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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37:06 作者: 涼拖
    泡身子後實在舒服,朱寶珠鑽進被子便沉入夢鄉。

    也不知道睡多久,外頭是幾更,朱寶珠迷迷糊糊聽到門開門關的聲音,又迷迷糊糊有人上自己的床,朱寶珠心裡沉沉的思索許是小侄又偷偷爬來的,麼想又沉入夢裡,絲毫沒有擔心。

    直到雙冰涼徹骨的手貼近暖烘烘的肉身,朱寶珠刺激的聲尖叫,醒來。

    被朱寶珠嚇到的梁楚無辜的舉著作案的手,對著滿臉驚怒的朱寶珠嘟囔:「嚇到你拉。」罷揚頭吹熄燈火,咕嚕縮進被子將朱寶珠緊緊抱住,那雙冰冷的手腳全往朱寶珠身上招呼,纏得朱寶珠動都不能動。

    朱寶珠被冰的本想罵人,梁楚縮在胸前的腦袋卻呼吸急促,身子也哆嗦個不停。朱寶珠話鋒轉,拉攏被子嘆息:「怎麼來?三更半夜才進家?」

    梁楚嗡嗡頭,顫聲道:「你們這真冷啊……」罷又往朱寶珠身上蹭,熱氣全給搶跑。

    朱寶珠沒好氣的捶他下,揚聲沖外屋喊:「玉秀,叫人抬桶熱水來,另外給姑爺找身乾淨衣裳,左邊第個柜子里有新衣裳。」

    「好的,小姐。」外屋候著的玉秀立即跑去廚房,三更半夜被拉起來做事玉秀本是不悅的,卻不想去前堂才曉得叫自己伺候的是姑爺,大小姐的姑爺啊,府中從上到下誰人不好奇,誰人不想見。玉秀有幸見到,而且驚訝不已。沒想到大小姐長那模樣卻找麼個俊朗結實的姑爺,看穿著也是不凡,舉止有禮,出生鐵定不錯就對。老爺夫人及府里兩位少爺都睡眼惺忪的爬起來接客,平日脾氣不好的老爺見姑爺許是頗滿意,竟然沒怪罪他半夜拜訪,要給姑爺備酒菜,姑爺卻要歇息。不,才領到小姐房裡,又得開始忙。

    玉秀臉莫名興奮地去廚房,同被差遣過來的幾個粗使嬤嬤邊燒水邊好奇不已地追問大小姐的夫婿到底長什麼樣,穿的好不好,出生好不好,帶來的禮物多不多……

    玉秀津津有味陪著起八卦,燒好水並送進朱寶珠的閨房。

    珠簾門內不時傳出朱寶珠和姑爺話的聲音,幾個人卻聽得面紅耳赤。

    「小姐,熱水備好。」玉秀躬身道。

    「恩。」朱寶珠應聲,無奈爬起身燃燭火,回頭催促不想起來的梁楚:「倒是動啊,又臭又髒不許睡的床,去水裡泡泡就不冷,快起來。」

    梁楚不動,繼續往被子裡縮。

    朱寶珠靠過去拉起他,「要不要吃些東西?」

    梁楚磨磨蹭蹭爬起來,極其不樂意。

    「不餓。」

    朱寶珠還是吩咐玉秀去拿些糕,將下人遣退便把梁楚塞進木桶里泡著。香噴噴的熱水薰得梁楚連打幾個噴嚏,更加想睡。

    朱寶珠摸他的額頭,很有不對勁,難怪半還傻乎乎沒清醒的模樣,趕緊又吩咐下人備薑湯。

    梁楚泡在水裡懶洋洋的靠著,根本不動手洗。朱寶珠輕斥幾句,諒他現在腦子沉只好親自動手給他洗身,有人伺候,梁楚更是慡快。靠著桶沿迷迷糊糊地睡,朱寶珠給他清洗半不敢拖延,怕他病情加重。覺得差不多便帕子拍在梁楚背上,啪聲響,梁楚頓時清醒。

    「打我幹啥?」梁楚懵懵地瞪著朱寶珠,反過身摸自己被抽痛的背。

    朱寶珠哼道:「洗好,快起來,上床上睡去。」完見梁楚乖乖動,又不耐煩罵他:「出門怎麼不帶厚衣裳?現在不是秋,是冬,真是傻子,活該受病。」

    梁楚只穿褲子,光著膀子便跳上床,窩進被子再也不覺得冷,渾身舒坦的要命。

    聞言無所謂地笑笑道:「不都們兒四季如春嗎?哪裡曉得麼冷,出門帶小夾襖,穿也不頂用。」

    朱寶珠無語凝咽,鄙視道:「誰讓平時不讀書,誰南鄉四季如春來著,冬比們安水還冷,傻瓜。」

    「恩恩,的確冷。」梁楚沒兩句又要睡。

    正好玉秀端著碗雞蛋花子薑湯進屋,朱寶珠趕緊接過去三兩下灌進梁楚的嘴裡,梁楚吃完意猶未盡,朱寶珠卻催促他睡。

    後半夜梁楚睡得深沉,朱寶珠卻難以入眠。會想著梁楚怎麼招呼都不打就跑來里,會又探手撫摸梁楚的額頭燙不燙,會又琢磨明再去給梁楚添置幾套冬衣,會又揣測爹娘喜不喜歡梁楚……樣想那樣想,便亮。

    梁楚醒不來,朱寶珠沒喊他,自己穿戴整齊去見父母。用早膳便拉著小侄去拜訪最好的成衣鋪子,選幾件不錯的冬衣,又訂幾套兄長們常穿的樣式,多塞些銀子囑託店家出快。

    路再回到家中,朱寶珠可謂神采飛揚,笑顏如花。誰不曉得今日心情大好,連小侄都知道趁機拖著姑姑買買那占油水。

    朱寶珠滿載而歸,梁楚已經起來。氣色轉好,活蹦亂跳的拉著兩位哥哥東西,哪有生病的跡象。

    朱寶珠鬆口氣,走過去問:「相公身子還沉不?」

    梁楚聞言呵呵聲傻笑,朗聲道:「為夫好得很。」頗有幾分得意。

    朱寶珠哭笑不得,「吃飯沒?」

    「剛陪岳父岳母和兩位兄長吃過,寶珠今出門得早,外頭冷不?」梁楚瞧著外頭陰森森的冷冬,忍不住吸吸鼻子。

    朱寶珠搖頭,拉著梁楚回房換上才買的新衣,體面合身,又特別暖和。梁楚甚是滿意。

    朱寶珠見他在鏡子前照又照,不由道:「相公怎會來家,都沒跟。」

    梁楚回身看,握著的手篤定道:「當然是來接回去。」

    朱寶珠由他握著手,面上不以為意,心頭卻笑開花。

    遲早都是要回去的,只是有麼個人親自來接,那意義就更是不樣。

    29往事如煙

    梁楚換好新衣裳和朱寶珠再次走去前廳,廳里聚滿朱家各位,幾位嫂子們都懶得避嫌,好奇的盯著梁楚打量。梁楚穿著筆挺的新衣,表人才的好樣子倒是叫不少人驚嘆果然胖人也有胖人福。

    朱老爺含笑招呼梁楚入座,指著身旁幾位子介紹,全是朱家的族親。

    朱寶珠見他們圍桌估計話很多,便隨著朱夫人去後院。

    朱夫人拍著朱寶珠的手背笑贊:「婿還不錯。」罷含義深明的對朱寶珠使幾個眼色,朱寶珠會意頭,小聲笑答:「娘別擔心,我已經不跟他鬧。」

    朱夫人聞言放心,吆喝丫鬟去端著零嘴茶出來。

    大嫂笑呵呵的插嘴進來:「想不到妹夫竟然親自來接妹妹,妹妹好福氣,瞧妹夫庭飽滿,性子也和和氣氣,想必對妹妹也是頂好。」

    朱寶珠含笑頭:「多謝大嫂關懷,相公人有時粗心大意,不過對的確不錯。」

    「那便好,妹妹得趕緊生個兒子,樣來以後日子就更好過。看妹妹時半會也不會走,明日嫂子帶去拜拜送子觀音,讓早如願。」

    「恩,也好。」

    大嫂麼帶頭示好,其他幾位嫂子也紛紛附和,人人變著法子將梁楚誇讚幾番,約好明日塊去拜觀音祈福。

    家眷圍著起半個晌午,曬著冬的太陽不願意進屋,笑笑悠閒愜意的很。中午快開飯的時候朱家又來大波客人,全是朱家族的親戚,有男有女。朱寶珠眼尖,掃便瞧見昨日與大街上吵架的三表姐。

    朱寶珠心思動,低頭對朱夫人念叨幾句,不會朱夫人就拉著幾人去前廳。

    三表姐聞言臉色僵,不滿的沖自己母親努嘴,朱寶珠的姑姑輕咳,頗為尷尬的接話道:「聽三丫頭寶珠侄回來,今日特定過來看看。」

    朱夫人裝作不知道:「寶珠何時見過三表姐?怎麼不請三表姐回來坐坐。」

    朱寶珠忙道:「昨日和南枝上街湊巧碰上。」

    三表姐立刻接話:「好久沒見寶珠妹妹也挺想念,昨日見本是巧事,只是不會話惹寶珠妹妹生氣,寶珠妹妹和舅媽勿怪。」

    「哦,什麼讓寶珠生氣呢?寶珠可別小氣的跟三表姐計較。」朱夫人訓斥。

    朱寶珠暗道梁楚到來的消息些親戚都知道,不然會也不會全部趕來吃飯。三表姐既然自己上門認錯就算,正想如何接話最好,胖丫頭從人群後鑽進來,哼哼道:「罵寶珠姑姑被人休,兇巴巴的好嚇人。」

    此話出,鬧哄哄的屋子立刻安靜下來。三表姐母兩臉色通紅,那邊剛還在接客的朱老爺沉下老臉,大聲呵斥:「淑畫怎麼教孩子的,還不把帶走,給好好教訓下,大人話小孩插什麼嘴。」

    被名的大嫂僵著身子三兩下將兒拎走,其他幾位嫂子見勢不妙紛紛遁逃,以免殃及池魚。

    事實上朱寶珠的確被從家休過,事朱老爺可以知道,朱家其他幾位親戚也有人知道。休妻是何等大事,直接關係兩家的族系臉面問題,世間凡有責任的子都不會輕易休妻。但是朱老爺萬萬沒想到兒嫁沒幾就接到被休的消息,氣得砸半園子的花糙,發誓要整死讓他丟進臉面的從家。朱老爺多番刻意打壓從家,儘量減小動靜卻還是瞞不族裡人,別人能不奇怪嗎?哪有岳父拼命去打壓婿家生意的,那不是沒事找茬嗎?稍調查才知道事關重大,頓時便覺得朱老爺做得大,同時又恥笑朱老爺的兒不中用,盡給朱家丟人現眼閒話。

    不知層面的親戚皆以為自己誤會朱寶珠次回家的情況,於是紛紛趕來示好,順便認識認識朱寶珠的夫婿是哪類人,有沒有結交的必要。

    朱老爺特意散出婿上門拜訪的消息,其他人沒空也得抽時間來瞧瞧,那是給朱老爺的面子。朱老爺在朱家生意行里是最有財力的老爺,同時人面也廣,兼之長子接手皇城的生意後,退居幕後的朱老爺卻已經憑著資歷成南鄉城商盟的元老級人物,他什麼話,全是分量,他人哪能不巴結。越是親戚,越要上來巴結。

    朱老爺再次招呼大夥用茶,同時指著梁楚介紹:「各位既然來今日就全都認識下,這是我女婿梁楚,安水城做糧油生意的商人,大家都是同道,還望各位日後多多幫襯才是。」

    諸位連忙附和頭,梁楚禮貌的抱拳作揖,些客套話,廳里沒會熱絡起來。三表姐那茬便被慢慢推出人群。

    朱夫人帶著幾位客去偏廳飲茶,三表姐母忙趁機不住的賠禮道歉,三表姐還挨自己母親嘴巴,有怒不敢言。

    朱夫人替兒感到解氣,朱寶珠躲著偷笑幾聲便溜沒影子。

    梁楚陪著朱家諸位在前廳吃頓漫長的中飯,散席後醉得厲害。朱寶珠咬牙輕斥,不耐煩的將他塞進被子捂著。待梁楚清醒過來又是午夜時候。

    屋子裡亮著燈火,還未休息的朱寶珠坐在燭光下串盒子東珠,巴掌大的錦盒裡滿是大大小小的東珠,燈光下色澤極其光潤誘人,東珠價值不菲,朱夫人卻背著幾位嫂子,偷偷的送整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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