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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36:09 作者: 糖煮刀片
說著又想起前世季曉光死前的場景,冰冷的瞳光染上一層薄霧,睫毛輕輕地顫動。
看著沈連庭被季曉光耍酒瘋折騰,怕一時半會好不了。沒注意一向冷淡的主子如此反常,其中一個小太監壯著膽子問道:「殿下,這……」
沈連庭毫不在意,讓他們都出去。
幾個小太監訕訕低頭,闔上門快速離開。
「殿下留季公子在屋裡,看來是一晚上不會走了,難道……」
「你住嘴!快走。」膽小的太監恨不得堵住同伴的嘴,看他怎麼亂說。
六殿下毫無顧慮的寵他,留下一晚又怎樣。這下爬上了六殿下的床,還有誰敢胡亂議論他。
幾個小太胡思亂想,腦袋裡開滿了黃色的小花。
但卻不知道屋裡沈連庭哄孩子似的抱著季曉光一整晚,單純的一覺睡到天亮。
而這也算是,沈連庭重生後睡的最安心的一次。
【作者有話說】:沈連庭:「你是我的藥。」
季曉光:「什麼藥?」
沈連庭:「安眠藥。」
季曉光:「???」
第二十章 想摸就摸
黑,非常的黑。
季曉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趴在冰冷潮濕的青石板上,手腳冰涼,渾身無力。
這是……哪?季曉光混沌的想。
他想起身,用雙臂撐住地面,但卻無論如何使不上力氣,只能僵著身子喘息。
突然看到自己身上虛虛地套著一件碧藍色的紗袍,頭髮也披散在肩頭,墨色瀑布般的滑下。
「抬頭。」沉穩的男音冷冽,猶如千年的寒冰。
那男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地貫徹季曉光的耳中。
他差點沒有辨認出來,這是沈連庭的聲音。悠遠沉重,毫無生氣。
季曉光吃力地抬起頭,看到的便是坐在上座之上的沈連庭。
一身漆黑的長袍加身,坐姿慵懶。俊逸的側臉浸於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修長的指尖竟夾著一桿做工精緻的紫竹煙杆,煙霧裊裊,如同盛開的彼岸花。
沈連庭的臉便在煙雲中忽明忽暗,傲然不馴。
他交疊著筆直雙腿,一手撐腮,一手晃了晃煙杆,對季曉光道:「過來。」
季曉光不敢妄動,這不是他所認識的沈連庭,至少不會對他這樣。
他想說話,可下一刻發現,自己竟然失聲了。
他拼命地張開嘴,大口呼吸,但卻發不出丁點兒聲音。
沈連庭見他未動,半眯的瞳子徒然暴怒,甩手把煙杆砸在季曉光的腦袋上,隨即鮮血從額頭緩緩流下。
「你不過就是個替代品!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嗎!」
聽到「替代品」這三個字,季曉光心中擂鼓,眼圈含淚的猛搖頭。
不是的!不是!他不是替代品!
而沈連庭喊完,突然像換了個人,唇角帶著一抹蕩然的笑,輕聲對季曉光說。
「映清……清兒,你怎麼這般的不聽話,待在我身邊不好嗎?」
季曉光這才明白,眼前的男人是沈連庭,但,是原著里黑化的沈連庭。
那他……那他,只能是變成方映清模樣的炮灰。
「不————」
季曉光又又又又醒了,驚醒後喘著粗氣。還是那顆熟悉大的要命的夜明珠,還是飛奴一如既往的嚎叫。
「曉光,你你……」
季曉光打斷他:「沒錯我終於醒了。」
「那你你……」
季曉光釋然:「沒事,我習慣了。」
飛奴:「?」
「你幹什麼去,快回來,我渾身沒力氣,扶我起來。」
飛奴轉身就要跑出去,略帶女相的漂亮臉上,神情沉重,一本正經:「我去把藥師找來,看看你是不是把腦袋撞壞了。」說完就沒影了。
季曉光伸出爾康手:「唉,我沒有……」
飛奴大驚小怪的跑出去找藥師,季曉光沒辦法就隨他去了,自己則躺在床上放空。
這幅身子骨原本就不好,他接二連三的遇到不測,身體還真吃不消。
嘴裡乾澀發苦,季曉光看到藥枕旁放著那袋裝有蜜糖的錦袋,拿出一塊放進口中解乏。
自從沈連庭把這用來裝蜜糖的錦袋給他後,他不知不覺養成了吃糖的習慣,吃完了沈連庭就會不間斷的給他補充,一直到現在。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每當蜜糖的絲絲甜味在嘴裡散開,季曉光總感覺身體輕鬆不少,身心暢通。
不過,季曉光看著手裡做工精巧的翠綠錦袋,突然想起方才做的那個夢。
他已經連續做了幾次噩夢,都是炮灰替沈連庭擋劍的畫面,每每都是真實非常,連痛覺也有,仿佛身臨其境。
而這次,他夢到的是炮灰被當做替身後,在沈連庭身邊的情景。
回想起夢裡沈連庭陰翳乖張的樣子,還真是與原著小說里不差分毫。
想到這裡,季曉光下意識摸了摸頭髮,似乎在夢裡被沈連庭砸破腦袋的痛覺還在。
還真是,讓人害怕啊。
可沈連庭對他的好,和每每救下他的恩情,季曉光也忘不了。
「我該怎麼辦啊……」
季曉光翻身趴在床榻上嘆氣,他半闔著雙眼,把臉埋進被褥里,兀自糾結。
「沈連庭啊沈連庭,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季曉光想去相信沈連庭,但也看不懂他的想法,也不可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