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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36:09 作者: 糖煮刀片
    抬起眼皮,沈連庭正半跪著一手攬住他,見他清醒過來,似鬆了一口氣。

    一切發生的太快,季曉光沒想到這小花竟然有毒,幸好老藥師在身邊,才沒有讓他體內的毒素進一步擴散。

    但是,太尼瑪丟人了。

    一圈人湊過來圍觀,竊竊私語。臉上也是各種神態,樣樣俱全。

    老藥師還不忘科普:「此花慣生長在山谷中,花葉上塗滿使人神經麻痹的毒素,只要及時服藥,便不會傷及性命……」

    好奇寶寶九皇子提問:「那此花叫什麼?」

    「花如其色,名為紅艷艷。」

    季曉光渾身滾燙,差點要在頭上圍起白毛巾唱民歌了!什麼破名字!什麼鬼!

    他頓時氣血上涌,似乎紅艷艷的餘毒上頭了,隱約間仿佛看到玲瓏得意的嘲笑,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雖然紅艷艷的毒當場就解了,但卻引起輕微副作用。季曉光連續發了幾天的低熱,有時神智清明有時卻混混不清。

    好像做了一場夢,夢中他飄飄浮浮,似是無根的浮萍,任憑擺布。

    來來回回的折騰五日才逐漸好轉。

    醒來後他便聽飛奴得知了兩件事。

    一是玲瓏趁他昏迷不醒時往烹煮的藥罐里下毒,被發現後鬧了幾日,最後迫於沈連庭的壓力,老藥師不得不把她送到霄雲山下躲著。

    季曉光聽完就牙根痒痒,把他推下去就算了,居然還要二次下毒,我是搶了他老公還是怎麼的。

    然後還有第二件事情,老藥師診治時無意間發現,他臉上的疤痕不是天生的胎記,而是毒藥所致。

    飛奴邊摸著下顎不存在的鬍子,一邊有模有樣的學著老藥師的語氣:「這可是陳年餘毒了,少說要有十年的沉積,這孩子能活到現在屬實運氣啊。」

    季曉光下意識摸了摸臉,問道:「那老藥師可說如何可以解毒?」

    飛奴道:「老藥師說他也從未遇到過此種毒,要解毒,可能需要一味極其重要的藥材,但他也不清楚草藥何處才能尋得,但極有可能在玄谷森林裡。」

    老藥師這話說了相當於沒說,對於解毒草藥的種類位置一概不知,偌大的森林裡如何尋得。

    但季曉光聽後思索片刻,便輕輕地「哦」了一聲,心裡已經瞭然。

    小說里炮灰是偷了原著受的草藥才得了好樣貌,莫不是那就是解藥,他陰差陽錯的吃了就把毒解了?

    原著受的草藥確實是在玄谷森林得來的,名為烏尾鳳凰。但非常稀缺珍貴,是魔教老教主給他報平安用的,自小就掛在他腰間的香囊里,從不離身。

    季曉光靠在床榻上沉思,如果炮灰的臉是因為中毒所致,那為什麼解毒後的樣貌和原著受方映清一樣?

    不會這麼湊巧吧?

    他想不明白,也沒時間讓他思考。眼見飛奴走到門口打開雕花門,然後沈連庭便走了進來。

    季曉光趕忙低頭,雙手平放在被子覆蓋的大腿上,不敢看他。

    他發現,自己待在沈連庭身邊的這些時日,除了吃喝拉撒,就會給人家添麻煩,活菩薩都該生氣了吧。

    而這次季曉光猜的沒錯,沈連庭的確臉色不太好。

    平穩的腳步聲愈來愈近,一步一步的好像踩在他的心上,壓的他透不過氣。

    連帶著屋子裡的氣氛也十分壓抑。

    飛奴拿來高鼓凳放在床邊,又恭敬地捧茶遞給沈連庭,然後給季曉光留下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就頭也不回的撒丫子跑了。

    季曉光想說把我也帶走吧,我怕我死在這。

    第十五章 為什麼對我好?

    沈連庭坐在高鼓凳上,手裡端著玉蘭小盞,不喝也不放下,只一言不發坐在床榻邊。

    季曉光舔了舔因緊張而乾澀的嘴唇,他沒有抬頭,而是悶著聲音說:「我錯了。」

    顧不了那麼多,他先發制人,決定先把錯認了。

    「我不該亂跑,不該給你添麻煩,我真的錯了。」說的十分可憐兮兮。

    說完靜等著沈連庭發話,然而過了良久,卻沒有聽到任何回音。

    他不敢抬頭,看不到沈連庭的表情,只能在心裡暗暗猜測,難道真生氣了?

    季曉光不確定,畢竟沈連庭陰晴不定,就算這些時日對他不差,但他也是走一步算一步,難保不會冷不丁的把他踹會那間破柴房去。

    想到這裡,季曉光心裡翻湧起一股不安的寒意。

    就在他思來想去時,突然感到一隻溫涼的手伸過來,覆在他的額間。稍探了片刻,便撤下回去。

    因沈連庭的這一動作,季曉光心頭的惴惴不安褪去,漸漸轉而化為一團炙熱的浪潮,脫口而出的問道。

    「沈連庭,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這其實也是他一直想問,並且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隨即鼓起勇氣抬頭,卻在與沈連庭對視的那一瞬間,捕捉到那沉著如潭水的瞳子閃過一刻哀傷,不免愣了愣。

    沈連庭沉著臉端坐,盯著他的臉,薄唇眯成一條直線。

    季曉光以為他看錯了,便再次低頭,眼神飄忽地不知道看哪裡好,盯著沈連庭手裡猶自冒著熱氣的茶盞,連說了幾句「錯了」。

    原本一言不發的沈連庭,這時終於低喝了一聲:「夠了!」

    繼而手背突浮起青筋,稍一用力,直接把手裡的白瓷小盞捏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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