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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41:23 作者: 夢裡閒人
「我不是那些個好色之人,你也不必怕山東老家替我安排妾室,他們都曉得我的性子,自不會輕易觸我的霉頭,也不會說你善妒,那些個給你出主意的都是些見識淺薄的,你不要聽她們的就是了。」連成璧這幾天自己也想了,連自己都為了能在官場日子好過些,不知學了多少人□故上的門道,許櫻身為□,有了孕依著例問自己通房的事,也不算是過份,自己有些求全責備了。
「是為妻的魯莽了。」許櫻小聲說道,心裏面似有萬語千言想說,最後又咽了下去,這世上若真有孟婆湯便好了,她定會喝上十碗八碗,把重生前那些個事全忘了,清清白白地陪著連成璧過完這一世。
連成璧握了她的手,見她眉目間依舊愁雲滿布,心不由得揪了起來,「怎麼還在皺眉呢?若有何傷心事,說出來如何?」
許櫻沒說話,只是倚在他的懷裡,許久不做聲。
程家姑娘雖說是公主的陪嫁,好歹也是君王所賜,勇毅伯挑了個極好的日子,將程家姑娘與公主的一小半陪嫁,自側門迎近了自家,勇毅伯府自有給世子居住的有續居,三進的細長院子,雖不似文人所居宅院般的精緻,卻頗有些武人的大氣,因公主府剛開始選址,便將程家姑娘和公主的陪嫁迎到了有續居。
此舉也是召告世人,勇毅伯府的世子便是勇毅伯的獨子大駙馬武景行,敏慧公主機關算盡些年,甚至連累皇家跟著丟盡了臉面,終究被自家人打了臉,她不要臉,喬家還是要臉的。
她自是氣恨已極,勇毅伯因此事請客,他們夫妻連面都未曾露過。
連成璧本就承武景行的情,這次自然是早早便來賀喜,武景行卻是極忙的,只能在招呼同僚故舊之間,匆匆與他打了個招呼,旁人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看起來毫無交集的兩人,竟似是頗有交情的樣子。
待酒過三巡之後,武景行這才容出空來,與連成璧說話,「讓連兄見笑了。」
「我本是來賀喜,何來見笑?」
「我痴長你一歲,卻是如今才不過是納了一妾,連兄卻是連兒子都快有了。」說起自己要娶個小女孩,武景行也不由得自嘲了兩句。
「你身為駙馬之尊,豈是尋常人家可比的,聽說公主是個性情極好的,你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敬苦盡甘來一杯!」武景行見還有人要叫他喝酒,匆匆與連成璧喝了一杯酒之後,告辭離開了。
梁文初本是跟著連成璧來觀禮的,見武景行與他真是極熟的樣子,頗有些奇怪,「你與武侍衛如何相識?」
連成璧剛想回答,忽聽自己身後一人低聲說道,「連探花……許久不見……」
☆、179
連成璧轉過身,只見一個穿著飛魚服的眼熟男子站在自己約一臂之遙的地方,嘴角露出一股錦衣衛慣有的虛偽客套的笑,他剛才與梁文初說話,喜宴之上人又極多,鬧鬧哄哄的,可便是如此,他一慣要比旁人更警醒些,這人竟能無聲無息地接近自己到這麼近的地方……讓連成璧不自覺的汗毛豎立,「這位大人……您是……」能穿飛魚服的最低的官階也是錦衣衛指揮使,此人說許久不見,他瞧著此人也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是在何時何地見過此人。
「兩年前……」
連成璧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與武景行曾經去過大明府錦衣衛巡檢所,這位大人當時也在場,只因不是主官,自己與他只有一面之緣,連話都未曾說過,因此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哦……原來是……」
「下官楊晏。」
「楊大人多年不見,一向可好?」
「下官有一事想問一問連探花,不知連探花可否賞光?」
大齊朝的官員,不管官職大小,若是被錦衣衛的人這般詢問,心裡有鬼又少依仗的怕是立時要嚇得腿軟,便是那些個自認背景深厚旁人輕易難碰觸的,也難免忐忑,連成璧卻只是愣了一下,「此處乃是武家喜宴,怕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咱們出去說話。」
「不必了,明日連探花只需留在家中即可,下官定當登門拜訪。」
並不是當場將人帶走,也不是兩人一起到一旁說話,而是定了明日連成璧在家等候,這下子不止是連成璧,便是在一旁一直側耳細聽的梁文初也頗為奇怪。
「成璧,你可有得罪錦衣衛之處?」
「我不過是翰林院的小小編修,便是想要得罪怕也沒什麼本事,怕是為了些小事吧。」
梁文初點了點頭,若是大事,就算這裡是勇毅伯府,錦衣衛一樣能在連成璧走出勇毅伯府的時候將他帶走,不必這樣隨意地打個招呼,又約定了要明日拜訪,可錦衣衛會為了小事這樣「興師動眾」嗎?
翌日許櫻將醒未醒之時,便覺得一股酸意湧上,只覺得像是有人在她頭上灌了鉛,又打了她肚子一拳一般,頭暈目炫又噁心得緊,守夜的丫鬟翠菊端來了獸足銅啖盂,許櫻閉著眼睛將口中湧上來的濁物吐了出去,雖說一夜未食並未有什麼東西可吐,還是嘔足了兩盞茶的工夫,又吃了些止嘔的蜜棧,這才將難受的勁兒壓了下去。
許櫻渾渾噩噩地換了衣裳,又喝了碗紅棗蜂蜜水才算是清醒了些,「老爺可是去衙門了?」
「老爺說約了個朋友,去衙門裡點了卯打了聲招呼就回來了。」
許櫻皺了皺眉,京里各部閒職多,若是無事點個卯就出去做自己的事的人也不少,可連成璧卻不是那樣的人,自從覆職以來,除非衙門裡放假,每次都是正點去,正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