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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42:27 作者: 白七十一
    莫一川眼神黯淡的說:「這些,你從未和我說過。」我大笑了起來,眼角的淚卻源源不斷的流了下來。

    我撫摸著他的臉:「人怎麼爭的過命呢?我用了五年的時間想要讓他重新醒過來,但現在是我該醒了。」

    我悲涼的看著他:「我傷害了一個家庭,讓所有人因為我變得悲傷,我再也沒有辦法拉大提琴,我最好的朋友背叛了我,我的家人,朋友,我曾經的驕傲,所有的一切都離我而去,這樣的我真的不知道繼續生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

    莫一川拉著我,眼神悲傷的望著我:「我不知道這些年你的生活是這個樣子,你從未說過,對不起。」

    我抽走自己的手笑著說:「莫一川,我要回去了,你,別再等我了,好好生活吧。」

    他拉著我的手,眼淚順著眼角滑下:「子衿,我可以陪你一起的,你相信我。」

    我說:「沒有人可以幫我的,莫一川,我不想我們最後變成一對怨偶,過去的美好就讓它留在過去吧,起碼我還有一點美好的回憶。」

    我準備回美國了,Gerry說他們不是故意瞞著我的,只是擔心我接受不了手術失敗的結果,我神色黯淡的抱了抱他說謝謝。

    莫一川在門口等著我,我對著他點了點頭,轉身離去,我真的深深的愛過這個人,也曾經用盡全力嘗試著和他有一個結果,但最後還是事與願違。

    莫一川叫住我,他說:「安子衿,如果你這次走了,我就再也不會等你了。」

    我轉頭看他,淚眼朦朧,笑著點了點頭說:「好。」

    我一直在回想為什麼我們會再次相愛,為什麼我沒有一如既往的遵守我說過的話,人總歸是貪念太多,這一次真的是要放手了。

    也許從來沒有人強迫過我,是我自己不肯放過我自己。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的軌道,我依然每天待在辦公室里,偶爾看著Henry留下來的書籍發呆,周末的時候帶著小Nobel去看他,和醫生聊他的病情。

    我見到了那個給Henry做手術的男人,他出乎意料的年輕,人也很儒雅,看上去不像是和Eric有牽扯的那一類人。

    至於GiGi,她沒有出現在Eric身邊,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Eric和一個富家小姐結婚了。

    我偶爾會在網上看到莫一川的消息,他又出席了什麼活動,又做了什麼,左不過看一次心疼一次。

    Henry是在我回美國半年之後醒的,所有人都很激動,對於我們來說這是一個盛大的驚喜,對於我來說是一種解脫。

    剛醒來的Henry身體還很虛弱,每天都要躺在床上,醫生會指導他做一些簡單的康復訓練,我站在門外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在說笑,內心有些酸楚。

    為Henry治療的那個人和我道別,我笑著說了謝謝,然後把一張卡送給了他:「雖然你可能不太缺錢,不過,算是我的一點心意。」我把這些年我所有的私房錢都給了這個人,就當是感謝他給我的新生。

    之後他給我發消息說:「你很大方。」後來正則和我說,我設置的一個福利院機構接收了一筆大額捐款,正好和我給那個人的錢數額可以對上。

    我笑了笑,真的是不愛錢財的人。

    Henry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包括我,等他可以正常走路的時候,我就開始每天往他的病房抱各種文件,進行交接。

    Luke每次來看Henry都一臉不爽的看著我,說我是要害他哥重新累倒,我自然是不會和他一般見識的。

    Henry笑著說:「都這麼多年了,你們怎麼還是這個樣子?」

    我在一旁譏諷的說:「因為某人還是總給我擺臭臉。」Luke瞪了我一眼。

    我討好的對著Henry說:「哥,你這什麼時候能回公司上班,這都三個月快過去了,公司的員工都可想你了。」

    Henry笑著坐在床上看報表,Luke讓保鏢把我請出去,我們兩個拌嘴,Henry說:「你們兩個別鬧了,都坐下,上輩子是冤家吧。」

    Henry笑著說:「公司被你管理的很好,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出色。」我謙虛的說:「沒有哥你管理的好,」然後繼續舊事重提:「所以哥,你什麼時候準備回公司和我進行交接。」

    Henry笑了起來:「這麼著急嗎?」我使勁的點了點頭。

    等到Henry徹底痊癒出院,開始接手公司的工作時,我就宣布了退出公司的管理,手裡只剩下公司的一點股份,當然靠著公司每年到我帳戶的分紅,就算我下輩子不工作,也可以安穩無憂,也許做一隻大米蟲才是我的夢想,現在我實現了,正則則希望我能慎重決定。

    我對正則說:「我想過自己的生活了。」正則抱了抱我,沒再多說什麼。

    早上躺在床上被射進房間的陽光照醒,躺在床上的我笑了起來,好久好久都沒有這樣安穩的睡過了,沒有工作,沒有噩夢。

    迅速的收拾了行李箱,因為我準備回國了,阿拉和撕家被我放在了媽媽那裡,等我在國內安頓好就會把它們接過去。

    思慮再三,我還是來了北京,我想著這個可以容納那麼多人夢想的城市,一定也可以容納我對某一個人的思念。

    正則說我是一個悲觀的樂觀主義者,也許吧,我知道在這個偌大的城市裡,我和莫一川可能不會再相遇,但是我仍期待著那萬分之一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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