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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45:43 作者: 絛綸
風吹得窗外的風鈴清脆作響,屋內陷入了死亡一般的沉默。
「上樓吧。」丟下三個字,陳燈率先往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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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快速地跑上頂樓,把那座鐘塔內的房門拍得框框作響,然而卻半天都沒有人應門。
正當他們懷疑這扇門也向昨天那樣從裡邊鎖住了時,他們把門把手一壓,卻輕而易舉地推開了。
屋裡除了亂扔的衣物,空無一人,窗戶大開著,深色的窗簾隨風亂飄。
「去樓頂!」不知誰吼了一句,眾人又匆匆找到了屋子後邊生鏽的小鐵門,從狹小的梯步上了頂樓。
果然如冬楠所說,圓形的樓頂天台積滿了雪,幾乎被一個巨大的全封閉水箱占據了完全空間。
水箱很高,外表光滑,由凹凸的金屬板拼接而成,完全看不到內部情況。
江緒緩緩吐出一口氣,在冷空氣中凝成薄霧。
「打開吧。」
他們尋了把梯子搬上來,搭在約莫兩米多高的水箱外表面,眾人投票由最老實的阿良爬上去查看情況。
「不行,蓋子鎖上了。」他大聲衝下邊吼到。
正當眾人互相揣測鑰匙在誰那裡時,路禹沒什麼表情地提議:「鋸開吧?」
頂蓋剛被鋸開一個小口,所有人就不約而同地聞到了那股濃重的腥臭味。
像是盛夏里放了好幾天的腐肉,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比昨晚的宅男的屍體更臭。
阿良捂著口鼻,臉色慘白地從上邊下來:「死了。」
水箱裡的儲存的水量並不多,孔哲然的屍體浸泡在其中,身上的幾處大動脈都被人毫不留情地一刀割破了,流出的血幾乎染紅了所有殘存的水。
而因為這個水箱保溫的緣故,他的血就這樣混著水,從出水口流到了水管里,從一樓的水籠頭上流了出來。
「我們先想辦法把人弄上來吧。」林辰打破了沉默,嘆了口氣。
冉冉遲疑地開口:「這麼高,水箱外邊沒有絲毫的血跡,兇手是怎麼悄無聲息地把他弄進去,又割破他的動脈的?」
阿良與江緒相視一眼,肯定道:「迷藥。」
「等等,」路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把犀利的目光射向踩著梯子,從水箱上方往下拍照的冬楠,「你昨晚不是上過天台嗎?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嗎?」
冬楠頭也不回,淡淡吐出兩個字:「沒有。」
然而江緒卻為此眯了眯眼,從他的方向望過去,冬楠握著手機的手指明顯顫了一下。
這是說謊的微動作表現。
第49章 小說家
「你昨天晚上沒有睡覺?」一旁的冉冉聽到兩人的對話,錯愕地抬起頭。
「我再申明一次!」冬楠從梯子上跳下來,一副受不了的模樣,「我只是把屋子搜尋了一圈,沒發現異常就去睡了,那個時候,最多也就十二點過。」
「十二點過?」靦腆的阿良突然抬起頭盯著冬楠,眼神犀利,「可是,我記得沒錯的話,我凌晨三點過起床的時候,還看見你上了樓。」
冬楠毫不猶豫地矢口否認:「那你一定是看錯了。」
「冬楠女士,」林辰打斷她的強詞奪理,一張略微稚氣的娃娃臉上滿是嚴肅,「請你說實話,不然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是兇手。」
正在此時,蹲在鐵門邊上『數螞蟻』的陳燈撥開雪,捻起一撮東西,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眾人面前:「這是什麼?」
看清楚她手裡的那一撮細毛線,冬楠的臉立刻變得慘白。
那是她昨晚穿的那件毛線披肩的布料,昨晚只有她一個人穿著這樣的衣服。
因為離開得急,衣服不小心被鐵門勾了個洞,她也沒怎麼在意,卻沒料到卻被這個看起來不打眼的小少年發現了端倪。
冬楠的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趾高氣揚,苦笑一聲,頹然解釋說:「是,我是來了兩次,不過我絕對不是兇手。」
據冬楠所說,她昨晚在邀請江緒一同「守株待兔」無果後,一個人重新回了現場。
而她之所以上三樓,是因為在「巡邏」過程中,從二樓洗手間望見花哨男孔哲然房間的燈光閃爍。
透過厚重的窗簾,冬楠隱隱約約看見那個傢伙在屋裡瘋瘋癲癲地「跳舞」,她心存狐疑地跑上樓,敲開門問他有沒有事。
花哨男只將門拉開了一條縫,房間裡絢爛的虹燈搖曳迷離,似乎是真的在一個人蹦迪。
被她打斷,他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面色不善地叱她多管閒事,連罵帶抱怨地把人趕走了。
冬楠只能合上門離開,並且第一次留意到三樓盡頭的那扇小鐵門。
「那個時候,那扇門是鎖著的,那個鎖我記得清楚,就是水箱蓋上的那把。」她補充道。
然而等她回去睡覺後,卻總是朦朦朧朧地夢見花哨男打開門時的不耐煩的臉臉,終於,冬楠半夜驚醒,輾轉反側後,想起了自己看過的一本微動作心理學。
「我突然意識道,當時孔哲然看我的時候,眼底時不時地瑟縮一下,很可能是在向我求救。」
她再次上了三樓,鐵門已經開了,天台上空無一人,只有一行腳印一直通向了水箱的樓梯處,她剛把那串腳印拍下來,打算靠近水箱看看情況,身後卻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因為害怕是潛藏的殺人兇手,冬楠慌亂之下立刻拉上鐵門,匆匆跑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