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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53:12 作者: 從南而生
    蘇家旁支為了自保,都忙不迭的跟蘇慕行劃清界限,最終因為邵瑜求情的緣故,皇帝格外開恩,饒恕了蘇家旁人的罪責,只是蘇慕行這一支卻無從抵賴,蘇慕行被判秋後問斬,其餘人等流放三千里。

    剛剛平定前朝叛亂,正是人心不穩的時候,也沒有人敢為蘇慕行求情,原本身在後宮,已經得了一個美人封號的蘇心芙,接了消息,便直接昏厥過去了。

    蘇心芙逃婚之後,本以為邵瑜心悅自己,一定會在原地苦苦等著自己,未曾想邵瑜轉頭磕絆都不打一個就娶了蘇心萱,蘇心芙瞧不上邵瑜,也瞧不起木訥的蘇心萱,但親眼見道邵瑜待蘇心萱種種殷勤,蘇心芙心裡也是極不舒服的。

    她原本還想著,遲早有一日,邵瑜也好,蘇心萱也罷,這些人通通都要跪在她的腳下。

    哪知道,夢醒來得這樣快。

    她醒來之後,不言不語,換了一身素色衣衫,去勤政殿外脫簪待罪,替家人求情。

    豈料皇帝理也不理她,但她也沒有半分氣餒,直接在殿外廊下跪了三個時辰,而後皇帝嘆息一聲,也沒有取消責罰,只命人在流放路上對蘇家人關照一二。

    在後宮嬪妃的組成中,蘇心芙算是個另類,皇帝後宮除了跟隨的老人,便是登基之初,旁人進獻的美人。

    而蘇心芙一個世家小姐,竟然因著愛慕皇帝之故,甘願入宮為奴為婢,最終竟然也真讓她得逞了,這份不擇手段的心機便頗為令人忌憚,此時蘇家虎落平陽,自然人人都要欺上她三分,因而蘇心芙縱使還有幾分帝寵,但在宮裡的日子也難熬了起來。

    蘇心萱這邊,蘇家出事之後,她雖也是苦主,但到底還是有影響的,一時之間,朝她下帖子的貴婦人銳減,京中許多宴會都不再向她發出邀請。

    蘇心萱的心情卻並未受到交際圈的影響,更多的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一直待叔叔關愛有加,叔叔卻能對父親痛下殺手,她並沒有那麼聖母的選擇原諒蘇慕行一家子,她恨害死她父親的叔叔,卻也無法狠下殺手落井下石,因而在她看來,做的最殘忍的事,便是對宮中蘇心芙的求援和流放的嬸嬸等人全都置之不理。

    邵瑜怕她因為這些事心情抑鬱,便時不時給她找點事,如時常帶著她出去散心,如拿著本書裝小學生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向她請教,加上蘇信諾又在一旁插科打諢,蘇心萱也就漸漸放下了這件事。

    而她交際圈遇冷之事,伴隨著皇后幾次召見,在幾次宮廷宴會上對蘇心萱大加讚賞之後,又有邵瑜無條件的維護,自是無人再敢於明面上欺侮蘇心萱。

    因蘇家的快速倒台而連累的出嫁旁支蘇氏女,也迅速找到了方向,依靠著蘇心萱的幫助勉強在夫家穩住了腳跟,旁人也不敢再因蘇慕行之事而責難這些出嫁女。

    因著年前的大清洗,今年這個年京城裡過得都很冷清,而今次的上元宮宴,皇帝有意大辦一場。

    「你這幾天胃口不好,不如請個太醫來看看?」邵瑜細心的替蘇心萱披上一件大紅色的斗篷。

    「沒什麼大事,何必勞師動眾。」蘇心萱頓了頓,接著說道:「二月程先生要參加會試,只怕小弟的學業要耽擱了。」

    皇帝為了籠絡天下士子,規定前朝舉人無需重新再考,依舊可以直接參加會試,只不過前朝舉人只能參加三次會試,若三次都沒考上,那就要從童試重新來過。

    「要不了多久,陛下便要重開國子監,到時將他送進去便是。」邵瑜不甚在意的說道。

    蘇心萱聞言便道:「國子監只收勛貴、官員家的子弟,信諾進去,怕是不太合適。」

    蘇家家主身首異處,如今的蘇氏再沒幾個能拿得出手的人物,蘇心萱的擔憂也很合理,畢竟國子監里往來都是權貴子弟,她怕蘇信諾進去之後會受到排擠。

    邵瑜卻勸道:「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做事有分寸,且他那個武師傅不是白請的,信諾是岳父的獨子,是未來蘇家的家主,若是他自己立不起來,只怕岳父泉下也不安心。」

    若說蘇心萱有什麼特別好的優點,那便是十分善於聽取他人的意見,果不其然,她沉思片刻後,便道:「相公說得對,愛之適足以害之,信諾日後的路還長著,需得他自己走,我險些誤了他。」

    兩人抵達宮宴時,已經有不少人在等著了,鄭大川的大嗓門更是遠遠便能聽見。

    「小五,還護著你媳婦呢,放心,我婆娘會照顧他,走,哥幾個過去說說話。」鄭大川過來拉著邵瑜就要走。

    邵瑜看了一眼蘇心萱,一旁的鄭大川妻子立馬笑著說道:「小五可真會疼人,放心,有嫂子在,你媳婦丟不了。」

    邵瑜聞言也不好再多留,半推半就被鄭大川拉走了。

    鄭夫人是農家女出身,性子十分爽利,鄭大川發達之後也沒有另娶,只是男人的通病,後院難免多了幾個美人。

    「說起來,還是羨慕妹妹你,小五是個老實的,不像我家那位,這男人啊,就是靠不住。」鄭夫人酸溜溜的說道。

    蘇心萱如今也不是先前那個社交小白了,聞言立馬說道:「姐姐家的二郎,聽聞如今已經開始讀四書了,他才六歲,就有這番本事,說不得將來要考個狀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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