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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41:23 作者: 夢裡閒人
再說了張姨娘這麼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了,許元輝長大以後就算知道了自己生母是誰,也沒什麼話說,自己的親娘是姨娘,守不得節,嫡母賢德,讓她嫁了個好人家,許元輝不念嫡母的恩,忤逆不孝這頂大帽子就能壓死他。
她了了這樁事,自然把心思放到了自家的店鋪上,那店鋪依照楊氏的意思收租也不是不成,可一年就那點銀子,許櫻早養成了手裡沒銀子,覺都睡不著的習性,就算目前看起來平順,許櫻還是日夜擔憂,總覺得平順過頭總會有事。
趁著眾人都還在議論張姨娘的事,她悄悄又把百合找來了,許忠已經跟展明德搭上了線,展明德對許忠的才幹頗為滿意,願意帶著他。
「百合姐,這銀票你交給許忠哥,讓他先跟著我義父走一趟,探探遼東如今的水深水淺,貨不用帶別的,只帶白糖或者是絲綢就成,咱們如今不知道那邊什麼緊俏,白糖至少能保本,讓他再帶一些遼東的特產回來,你告訴他,第一回去只為探路,不賠錢就成,不必貪利,更不要不聽我義父的話。」許櫻拿了一千兩的銀票給百合,要不是這些年品著許忠的人品,再加上許忠這一回是跟展明德走,許櫻真不敢一開始就拿出這麼多錢。
百合這一輩子也沒經手過這麼多銀子,拿銀票的手有些抖。
「百合姐,這回只要許忠哥回來,不管是賠是賺,你們倆個都快些完婚,我們母女實在不好再耽誤你們倆個青春了。」許櫻繼續說道。
「姑娘……你不怕許忠哥帶著銀子跑了?」連百合自己都怕。
「要是別人我害怕,許忠哥我不怕,當年我爹沒了,他要是喪良心的,早就自己顧自己走了,哪能為了看顧我們母女在許家外院窩了那麼久,許忠哥是個有本事又有情義的,百合姐,你會看人。」
百合含著眼淚點了點頭,把銀票慎而又慎地揣回懷裡,趁著人人都在外面看熱鬧,過了二門到了許忠的住處,許忠和百合的婚事已經過了明路了,人人都知道兩人已經訂了親,院子裡面納涼的幾個僕人,逗了百合幾句,百合紅著臉進了許忠的屋子。
許忠也算是倒霉的,跟了許昭業歷練了幾年,好不容易有了一身的本事,許昭業卻沒了,為了全恩義跟了主母和姑娘回了山東,卻被晾了兩年,好不容易姑娘跟老爺說上了話,讓他做了老爺的長隨,偏偏老爺丟了大人,輕易不出門,他這個半路來的長隨更是成了擺設,本來他想著跟百合成了親就辭了主母,自己出去闖蕩去,誰知道姑娘竟給他提了一條明路。
他已經跟展明德見了面,展明德派大管事帶著他認識了幾個人,辦了幾樁小事,對展明德做事頗為佩服,也在想著自己替姑娘做事該怎麼做,誰知道又沒什麼動靜了,他正在想著事情是不是不成了,百合就來了。
「百合,你不去看姨娘嫁人,來我這邊做什麼?」
「當然是有事了。」百合笑道,她打量了許忠的屋子,他一個單身男人住著,乾淨也乾淨不到哪裡去,隨手收拾了幾件髒衣服,扔到木盆里,見沒人注意這邊,從懷裡掏出了銀票,借著替許忠收拾屋子,遞到了許忠跟前,「姑娘給的……」她又小聲把許櫻交待的話說了,「姑娘還說她自會去老爺那邊替你辭行,就說你沒什麼事做,姑娘做主把你借給展七爺了,咱們本來就是二爺的人,老爺想必不會攔著。」
許忠摸著那銀票,高興得想要跳起來,可他住的這院子裡住著幾家人家,都是許家的世仆,一個個長著順風耳朵,若是被他們知道了准沒好事,高興也得憋在嗓子裡,「你讓姑娘放心,我許忠不是喪良心的人,就算是拼了命也要給姑娘賺回銀子來。」
「姑娘說了,頭一回不指著賺銀子,保本就成。」
許忠嘿嘿直笑,婦道人家就是婦道人家,從山東到遼東,路遠迢迢的,若是不賺銀子回來,白走一趟,豈是他許忠所為?
姑娘說的或者採買白糖或者採買綢緞,正合了他的心意,他前幾天跟著展明德的大管事去談生意,正巧有一個販白糖的,展明德也預備販些白糖過去,白糖不易過伏天,這個時候山東的白糖已經極便宜了,若是販到遼東去,確實能賺錢。
他原認識一個常年白糖到遼東的人,跟他在一起喝酒時露了個讓白糖過伏天的法子,展明德的大管事也是有成算的,他都敢大批量的採購,必然也有保鮮的辦法,許忠心裡算了一下,刨除本錢走這麼一趟最少五百兩銀子的利。
雖說按照姑娘的說法裡面只有他五十兩,可也比他窩在外院一年賺得多,更不用說大頭在後面了。
百合見他樂得紅光滿面的,也跟著高興,她跟許忠一起苦熬了這些年,總算要熬出頭了。
許櫻求見許國定,說了許忠的事,許國定果然滿口答應了,「我原留著他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如今他跟了你義父也是他的造化。」許國定本來就已經不喜歡許忠了,誰會喜歡看儘自己丑態的人呢?如今許櫻要讓許忠走,正稱了許國定的心。
許櫻剛走,卻見董氏往唐氏的屋裡去了,她眉頭皺了皺,董氏自從唐氏失勢了,一直是敬而遠之的,今天怎麼又主動去了唐氏的院子?莫非又有起了什麼妖蛾子?
她看了一眼低眉順眼跟著自己的瑞春,心想瑞春可不可用還看這一回,「你等會兒尋機去打聽一下,我四嬸去祖母屋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