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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41:23 作者: 夢裡閒人
    花氏皺了皺眉,厭惡他這樣的色中餓鬼,「妾身是楊門花氏。」

    「哦。」許昭燾這才想了起來,「不知親家嫂子有何貴幹?」

    「沒什麼貴幹,聽說許五爺來此照顧生意,特意過來看看。」

    「呃?」

    花氏一伸手,店小二搬出幾塊皮料,「這是上好的俄羅斯紫貂,這塊是遼東水獺皮、這塊是天馬皮……」

    「已經開春了,誰要這些……該收進庫里才對。」

    「哦……」花氏點了點頭,「這裡還有上好的老山參……」另一個小二端上來一對山參,「這對山參雖未成形,卻也有幾十年了,上等的長白山老參,五爺不替家裡的老人買些個存著?」

    「買……」

    「是啊,三太太的生日快到了吧,送這對人山又體面又實惠……」

    「這……」

    「您別猶豫了,咱們是親戚,總要買得比別人便宜些才不枉親戚一場,這對人參我多了不收,只收您一個本錢,一百兩銀子。」

    「一……這產業是我嫂子的……」

    「您這話說得不盡不實,這產業不光是我小姑的,也有我一份乾股,展家七爺的股,為了怕到年底分紅的時候算不清,就算是我自己要用東西,都是先付了錢,到年底分紅時再說。」

    「我手裡現銀不夠……」

    「您現下現銀不夠沒關係,這貨我替您存著,您回家支了銀子,派人送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就是了。」

    「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許昭燾被花氏的一番話擠兌的沒處站沒處躲的,只好告辭。

    「五爺既要走了,恕妾身不遠送了。」花氏冷冷一笑,轉身吩咐羅掌柜,「他下次再來,就跟他要銀子。」

    「是。」羅掌柜心道,這惡人真還須得惡人磨啊。

    花氏坐下來還未曾喝完一杯茶,卻見楊純武的長隨叫楊大錢的,呼哧帶喘地跑上樓,「二奶奶!二奶奶!出事了!」

    花氏把茶杯撂下,「什麼事?」

    「家裡來了一群錦衣衛,要抓咱們家大爺!」

    ☆、78暗流涌動

    許櫻幾乎是立時就知道舅父楊純孝出事的事情了,這種事總是傳得極快,事發不到一個時辰,就有人往楊氏這裡報信兒了,第二日楊家派來的婆子也到了,被許家的人團團圍住,細問詳情,好似許家所有人都跟楊家關係極深,而非是有楊氏母女才是楊純孝的血親一般。

    楊純孝卷進去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本是任直隸青州府梁城縣的縣令,青州知府鄭通本是前首輔閔大人的門生,閔大人告老還鄉之後依舊與閔氏一系的人互通聲氣,楊純孝是耿介書生不愛與人爭,偏偏因有個與後任劉首輔關係極好的舅兄被劃到了劉系一黨,成了鄭通的眼中釘,楊純孝因此才覺得沒什麼意思,任滿了就以老父、老母病弱為名,乞休回家。

    「唉,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誰知這鄭大人就是不放過我們家大爺呢,非說查出我家大爺在任時帳目清,驚動的錦衣衛去抓人問話,幸好錦衣衛還算客氣,盤問了我家大爺一通,就送他回家了。」楊家的婆子說道。

    眾人都哦了一聲,做放鬆狀,許櫻眉頭還是微皺,大舅舅為人她清楚不過,要說因過於耿介得罪人她信,可要說銀錢帳目不清她不信,可人家若要拿這個做把柄整大舅舅,就不會只是帳目上的事,官場中人不出手則矣,一出手就要見血,這是明著沖大舅舅,暗地裡針對的是京城陸家。

    前世大舅舅並沒有做官,而是做了旁人的師爺,這一世做了官,後事會如何,許櫻眼前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她滿腹疑慮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卻見苗盈盈正坐在屋裡拿她針錢簍子裡的繡活看。

    許櫻見到她就是一愣,「姑姑今日怎麼這麼得閒,來侄女這裡閒坐。」

    「我家中有事,本想收拾收拾快些回去,誰知竟聽說了楊家的事……本朝雖有律法,官員貪白銀百兩就要問斬,可除了開國時幾個不開眼撞在太祖手上的,也沒真因貪沒斬了誰,又有京里的陸家保著他,四姑娘不必太掛懷才是。」

    「多謝苗姑姑吉言了。」許櫻福了一福,心裡轉了幾個念頭,苗盈盈或者說是展家跟這事兒有沒有關聯?展家雖沒有人在朝為官,可有一個在王府里做側妃的姑奶奶,跟朝中數位大員也頗有些往來,要論勢力,並非尋常人家可比,雖說是商賈賤業,四、五品的大員見了展家的人也要彎腰的。

    苗盈盈似乎只是為了說這一段話的,站起身掃了掃身上不存在的灰,「我先走了,替我向你娘帶好。」

    「我就在這兒,不必櫻丫頭替你帶好。」楊氏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門口,苗盈盈看見她笑容僵了僵,「嫂子。」

    「你既叫我一聲嫂子,有些話我應該對你說,已經出嫁的姑奶奶了,在娘家盤桓些日子也就罷了,在親戚家住了這麼久,婆家就算寬宏,你自己也該警醒些。」聽說了苗盈盈拿梔子夫妻做把柄,鼓動許櫻嫁給展家那個傻子,楊氏活活吃了苗盈盈的心都有,只是她柄性柔弱,說這幾句話已經是極限了。

    「多謝嫂子掛懷,妹妹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明個一大早就動身。」

    「恕我寡婦失業的,不方便送你了。」

    苗盈盈笑了笑,施了一禮,這才帶著丫鬟施施然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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