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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路兩邊的景色極速後退，她死死的抓住門把手，咬著牙屏息著，誰也不肯向誰認輸

    越過紅綠燈，汽車再度加快

    又過，再快

    快

    更快！

    林靜和幾乎要死過去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大喊道，「趙懷然！」

    眼淚瞬間落下

    林靜和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數年來的委屈與艱難迎面而來，她逐漸開始抽噎

    漸漸的，她感受到車子一點一點放慢速度

    隨後男人將汽車停在路邊，人來人往的霓虹仿佛沾染不到這裡，右手邊的大橋下夜風拂起陣陣湖水

    趙懷然緩緩將車窗放下來，隨後他點燃了一根煙，猶豫半響，嘴角囁喏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林靜和，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女人不說話，低垂看向窗外的眼睛清亮的怖人

    「我對你那麼好」

    他聲音不卑不亢的像是夜色中的水杉，只是隱隱聽來有些顫抖

    「那麼的愛你，只差沒把自己的心掏給你看」

    他幾欲心碎，眼看著煙圈在稀薄的空氣中淡淡散開，有些咬牙切齒的問道，「為什麼……你偏要逃走呢？」

    一滴眼淚如同流星一樣瞬間從林靜和面上落下，清亮晶瑩的透徹

    隨後又是長久的沉默

    他忽然把煙熄滅，狠狠地塞到垃圾桶里，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

    趙懷然想問她，有沒有把自己忘掉？想知道她有沒有後悔，想知道她是不是也過得不好

    可時間就像一道無情的鴻溝，沒有聲息的將他們間隔在河水對岸

    任憑他再怎麼抓狂，也於事無補

    他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沒有浩浩蕩蕩的坦誠。

    可他還是問了，甚至眼角有些濕潤，「你回答我」

    不留任何餘地的逼迫，不願給對方留下一絲喘息

    林靜和心裡忽然感到尷尬無比，方才極度刺激下的淚痕還殘留在臉上，一顆心碎的好像再也拼不回來

    可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時隔這麼多年，再聊這些，不覺得沒有意義嗎？

    她難以開口

    見她沒有回答的意思，趙懷然忽然發了狠，眉眼陡然變得凌厲，把車窗合上，車門也鎖的死死的，嗓音裡帶著深沉的逼迫，「今天你就坐在這裡，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別想走」

    像是逼著小孩寫作業的老師，可趙懷然知道，自己必須這樣做

    如果這些早已腐爛在彼此心底的誤會不能被沖洗乾淨，之後的日子只會愈發艱難

    他可以帶著齷齪跟任何人相處，唯獨不能是林靜和

    對於這一點，趙懷然從來格外清楚

    如他所料，林靜和果然被逼的沒有辦法，先是極為震驚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再次無奈的低下頭，好像也沒有嘗試要下車的打算

    許久許久，她忽然低聲開口，

    「孟金雲來找我，說你的家世，說你跟蘇清瑩的聯姻」

    她頓了頓，眉目一反之前灰暗了幾分，「更重要的是，這是你母親授意的」

    「可我早就告訴過你，這些我會解決。」

    這些因果他似乎早就知道，眼神淡淡的沒有情緒

    林靜和再次頓住

    聽見身邊男人一字一句拆穿她的心思，「你不相信我」

    「也不夠愛我」

    她心碎無比，眼淚再次泛出，感覺到無法言喻的疼痛在身體裡蔓延開來，多年未見的記憶再次一點點散開

    「對不起」

    她突然說道，可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講這個

    我要你的對不起幹什麼？

    趙懷然可笑的想著，卻說不出來

    他們陌生了太多

    沒有想像之中的爭吵與不顧一切，時間撫平了所有的傷痛，也帶走了一部分親密的情感

    忽然間，有人輕輕敲了敲窗

    趙懷然下意識抬頭，是一個穿著黃色制服的交警

    他沒有任何反應，繼續眼神黯然的看著前方的隱約燈火

    「你過得好嗎？」

    林靜和被那窗外的催促聲敲的心神不寧，竭力壓抑著習慣的沉默，

    「一般」

    什麼好與不好？

    她幾乎諷刺的想著

    「有沒有忘了我？」

    趙懷然喑啞的聲音忽然有些小心翼翼，放在一旁的手指忍不住輕蜷了蜷。

    跟他差不多，林靜和的神態也很灰暗，心中猶豫良久，篤定答道，「沒有」

    窗外的聲音愈發急切，那交警忍不住跑到車前往裡面看

    看見那視線，林靜和心中瑟瑟，面上還維持著不動聲色的模樣。

    「你沒有男朋友」

    這次他用的是陳述句

    大概是秦風告訴他的，林靜和想了想，心不受控制的顫抖著，輕輕的「嗯」了一聲

    男人似乎放鬆了許多

    那交警還在頑強的催促著，神色愈發不快

    「你還是先打開窗戶吧」

    她重新找回自己的理智，臉色淡淡的，而又凜然

    沉默了幾秒鐘，趙懷然打開車窗，那交警靠近他們，敬禮，

    「你好」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