。」
顧雲舒見邵瑜滿眼都是鼓勵,深吸一口氣,朝著趙才人問道:「給你診脈的是哪位太醫?」
趙才人還未開口,一旁的唐美人說道:「妾身記得,經常出入芳菲閣的是陳太醫,依稀還是趙才人的同鄉。」
「娘娘難道懷疑我假孕不成?是,我是做錯了事,我為了坐穩胎,買通了陳太醫,讓他幫我瞞下來。」趙才人也是個乾脆之人,不想牽連旁人。
邵瑜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傳陳太醫。」
不多時,陳太醫便到了,隨同而來還有太醫院院正和另一位太醫,以及陳太醫當日給趙才人診脈的脈案。
陳太醫倒是乾脆,邵瑜一問他便全都招了,所說事實與趙才人說的沒有太多出入。
太醫院院正和另一位太醫也上前替趙才人診脈,得出的結果確實是因為大量麝香導致小產。
趙才人慘白著一張臉,道:「娘娘如今確認我是真小產,也該給我一個交代了。」
顧雲舒嘆了口氣,道:「你才小產,此時身子虛弱,不妨先坐到軟榻上。」
「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我還死不了!」趙才人氣呼呼的說道。
顧雲舒,道:「終歸是自己的身子,你縱使怨恨害你之人,也不該拿自己的身子撒氣。」
聽她這般說,趙才人不再拒絕,宮人們搬了軟塌過來,將趙才人扶了上去,又細細的拿棉被蓋在她身上。
邵瑜仔細打量著趙才人,對方此時面如金紙,明明身子虛弱,但依舊撐著一口氣也要問責皇后,眼中的恨意也不似作假,應當是遭人蒙蔽,而非受人指使。
顧雲舒接著說道:「妃嬪若診出喜脈,應當上報中宮,但本宮並沒有接到任何上報。趙才人既然未曾稟明懷胎之事,本宮又如何能未卜先知,賞下帶有大量麝香的香囊?」
趙才人聞言,梗著脖子說道:「說不得所有香囊里,全都被娘娘下了麝香!」
顧雲舒便命人對著帳目,一個宮一個宮的拿了香囊過來讓太醫檢查,其他各宮裡香囊正常,唯獨趙才人的那個裡,含有大量的麝香。
邵瑜拿起了趙才人宮裡的那個香囊,又拿起發放給旁的宮裡的香囊,兩隻香囊做工、布料全都一致,但依舊被他瞧出了不同來。
「趙才人,香囊前日發放下去,本宮事先確實不知你身懷有孕,此事應當是旁人所為,意圖構陷本宮。」
顧雲舒話未說完,就被趙才人打斷,「娘娘耳目眾多,妾身如何能防得住。」
「你既說本宮耳目眾多,那你有孕之事你自己有意隱瞞,那應當知曉之人甚少,你仔細想想,有哪些人知道?」顧雲舒問道。
趙才人一心想讓報仇,自然知無不言,芳菲閣的人幾乎全都有嫌疑,除了一直跟在趙才人身邊的大宮女紅雁,芳菲閣的人全都被邵瑜的人看管著。
「陛下,可否將芳菲閣的人全部分開關押審問?」顧雲舒朝著邵瑜說道。
邵瑜點了點頭,朝著趙六福道:「必要之時,可嚴刑審訊。」
趙才人的大宮女紅雁卻突然跪了下來,朝著皇后道:「娘娘,奴婢為娘娘鞠躬盡瘁,娘娘難道想要卸磨殺驢嗎?」
「胡說什麼,本宮根本不認識你,何談卸磨殺驢一說。」顧雲舒被紅雁這樣來了一遭,嚇得臉都白了。
「紅雁,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般害我的孩兒?」趙才人氣得手都在哆嗦,千防萬防,沒想到家賊難防。
紅雁朝著趙才人用力磕頭,道:「才人,奴婢欠才人的,來世再還。」
接著她又朝著顧雲舒說道:「娘娘明明保證過的,您會保我無憂,今日娘娘為何要這般待我?若非奴婢回稟,娘娘如何能知道趙才人懷孕之事?娘娘您怎麼能過河拆橋?」
趙才人得了紅雁的話卻猶如得了尚方寶劍一般,指著顧雲舒說道:「如今人證物證聚在,皇后還要抵賴不成?自妾身入宮之後,紅雁便被派到妾身身邊,未曾想她竟然是皇后的人,陛下,求您為妾身死去的孩兒做主。」
顧雲舒一時百口莫辯,內殿裡數雙眼睛盯著她,顧雲舒頓生孤立無援之感。
「別慌。」邵瑜拍了拍她的手,輕聲說道:「你既不認識她,那她話語之間定然是有破綻的,不要輕易慌了手腳,慢慢想。」
顧雲舒勉強穩住,問道:「你既說是受本宮指使,那便說清楚,本宮是何時何地,如何指使你的?」
邵瑜見她聲音依舊有些發顫,但整個人已經進步不少,雖然仍舊是一副底氣不足,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但她能邁出第一步,就已經很好了。
「三日前亥時(晚上九點)初,娘娘在風波亭召見了奴婢,給了奴婢一個裝滿麝香的香囊,命奴婢將趙才人處的香囊調換。不僅如此,您還給了奴婢此物作為信物。」紅雁將一隻蝴蝶金簪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