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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36:09 作者: 糖煮刀片
    「若以後曉光來這,不管做什麼,都要向我通報。」

    梟鳥頷首:「是。」

    沈連庭心想季曉光見了他這樣子,還不知道會如何想他,最近季曉光終於不再對他懼怕,難道要前功盡棄了?

    喝完參茶,梟鳥準備服侍沈連庭睡下,但沈連庭卻坐在床沿邊沉思不語。

    梟鳥在一旁靜立,許久,沈連庭緩緩開口:「你去把鏡子拿來。」

    不會把鏡子崩裂的笑容,就這麼難嗎?

    天光微亮,季曉光坐在床榻上怔了許久。

    頭髮亂糟糟的像雞窩,昨夜睡下衣服也未脫,捂出了一身的熱汗。

    再加上他又做了噩夢,現在渾身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這次他夢到了新的東西,夢裡他依舊是炮灰,在一間華麗幽暗的屋子裡,趴在地上不住打滾。

    他身上穿著白月光常穿的藍袍,起先惶恐不安的環顧四周,但不久他竟可以發覺自己是在夢境裡。

    身上只有件單薄的袍衫,很冷。

    季曉光不知道他剛才為什麼要在地上打滾,青石地磚上散落了幾個茶盞和藥盅,猶自冒著熱氣。

    他渾身上下沒有力氣,剛想撐著身子站起來,突然感覺臉上隱隱發痛。

    起初是輕微的痛,漸漸地便是漸入皮肉的痛楚,隨後越來越痛,到後來痛感深入骨髓,痛到他直不起腰。

    季曉光掙扎到鏡子前,昏暗的鏡面上一張臉熟悉而又陌生,面露痛苦的神色。

    他定了定神,赫然發覺這張臉沒有什麼棕黑色的疤痕,而是光滑細膩,俊美無鑄。

    而這張臉,和方映清的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說】:沈連庭:試圖用聯繫微笑彌補

    季曉光:吸菸有害健康

    第二十八章 如何微笑,在線等急!

    季曉光還未在震驚中回過神,夢裡的反派沈連庭突然踹門而入,猶如鐵鉗般的手揪著他的頭髮,把他提起來扔到地上。

    銅鏡「嘩啦」一聲碎裂滿地,四分五裂地散落在他身旁。

    鋒利的碎片劃破了他的手臂,傷口又長又猙獰。而鏡面上,大大小小的皆是他那張和方映清不差分毫的臉。

    只聽沈連庭那陰狠暴怒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你就為了這張臉,把映清救命的草藥偷吃了?!你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廉恥——」

    雖然季曉光知道這是在夢裡,可眼前的人和物太過於真實。迫使他渾身血液倒流,汗毛豎立,全身上下翻滾一陣的冷熱。

    接著,他便被灌下一碗啞藥。喉嚨灼燒劇痛,鮮血從喉嚨里咳出。

    季曉光幾乎是被痛醒的。

    他呆愣地坐在床榻上回憶方才的夢,腦袋裡混沌難受,咂吧著乾燥嘴裡又苦又澀。

    夢境再一次變了,這次是炮灰偷吃了白月光救命的草藥,陰差陽錯解了身體裡的沉毒。

    而且似乎因為這烏尾鳳凰草藥是用白月光的血餵養成的,所以炮灰解毒後的樣子,與白月光長的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原著里沈連庭並未一怒之下殺了炮灰,而是活生生把他毒啞,然後當做替身養在身邊。

    至於為何要把炮灰變成啞巴,估計是沈連庭想要一個相近的替身,卻又想對炮灰施以嚴懲。

    所以才把嗓音與白月光完全不同的炮灰用烈性毒藥毒啞,再把他當做替代品折磨吧。

    前兩種夢裡季曉光被捅一刀、砸一下的,雖然也很痛,但總歸就那麼一下。

    而這次的夢境裡,季曉光想起沈連庭把他像布娃娃似的摔來打去的場景,心裡便不住地害怕。

    他長嘆一聲,把臉埋進彎曲的膝頭,自閉片刻。不知道這次的夢會做多久,也不知道他在夢裡會被沈連庭打多少次。

    腦袋放空地呆坐了一會兒,季曉光感到脊背處總有一陣涼風習習,使他穿著幾件袍子都有些微涼。

    轉過頭,視線越過床頭的金絲楠木匣子,隔著深黃色的透紗床幔,他看到一扇半開的窗欞,倏地想起了什麼。

    昨夜的回憶一股腦的湧出來,季曉光一下子從床榻跳到地上。

    他昨夜看到了什麼?看到沈連庭不修邊幅地靠在圈椅上拿煙杆,還在和梟鳥商議著什麼,之後還提及到自己。

    季曉光睡了一覺竟把什麼都忘了,還以為昨晚的事情也是在做夢。

    內心倍感焦躁,他想著一會兒該怎麼面對沈連庭,邊想著在屋裡來回踱步,沒完沒了地走著。

    忽然聽到有人在屋外叫他,且聲音愈來愈近,季曉光走到門口,就聽到外面的人講。

    「曉光,起床了嗎?」是飛奴一早來叫他洗漱吃早膳。

    飛奴又喚了幾聲,聽裡面沒有回應,便沒再出聲。

    季曉光奇怪,往常的飛奴堪比人肉鬧鐘,哪次來不是風風火火的,兩手不停的拍雕花門板,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直到他睡眼惺忪地起來開門才肯罷休。

    可今早不僅沒有大吵大叫,連門都不拍了,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季曉光不急出去,他先理了理頭髮,把昨夜未來得及脫的衣服藏起來,再換上一套乾淨的寢衣,才揉著眼睛打開門。

    他佯裝出剛睡醒的模樣,笑著對飛奴說:「我今早起的早吧?」

    飛奴沒有像往常一樣同他進屋,只嘿嘿地偷笑,貼近他說:「殿下說昨晚沒和你吃完膳,今早特意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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