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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41:23 作者: 夢裡閒人
「應該我來拜見武兄才是,只是不知道你回京了。」
「別說你不知道,連我都不知道我竟要回京。」武景行這話說得就有點話裡有話了,連成璧也知道武景行的為難之處,也沒繼續問,武景行話風一轉道,「今日你既來了,我定要請你好好的喝一頓酒才成,咱們帶人剿管家水寨的事,現在想想還極痛快,只可惜讓姓管的逃了。」
「我出了一千兩黃金懸賞他的人頭,早晚有天會有人來拿這筆銀子。」
「難怪他要在張家莊普通百姓家裡躲著,卻原來是人頭太值銀子,哪裡都不敢呆的緣故。」
「如今他窮途末路,難免窮凶極惡。」連成璧也聽說了張家莊的案子,張家莊張大戶家出了血案,自是由通縣的捕快帶了畫師讓張家人給那悍匪畫像,畫像剛畫完,捕頭就哎呀了一聲,不要說連家出了黃金千兩懸賞管仲明項上人頭,錦衣衛通緝江洋大盜的海捕文書頭一份就是此人,捕頭整天看著畫像,想著自己若是能捉到此人必要升官發財,卻沒想到竟讓他在眼皮底下溜了,只得上報了錦衣衛衙門,錦衣衛這才知道管仲明竟一直在京城佐近,也自是有人將此事告知了連成璧。
只是他還未曾把管仲明跟連成珏想到一處,「我原以為他應在山高路遠之處,卻沒想到竟在京郊。」
「這就是大隱隱於市了,他圖的就是一個想不到。」武景行做了小半年的侍衛,也是頗有些見識了。
連成璧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說來慚愧小弟此來是有事要求武兄了。」
「你我本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交情,何談一個求字,你只管說就是了。」
「翰林院有位柳學士,本是小弟的上官,他家的幼子得了瘧疾,急需金雞納霜,偏又不知要往何處求,小弟便想起武兄了。」
武景行皺了皺眉,「金雞納霜我手上沒有,我家老爺子前些年剿苗疆的時候倒是存了些,只是不知道藥性是否還在,我回家去跟他要就是了,若是能要來,明天一大早就送到府上去。」
「既是如此便多謝了。」
武景行又留了他吃飯,兩個人賓主盡歡,臨近宵禁了,連成璧才趕回了蓮花胡同,第二日一大早,武景行果然派了長隨送來了金雞納霜,又附上了如何使用的單子。
「武兄果然是信人。」
許櫻見他如此高興道,「你預備如何將此藥送給柳學士?」
「自是帶到衙門……」
「咱們且不說你帶到衙門,柳學士又要送回家,一來一往要耽擱了孩子的病,翰林院的人見你替柳學士討藥,必定會有各樣的心思,反而不好,莫不如你現在就出門,悄悄的到柳學士家裡,把這藥送過去,就說是聽說他家幼子病了,特意從舊交那裡討來此藥,他必定會將藥收下,此事自然是你知他知梁大人知了,省得鬧得沸沸揚揚。」
連成璧想了想,許櫻說得自是對的,他笑了笑道,「娘子你比我還要小一些,這人情世故,怎會比我還要明了許多?
許櫻笑笑,「這些自是我娘慢慢教的。」她看著是比連成璧小,內里早就「人老成精」了,豈會連這點小事都不懂。
連成璧心裡有了這樁事,連早飯都沒吃就離了蓮花胡同,柳大人家裡離連家不算遠,不過隔了三個胡同罷了,宅子要小上許多,只是尋常的兩進宅子,龍睛上前叫了門,遞上了連成璧的名帖,柳大人一頭霧水的讓人開了門,迎了出來。
「下官給柳大人請安。」
柳大人見連成璧穿得是官服,想是在去衙門的路上臨時過來的,「原來是連大人,你可是有要事要說?」
連成璧等他的時候已經將小院看得清楚了,翰林院是清水衙門,柳大人又是清寒子弟,小院子收拾得雖乾淨,看擺設卻也多是尋常擺設,往來的僕役也就是兩、三個的樣子,再看柳大人穿得也極樸素,更覺得梁文初和許櫻提醒他提醒得對了,「下官聽說柳大人的幼子病了,恰好識得一位舊識,因家中是武將存著一些先帝爺賞的金雞納霜,因並無十足的把握為怕柳大人失望並未提及此事,如今討到了藥,一刻也不敢耽擱的將藥送來了。」連成璧從袖子裡拿出了用錦盒裝著的金雞納霜。
柳大人本來以為幼子已然沒救了,早就悄悄的備了棺材壽衣,嘴上說著兒女緣份本是尋常事,還是連著幾夜的睡不著覺,也曾托人去求藥,不是遍尋不著,就是要拿上百兩現銀去換,如今見了金雞納霜自是眼前一亮,匆匆說了句多謝,就拿著藥去給孩子用,待給孩子用過藥回來時卻見連成璧已然走了。
柳大人悄悄承了連成璧這麼大的人情,自是感激不盡,又見連成璧行事作派一如往常,更是覺得他雖說年輕,卻是個虛懷若谷的,對他的印象極好,日後自是替他說了許多的好話,連成璧在翰林院,這才算是真正站住了腳。
☆、146張大掌柜
許櫻拿了山東老家寫來的信稍發了一會兒呆,這一世許多事都變了,可也有許多事是沒變的,比如連俊青的頭一個孩子生下來沒站住,還沒睜開眼就沒了,他臨近四十才有第一個孩子,竟然是這般的結果,怎能不讓許櫻唏噓不已。
寫是連俊青親自寫的,雖說儘量輕描淡寫了,說得無非是兒女緣份未到之類的話,可也能從字裡行間看出深深的失望來,許櫻嘆了口氣,將信紙折了折放回信封里,想要等連成璧回來拿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