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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36:09 作者: 糖煮刀片
而沈連庭初入宮孤僻乖戾,卻願和二皇子親近,不光因為二皇子對他的好,或許還是看到二皇子的腿,就讓他想起母親了吧。
兩人幾乎同時失去母親,都能理解腿傷致殘的苦楚,明明同病相憐,卻又淪落背道而馳的境地。
「不對,不可能。」二皇子不停地攥著手,溫雲柯見他情況不對走上前來,被他一把推開,險些從木輪椅上跌落。
他不停道:「那個馬夫說了,就是你們,怎麼可能有錯,不可能有錯。」
沈連庭卻道:「嚴刑拷問,那馬夫定被屈打成招,馬車那麼快,他怎能看清是誰在車前,要的就是他那一指,便能保全性命。」
聽完,二皇子不動了,身體僵硬如定格一般,他從未想到,真相會是這樣。
只因十四年前,馬夫的隨意一指,沈連庭母子受挫,竟讓二皇子錯恨了這麼多年。
原來,他根本不知道他救得人是誰,這麼多年唯一的執念停滯,他一時間找不到宣洩的出口,眼睛裡都是迷茫。
溫雲柯猶豫道:「殿下......」
溫雲柯是二皇子母后的人,暗中跟了二皇子很多年,為他做了很多事,卻從沒見過他這幅模樣。
二皇子一揚手,阻止溫雲柯開口,細雨似洗落了他身上所有的儒雅,睫毛絨雨,一時不知該看哪裡好。
「什麼都不必說了,不必了......」
季曉光只能聽其聲,就能聽出二皇子處於崩潰邊緣,只聽二皇子道:「殺了吧,一個不留,統統殺光。」
二皇子有些瘋了,眼底通紅,最後張著嘴,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
「沈連晟!你敢動曉光??」沈連庭橫眉怒吼,模糊的視線里兩個侍衛抽刀而出,雪白的刀刃尤為清晰。
那刀映在季曉光顫動的眼瞳里,愈來愈近,他不住地掙扎扭動。
倏忽間,與他同樣被捆綁住的「方映清」趁人不備,憤然起身,撞向要殺他的侍衛身上,居然想搏一搏,讓那刀偏在二皇子身上。
「方映清」想和二皇子同歸於盡,自然是卯足了力氣,有目標性的撞了過去。
猛烈的撞擊後,因慣性那刀果然不受控制地劈頭砍向二皇子。
溫雲柯眼疾手快握住刀刃,鮮血從指縫流淌,他接過長刀,一腳踹翻了「方映清」。
「找死!」
季曉光親眼看著「方映清」被溫雲柯削頸而亡,眼瞼俱裂般睜大眼睛,死不瞑目,隨後溫雲柯又殺了被「方映清」撞的侍衛,這才把刀扔了。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季曉光只感覺被人拎著後領提了起來,溫雲柯用流血的手扳過他的下巴,陰狠道。
「怎麼?你也想耍花招?」
季曉光心道他要能說話早就罵人了,他幹什麼了?果然不要靠近瘋子,一碰還碰到兩個,他們比沈連庭變態多了吧??
季曉光腦中混亂,而那邊,又冒出無數的侍衛,一齊攻向沈連庭。
二皇子不「玩」了,自然不會給沈連庭喘息的機會,他原是體力不支,現在又在人海中廝殺良久,完全就是在強撐。
但沈連庭不能倒,曉光還在那裡,還要去救他。季曉光那麼怕死,沈連庭怎麼忍心讓他害怕?
憑藉本能的動作,沈連庭大力揮動劍身,一下又一下,沒有靈力的加持,肌肉的酸麻敢不斷攀升,到後來連骨頭縫都在疼。
尖利的刺痛從腿部傳來,沈連庭的身上仿佛壓下千斤的重量,重重地單膝跪地。
忽地,一道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咆哮的嘶吼聲貫徹天際,林鳥驚飛,掀起一片浪潮。
一龐然大物倏地落到沈連庭身前,那些侍衛被震得連連後腿,在他們四周形成了一片圓形空地。
他們肯定從未見過如此體魄雄偉的野獸,毛色油亮、威風凜凜,張開利齒,呈現一副王者之姿。
其聲令人震耳欲聾,雙腿打顫。
方戈轉過大到離譜的狗頭,看了沈連庭一眼,渾厚的聲音像從肚子裡發出的。
「死,不了?」
沈連庭:「……」他胸膛起伏,最後點了點頭。
周圍侍衛受到震撼,沒有靠近,方戈趁這個空檔問沈連庭:「主人,不許,吃人,我能,吃,他們,嗎?」
沈連庭咳了一下,抹去嘴角的血:「吃,不吃曉光會死。」
聽了這話,那方戈可就不客氣了,立刻撲到人群中撕咬。
閻王犬的最終獸態極其強悍,應了沈連庭的話,皮糙肉厚,普通的武器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這場對沈連庭的圍攻,瞬間就成為了給方戈開小灶,血肉四濺,胳膊腿亂飛,吃相還是不咋地。
沈連庭稍作喘息,警惕轉頭,竟見正也先生站在他身後,看來是與方戈一起來的,英俊成熟的臉上依舊從容不迫。
「殿下。」
他沒有浪費時間,直接道:「我來為你治療。」
沈連庭心下瞭然,道:「多謝。」
正也修為深厚,不用楚涵那般麻煩,兩手成印,金光迸發,沈連庭被包裹在其中,僅是眨眼間,沈連庭便能感覺到,一切都回來了。
眼前畫面逐漸清晰,沈連庭即刻調息靜氣,周身靈力運轉,散發出暗紫色的光輝。
身體靈力滿盈,傷口癒合,無心劍召來,霞光大顯。
沈連庭沒有猶豫,用最快的周期將靈力全部凝聚當無心劍上,霎時間劍光大方,正也見了也要退避躲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