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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36:09 作者: 糖煮刀片
見一旁的幾個夥計躊躇不前,正用眼神向他身後的男人暗示救命,語氣一時有些陰陽怪氣。
「容飛厭,我嫁給你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可我看他們很聽你的話啊。」
對於燕侯府夫人對侯爺直呼其名這件事眾人早已習以為常,一個個鼻觀眼眼觀心大氣也不敢出。
都在靜靜聽著兩人討論到底要不要把這個小毛賊當菜閹了的問題。
五官深邃硬朗的男人破開一笑,把自家媳婦揉進懷裡,低聲道。
「瞧你說的,我何時騙過你,我雖然雙手雙腳贊同,但畢竟你家侯爺我是混官餉,今天的事不要鬧到太大,我們清清白白以和為貴,扭送到衙門罷了。」
官餉什麼的不能耽擱,許自盈總算沒有那麼固執,抱臂硬聲道。
「那他打碎的桃花釀、掀翻的鐵鍋、糟蹋的蔬果、還有碎掉了二十七個盤子,桌椅板凳……」
許自盈口齒伶俐,連個頓都沒打,一一列舉出毛賊的「罪狀」,說完話目光移到容飛厭的臉上,輕描淡寫道。
「該怎麼辦。」
容飛厭也沒想到毛賊把客棧弄成這樣,劍眉一橫剮了眼還在地上挺屍的小毛賊,轉頭笑道。
「盈盈,你看這人都暈了,別髒了客棧的地方,讓夥計們收拾收拾,生意可不要耽擱了。」
「至於損失……」容飛厭趁機在他俊麗的臉蛋上親親,豪氣道:「侯爺我包了。」
許自盈這下總算順氣兒了,盯著地上的小毛賊哼哼道:「若不是他被你砸暈了,我定要讓他受點皮肉苦。」
容飛厭在一旁隨聲附和:「對對對,該死該死。」
這事算這樣定了,容飛厭不易察覺地鬆口氣,招來手下讓衙門的人把毛賊帶走。
誰知衙門的人還沒到,一動不動的毛賊突然坐起來了,掩面的黑紗還混合著鼻血,顯然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容飛厭見這情景心道完了,一句話還未說出口,許自盈就從旁邊撈起個大酒罈狠砸在毛賊的頭上。
圓咕隆咚的酒罈在毛賊腦袋上破裂開來,容飛厭光聽那沉悶的聲音就感覺肉疼,毛賊這下是真的半死不活了,趴在地上抽搐了幾下。
容飛厭捂臉,暗罵小毛賊裝死不好嗎?這下真的要涼透了。
衙門的捕快來時和容飛厭應承幾句,容飛厭心情欠佳,擺擺手讓他們直接把毛賊拖走。
許自盈拿著算盤啪啪啪在櫃檯算損失,容飛厭就這麼靠在櫃檯邊看著,眼瞳一撇忽見進來有兩人,不動聲色地稍作打量。
夥計們都在收拾客棧里一地的狼藉,基本沒有客官進來。
季曉光和沈連庭走進時,只有眼尖的王小二把抹布往肩上一甩,點頭哈腰的走過來:「二位客官,裡面請。」
方才兩人在門前與許自盈說那麼久,王小二一眼便看出他們是天號房的客人。
沈連庭道:「不必麻煩。」隨後徑直走向櫃檯處的燕候夫夫。
許自盈正埋頭算帳,容飛厭側身靠在一旁,留給兩人一小半硬朗的側顏,藏匿在看不到的地方,晦暗不明。
離檀木製櫃檯只有不到五寸,沈連庭站定,用一種喻義不明而又堅定的語氣緩緩道。
「榮飛。」
沈連庭的聲音不大,但卻極為清晰地傳入幾人耳中。
季曉光在一旁明顯不解,許自盈則是莫名其妙的抬起頭,只有容飛厭屹然不動,依舊維持著方才的姿勢。
許自盈算帳正算的上頭,面色些許不耐,眼睛在沈連庭容飛厭間快速掠過,抬手拍了下容飛厭的腦袋:「找你的?」
容飛厭這才仿佛被打開了開關,轉過頭看向沈連庭,爽朗地笑了笑:「閣下莫不是認錯人了?」
沈連庭高深莫測地盪起笑容:「並未。」
見容飛厭不答,他繼而說明來意:「本王來此,是想找你算一卦。」
季曉光聞言一愣,好傢夥還真是來算卦的!
不過,他暗暗打量這個身姿高大的男人,怎麼看都和那種假仙氣,裝神弄鬼的算命先生搭不上邊啊!
突然一時間的靜默,只有來回走過的足音,周遭夥計忙著把客棧恢復原樣,無人注意櫃檯處發生了什麼。
容飛厭神情並無變化,依然維持著泰然之色,濃密的劍眉浮動,可還未開口,許自盈從旁喝道。
「你不是說你金盆洗手了嗎?!怎麼還有人用這由頭找你!」
纖細玉白的手虛攥著容飛厭的領子,做出與這張臉無半毛錢關係的動作。
沈連庭:「……」
季曉光:不敢說話。
燕候大人瞬間破功,舉著手連連投降:「盈盈,我真的不認識他們!我發誓成親後我就不碰這些東西了!嗷!」
方才微妙的氣氛戛然而止,許自盈拽衣領的手被摁住,立刻用另一隻手去揪容飛厭的耳朵,而周圍夥計全當沒看見,該幹什麼幹什麼。
本是來說正事的,但由於家庭戰爭過於激烈,沈連庭不易插嘴,默默地與季曉光對視半晌,兩人湊在一起咬耳朵。
季曉光悄悄道:「好兇哦。」
沈連庭:「嗯。」
突然季曉光噗嗤一笑:「日後你若要討媳婦,個人建議不要娶這種性子的,肯定不合適。」
沈連庭挑眉,認同道:「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