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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41:23 作者: 夢裡閒人
要說別人說唐氏的不是,唐氏怕是要立時站起來臭罵一頓,自己最倚重的小兒子這麼說她,唐氏先是一窒,這才拍了桌子,「大年下的,你就這麼跟你親娘說話?」
「太太,兒子是作官的人,求太太給兒子留些臉面!」許昭齡一撩衣服,跪了下來。
「你這個不孝子!」唐氏一伸手拿了桌上的茶杯,直直地往許昭齡的腦瓜頂飛了過去,許昭齡也不躲,任茶杯在腦袋上開了花,砸得額頭鮮血淋漓,唐氏原來只是想要嚇嚇許昭齡,卻沒想到這茶杯扔得這麼准,立時慌了神,剛想去看兒子,卻沒想到梅氏比她還要快,把許昭齡護在身後。
「太太,您要打殺了六爺,就一併把媳婦也打殺了吧!」梅氏說罷哭了起來,許昭齡一是頭上疼,二是心疼媳婦,也跟著抹起了眼淚,許元錚年齡還小,見父親受傷母親哭,也跟著哭了起來,一家子三口人愁雲慘霧的。
許榴這個時候也跪了下來,「太太,我娘病得蹊蹺,如今快要過年了,求太太給我娘找個大夫吧。」
許櫻也跟著跪,「太太,都是孫女的不是,求太太開恩。」
剩下的孩子們一見這陣式,也跟著又跪又哭的,倒顯得唐氏不似慈愛長輩,倒似是催名的閻羅一般。
「你們這一個一個的,都要造反了嗎?」唐氏手拍著桌子吼道。
「我瞧著是你要反了。」不知什麼時候,門被人推開了,大著肚子的嬌姨娘,扶著披著紫貂鶴氅的許國定進了正屋,「我不過病了短短的時日,咱們家怎麼成了這樣?大人哭孩子鬧的?大過年的沒個家的樣子,你就是這麼為人母為人祖母的?」
唐氏看見許國定來了,有心辯白幾句,可這屋裡的陣式,實在容不得她辯白,「這……」
「這什麼!還不快給老六請大夫!大過年的,親戚們要來串門子,他又是要作官的人,破了相可怎麼辦?」
唐氏理虧,只得譴人出去請大夫。
許榴這個時候跪爬了幾步,扯住許國定的袍角,「祖父,求祖父給我娘也請個大夫,我娘不是失心瘋,也不是鬼上身,眼看就要過年了,求求祖父開恩!」
許國定還沒個決斷,許桔扯著不怎麼懂事的許元凱也跪了過來,「祖父!求祖父開恩啊!」
許國定原想著家醜不能外揚,可如今許家的醜事多了,一跺腳,「罷,罷,罷,再找個好大夫,給四奶奶瞧瞧。」
唐氏做賊心虛,「不成!」
「有什麼不成的?」許國定抬起頭,這些日子以來嬌姨娘吹得風起了作用,是啊,為什麼四奶奶憑白無故地病了呢?四奶奶病了沒人主事,太太就病好出來了……
「許家四奶奶得了失心瘋,萬一傳出去……」
「太太,我娘不是失心瘋,她如今說話做事都妥當得很,實在不像是有病的人。」許榴說道,她說完看了眼許櫻,若非是許櫻夾在禮物里的那封信,她也沒這個膽子跟太太對抗,可是四妹妹說得對,她不替娘出頭,娘這一輩子就毀了。
唐氏一見許榴的臉色,揚手就給了離自己最近的楊氏一巴掌,「都是你這個不守婦道的攪家精,是不是你和四丫頭挑唆三丫頭的!」
楊氏挨了這一巴掌,立刻哭了起來,「太太您說媳婦旁地話媳婦能忍,媳婦自嫁到許家循規蹈矩沒有半點行差踏錯,守寡之後除了回娘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楊家也是書香門弟,規矩人家,為防瓜田李下就算是在娘家也是身邊沒有斷過旁人,哪曾有過不守婦道之事?婆婆您這麼說,是要逼死媳婦嗎?媳婦一死不要緊,可憐了櫻丫頭和元輝,無父無母在世上無人憐惜。」
許國定聽楊氏這麼說,再加上他本就懷疑唐氏在他生病這事兒上是主謀,心裡更恨唐氏,「你這個黑心肝的賊婆娘!你誠心讓我許家家無寧日!原先我不憐惜你,只憐惜兒女,如今看來為了兒女我也要休了你!」
「你!你!你!」唐氏站了起來,指著許國定卻說不出話,捂著胸口張口結舌,眼睛一番,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咱們許櫻姑娘絕地反擊了。
楊氏也從白蓮花變成了有點黑心的黑蓮花(白蓮花是沒活路滴!楊氏為了女兒也變了。)
☆、74過年
來許家拜年的眾親眷故舊,打從一進門就曉得許家八成又變了天,依著規矩拜了年,回家裡又能跟人嚼半個多月的舌頭,許家二太太病了,據說是中風,口歪眼斜的,之前傳說不孝不守婦道的許二奶奶實在是個孝順的,鞍前馬後地服侍著唐氏,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幫人都是接受過許二奶奶重禮的,背地裡都說許二奶奶是個賢良的,實在不似外面傳言的一般,又有明眼人說了,許家庭院深深的,守寡的媳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外面的生意都是下人在打理的,想要不守婦道可也要有機緣,可見傳言不實,許家爭產爭得厲害,八成是有人有意抹黑。
出來管家的許六奶奶迎來送往,親切溫和,雖說隨夫在京里為官三載,卻把大明府這邊的親眷故舊都記得清清楚楚,連幾年前見過一面的小童子,都曉得要問可進了學。
她這般處事大方隨和,也得了不少的誇讚,人人都說勝過許四奶奶許多,不愧是大家子出來的。
也有人暗自嘀咕,若是許六爺滿孝起復了,許六奶奶依舊要隨夫上任的,這許家二房還能有誰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