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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53:12 作者: 從南而生
說完,邵瑜便一臉疲憊的走了出去,外面奴僕見他這般模樣,臉上露出曖昧的笑容。
邵瑜走近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婢女,他認得這人是永安公主的大丫鬟,朝著她道:「公主已經歇下了,她今夜累狠了,吩咐任何人也不准進去,你們仔細伺候著。」
大丫鬟趕忙應聲,又偷偷抬頭瞟了一眼邵瑜,臉頰上飛起一抹紅暈。
「我今日還有事要辦,可否勞煩姑娘為我準備一輛馬車。」邵瑜溫聲說道。
「不勞煩,奴婢這就去為大人備車。」男色當前,大丫鬟有些找不著北。
邵瑜就這樣順順利利的從公主府回家,因著他一下衙就被請去了公主府,雖然一番波折,方慧娘也只以為他在衙門裡加班,沒想到他是去見公主。
邵瑜知道女人感官細膩,為了避免方慧娘聞到脂粉味後多想,直接以公事過多為由,晚上歇在書房,方慧娘也只當他這幾日事多,並沒有多想。
不想隔日午睡起來,方慧娘便收到了一個沾染著濃重脂粉味的荷包。
荷包繡著青翠綠竹,正是方慧娘親手為邵瑜繡的,不小心落在了公主處的。
方慧娘聞著濃重的,跟自己不同的脂粉味,小心翼翼的打開那個荷包,露出裡面一對鑲嵌著紅寶石的赤金耳墜。
那耳墜做工精緻,一看便知價格昂貴,方慧娘眼前一黑,幸而被身旁的丫鬟扶住,這才沒有跌倒在地,好一陣兵荒馬亂,請了大夫之後方才安定下來。
公主睡到日上三竿也未曾起床,且房間裡也沒有半點動靜,大丫鬟不放心進去瞧了一眼,才發現被捆綁著的公主,頓時大驚。
公主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她如今如何不明白邵瑜是個痴情種,她沒見過方慧娘,但不妨礙給人家添堵,這個荷包便是她的傑作。
邵瑜昨夜也沒閒著,這兩年他沒有與公主府對上,但未免出現意外,他有意無意的也在搜集公主府的罪證,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他也不想再忍下去了,連夜整合了從前搜集的證據,大朝會上直接參了永安公主一本。
皇帝直接將摺子扣了下來,命大理寺核實此事,散朝後便招來暗衛,得知了昨晚發生之事,頓時滿心不虞。
他的不愉快,不僅針對不知檢點的女兒,也針對不識抬舉的邵瑜。
自家女兒縱然放蕩,但被人這般嫌棄,也不是建德帝想要看到的。
建德帝將永安公主招進宮裡罵了一頓,永安公主卻絲毫不懼,道:「不過是死了幾個賤民而已,這有什麼,父皇何必如此生氣。」
建德帝見她這般死不悔改,便道:「你如何成了這般的性子。」
永安公主笑了笑,話鋒一改,道:「兒臣底下的人不懂事,到頭來那邵子珏全算到兒臣頭上了,父皇可得為兒臣做主,這可不關兒臣的事。」
「也罷。」建德帝明知事實定然不是如此,但他萬不會因為幾個百姓降罪自己心愛的女兒,他氣惱的是這件事擺到了明面上,邵瑜一個臣子以下犯上追究公主的過錯。
建德帝沒有兒子,只有五個女兒,他如今身子一日差過一日,自然希望未來的皇帝能夠善待自己的女兒們,而邵瑜與淮王府的那些交集,他也略知一二。
大理寺卿曾受過淮王府的恩惠,算是淮王派系之人,建德帝也等著看大理寺卿如何處置此事,如今淮王府如日中天,建德帝雖然已經秘密立淮王世子為儲君,也希望通過此事來看清楚淮王府對幾位公主的態度。
若是大理寺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淮王府自然無憂,但恐怕要與邵瑜離心,而若是公正無私的追究,建德帝就要好好敲打他們一番了。
可還不等大理寺查清楚事實,隔日便有人敲了登聞鼓,那人硬生生受了三十庭杖,也要狀告永安公主草菅人命。
自本朝開國以來,這是登聞鼓第三次響起,為了防止登聞鼓被刁民亂敲,敲登聞鼓的條件極為苛刻,三十庭杖不含絲毫水分,能去掉人半條命。
登聞鼓被敲響是件大事,一旦被敲響,就必須由皇帝親自受理,建德帝聽著那人的訴狀,臉色越來越黑,神色不善的看了一眼邵瑜,從未如這般覺得邵瑜不識抬舉。
皇帝黑著臉命三司會審,查清此事。
梁王世子在貴州的兩年時間裡,永安公主依舊日日醉生夢死,她得知有人敲登聞鼓的消息,倒是絲毫不懼,畢竟上頭坐著的依舊是她的父親,原本她還在淮王、梁王兩府之間猶豫不決,此事一出,她毫不猶豫的倒向了梁王府。
而邵瑜卻始終擔憂著奪位者變成梁王世子,兩年時間邵瑜沒有絲毫懈怠,足夠他在京中織起一張細密的網。
梁王世子一去貴州,最終鎩羽而歸,而突然冒出來的效率更高的紡織機,在朝廷的強勢幫扶下,直接使得梁王府的布匹計劃破產,瘋狂擴張導致血本無歸。
梁王世子灰溜溜回京之後,本就事事不順,昔日的盟友全都變了臉,梁王府在京中勢力大減,如今永安公主找了上來,梁王世子自然不能推拒,他還指望著藉此機會徹底將永安公主綁上戰船。
三司會審不過三天,那敲擊登聞鼓之人便意外身亡,此案也在皇帝的強勢干預下不了了之。
「沒有下一次了。」建德帝望著眼前這個心愛女人給他生下的長女,神色沉鬱,如山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