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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53:12 作者: 從南而生
    店小二嚇得眼睛瞪大,語無倫次的告饒。

    「照你的意思,是有人要陷害那個秀才,人家秀才不接招,這才害得我的小靈遭了秧。」少年頓了頓,在店小二驚恐的眼神中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給你三天時間,將那陷害的人找出來,若是找不出來,那就只能讓你給我的小靈陪葬了。」

    店小二嚇得直接哭了出來,他不過一個普通小民,何曾見過這般陣仗。

    少年繼續陰惻惻的說道:「你也別試著耍花招,大夫治不好你,甚至連你是什麼毛病都查不出來,這味毒藥,當今世上,只有小爺我能解。」

    店小二慌忙應了,腦海中不斷回想送食盒過來的人的模樣,生怕一瞬間就忘掉了。

    待店小二出了門,藍衣男人輕聲說道:「世子爺,想來這是個巧合。」

    少年人臉上滿是凝重,道:「行事還是謹慎為好,我們此行本就機密,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岔子。」

    「萬一,這店小二想不開報官怎麼辦?」藍衣男子終究沒有少年那般樂觀。

    少年人搖搖頭,道:「他不敢的,就算真報官了,金陵的官員也不認識我們,況且總不能因為我們餵他吃了鳥屎而治罪。」

    「如今金陵人多眼雜,三天時間,恐怕他也找不出人來。」藍衣男子依舊不太樂觀。

    少年卻顯得自信滿滿,道:「這小二雖然蠢,但他們這一行消息靈通,只怕要不了三天,就能找出那人來。」

    果然,不過一日功夫,店小二就上門來換解藥了。

    第8章 農門狀元(八)

    店小二這個行當雖然不起眼,但接觸到的人倒不少,這個小二當真以為自己被餵了斷腸毒藥,膽戰心驚之下,請了三日假,動了畢生的智慧,倒還真讓他找出來那個送糕點之人。

    店小二的思路十分簡單,他先從邵瑜的同鄉開始排查,想著若是同鄉里沒有那個人,再試著一家一家客棧的排查,未曾想,不過詢問了兩家客棧,便找出了那人。

    鄭潭的書童大約知道自家少爺的計劃,但他自以為行事小心,而邵瑜又是個普通書生,因而將食盒交給店小二的時候,他也未做任何容貌上的遮掩,才會這般輕易被認出來。

    這頭少年世子也沒完全指望店小二,找了個大夫來查驗糕點,出乎他的意料,這裡面摻和的不是毒藥,而是大量的巴豆粉,人吃了只會壞了肚子,但鳥類體弱,抗受不住這才當場死亡。

    也因著只是巴豆粉的緣故,他才徹底相信了,對方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待店小二查清楚,那兇手也是個秀才之後,世子更加確信,自己是捲入了秀才之間的爭鬥。

    自來文人相輕,但大多也只是嘴巴上刻薄幾句,很少會有人行這般齷齪手段,鄉試三年一次,若邵瑜中了招那就又要耽誤三年,長此以往消磨心智,只怕前程全無,同為秀才,兇手明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依舊行此毒招,可謂心毒之至。

    對於這樣狠心斷人前程的人,世子也厭惡的很。

    「世子,既然此事確實與我們無關,那便別管了。」藍衣男子說道。

    「害死了我的小靈,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他?」

    聽世子這般說,藍衣男子有些猶豫,道:「難道真的要為了一隻鳥兒,讓一個秀才陪葬,我們此行機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恐怕就不好脫身了,況且我們已經在金陵耽擱許久了,不好繼續停留。」

    世子搖了搖頭,道:「本世子是那麼兇狠惡毒的人嗎?」

    藍衣男子皺眉,問道:「那世子想如何處理。」

    世子笑眯眯的說道:「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要下巴豆粉壞人前程,那便舍了自己的前程罷。」

    這頭鄭潭還頗有些沾沾自喜,自以為此次的計劃萬無一失,自己的書童並未直面邵瑜,就算邵瑜察覺了,真要追究怕也很難找到自己頭上來,縱使他心下懷疑,卻也不能給自己定罪。

    而按照鄭潭以往的了解,邵瑜出身農家,但卻心比天高,愛極了口腹之慾,但卻囊中羞澀,這送上門去的美味糕點,他沒有道理不吃,這也是過往幾次考試,每次對邵瑜下藥都無往不利的原因所在。

    若說前幾次下藥,只是對邵瑜心生嫉妒,那這一次,就是恨邵瑜敗壞自己的名聲,也因著心中的恨意,這次的劑量嚇得很足,這劑量足夠讓邵瑜拉上三天,如此便又會錯過此次的鄉試。

    鄭潭一想到邵瑜此時,定然是在客棧里拉的昏天黑地,便欣喜不已。

    只是他不知道,這次倒霉的人變成了自己。

    夜幕降臨,客棧里許多參加鄉試的秀才已經起身了,鄭潭美美的睡了一覺,夢裡夢見自己鄉試高中,而邵瑜恰好名落孫山,自己騎著高頭大馬從邵瑜身邊經過,邵瑜一臉諂媚的向他告饒。

    若非書童喚醒,鄭潭恨不得溺死在這個夢境裡。

    「客官,這是你點的狀元湯。」身形有些高大的店小二,低著頭將狀元湯送到鄭潭的房中。

    鄭潭見店小二低著頭,也沒在意太多,還以為對方是尊敬自己這個秀才,姿態這才放的這樣低。

    「店小二」見他接過狀元湯,又青岩看他喝了兩口,這才轉身離去,出了房門的「店小二」徑直下樓,全不管樓下此時的繁雜,也不理會掌柜的呼喚,腳步輕快的從後門出了客棧,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年輕世子的僕從藍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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