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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45:43 作者: 絛綸
    「是冬楠。」因為窗簾後堆滿了雜物,只有方寸之地,陳燈不得不緊靠在江緒身上,貼著他的胸膛發出悶悶的輕聲。

    江緒單腳維持著站姿,另一隻腳靠在雜物堆上,為了防止陳燈跌出去,他的手臂緊緊勾住她的腰肢。

    奇異的綿軟觸感讓他微微晃神,聽聞她的話,終於回過神來。

    冬楠?

    冬楠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把書架上的書一本本拿下來又放回去,到最後的時候,動作已經急躁不已了。

    顯然,她沒有找到。

    正當她不死心地打算又找一遍時,窗簾後的江緒終於徹底冷靜下來了,儘量忽略掉緊貼在自己身上的奇異觸感,他動了動胳膊,示意陳燈拿下自己手心裡的東西----那是他剛剛從書架上拿下來,沒來得及放回去的書。

    陳燈彆扭地回過半個身子,從他交握的雙手中拿下那本書。

    那是一本推理小說,作者正是臨夏,冬楠的目標大概就是這個了?

    陳燈極快地翻了一遍書,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皺著眉摩挲著質感有些奇怪的封面。

    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她的目光微凝,快速將書皮剝下,取出了被夾在封面內的一張陳舊照片。

    那是一張中學集體照,照片上最角落裡的一個長發女孩,臉上被劃了個十字的紅叉,她的身後,一個笑嘻嘻的高個子男生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陳燈廢了好大的勁,才認出那個男生就是冉冉的男朋友阿良,而站在臉部被劃叉的女生旁邊的,那個戴眼鏡微胖的女孩子,才是如今的冉冉本人。

    她又翻過照片,順著背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找過去,突然手指一頓。

    孔昭絨。

    長發女生背後對應的名字。

    跟孔哲然一樣,縮寫以後,是KZR。

    如果,這是當年死去的那個女生……

    陳燈玩味地笑了笑,那麼顯然,阿良,冉冉,孔昭絨,這三個人的關係並不是那對情侶所說的那麼簡單。

    同樣姓孔,死去的孔哲然跟這個女生大概關係匪淺,而冬楠深更半夜摸進死者的房間取回這本書,估計也藏著秘密,更何況,那個女生就是因為她的小說而死的。

    因為這個叫孔昭絨的女生,案件突然變得有跡可循起來。

    她勾了勾唇,突然有些期待,另外三個人,第一個死的宅男,以及林辰和路禹,跟照片裡的女生,又有怎樣的關係?

    冬楠幾乎把整個屋子掀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出自己的目標,氣得把床腳狠狠踢了幾腳,正當陳燈和江緒以為她要鎩羽而歸的時候,她突然將目光投向了窗簾後,拿電筒照了片刻後,遲疑了一下,快步走了過來。

    「噠,噠,噠。」微不可察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陳燈也慢慢握緊了手裡的匕首,做出攻擊的姿態。

    冬楠的目光緊緊鎖定在窗簾後的那一團若有若無的幽影上,手裡的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刀。

    下一秒,窗簾被她猛地挑開,卻只見一團雜物堆積在其後,沒有任何可供人藏匿之處。

    冷風從開了條縫隙的窗戶後吹進來,引得窗簾熱烈地狂舞,莫名有幾分詭異。

    冬楠後退幾步,打了個寒戰,突然放棄了要繼續找的想法,推開門匆匆離開了。

    等她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以後,江緒才從床底下鑽出來。

    他伸出手,正準備把陳燈也拉出來時,她卻反條件地往後縮了縮,猛地從床的另一邊鑽了出去。

    因為用力過度,她的頭甚至重重地磕在了床框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江緒皺了皺眉:「冒冒失失的……」

    「我先回去了。」陳燈匆匆打斷他的話,面色如常地拉開門,然後迅速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江緒倚在門框上,臉上的鎮定慢慢退了下去,變成如水般溫和的笑意。

    他輕輕撫了撫自己的唇角,回想起剛剛在床下時,匆忙間擦過小祖宗唇瓣時的滋味。

    冷冰冰的,沒什麼溫度,但他卻只覺得自己被熱漿狠狠地燙了一下。

    卻從頭到尾,一直到熱了心底。

    他搖搖頭,輕笑自己白活了二十多年,居然跟個愣頭青似的,抓著塊捂不熱的石頭不想放開。

    江緒不緊不慢地下了三樓,正準備沿著走廊回房間時,一道細微的女聲突然從他背後響起。

    「邛哥,能幫我個忙嗎?」

    他回過身,臉上的笑意一絲都無。

    漆黑的走廊里,冉冉端著一盞蠟燭,這麼冷的天氣,她卻只著了一件單薄的睡裙,正怯懦地望著自己。

    江緒的思緒從那張照片上翻滾而過,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什麼忙?」

    「我男朋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起了高燒……」冉冉嘆了口氣,紅色的燭光打在她慘白的臉上,顯得更加羸弱。

    「不好意思,」江緒抱歉地微微笑,吐出的話卻沒什麼多餘的情感,「我不是醫生,恕我無能為力。」

    冉冉連忙擺手:「你誤會了,我是想下樓燒點熱水給他喝,但又有些害怕,你能陪陪我嗎?」

    「害怕?」江緒漫不經心地笑了聲,「你就不怕,我是兇手?」

    「你怎麼可能是兇手?」冉冉脫口而出,卻明顯怔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自己為何就這麼篤定這個男人不會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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