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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36:09 作者: 糖煮刀片
    沈連庭看著面色錯愕的季曉光,牽著他便要跨出門檻向外走去。

    方才沈連庭跟季曉光提起暖閣的事情,想著同他先去看看,不料季曉光突然像個撒歡的兔子,直奔門口就跑。

    許是被梟鳥奇怪的模樣嚇到,季曉光臉色有些不太好,沈連庭這樣認為。

    也有可能,季曉光還是怕他,想要跑走。沈連庭這樣想著,眼底划過一絲晦暗。

    「不行!」季曉光本想說他不去住,但看沈連庭面色不愈,連忙改口說:「我,想看看我原先的屋子裡有什麼東西,我要拿回來。」

    開玩笑,季曉光怎麼可能是要拿什麼「失憶」前的東西,他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字,跑——

    第五章 落跑失敗

    季曉光時刻記得他現在是個裝傻腦袋的小炮灰,理所當然的說不知道他住的地方在哪,然後沈連庭就親自幫他打聽了一下。

    被詢問的門生隨手一指,季曉光的轉頭就看到小山包下的一間破柴房。

    木質小屋灰敗異常,像個襤褸的乞丐拱背縮腰,周圍堆滿了還未劈砍的木頭,遠遠望去就能感到那間柴房的殘破。

    季曉光想過炮灰會住在什麼地方,但著實沒想到會是柴房。他好歹是個霄雲派掛名的外門弟子,竟連個像樣的住人屋子也無,著實是十分悲慘。

    不過想來也是,就他現在臉上的疤痕,人家半夜起夜都害怕鬧鬼,誰願意同他住在一個屋檐下。

    「我自己進去吧……」季曉光定下心神,偷瞄了眼沈連庭。

    發現他看著破柴房沒什麼反應,季曉光百般推辭說要自己進去拿東西,終在沈連庭微微頷首後,獨自跑進了柴房裡。

    而沈連庭緘默的佇立在不遠處,隨後抬手將梟鳥喚了出來,低聲吩咐幾句,便將他揮之而去。

    「咳咳,我去這裡可真夠破的。」

    季曉光小心關上破木門,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柴房裡果真陰暗又破敗。

    屋子裡灰濛濛的一片,只有一扇漏風的四角窗照金些許光亮。四分之三的位置堆滿了木頭和乾草,有一小片地方鋪著破棉絮,應該是炮灰睡覺的「床」。

    季曉光透過門縫看了眼依舊在不遠處站著的沈連庭,確認他不會過來後,才去翻那床破舊的棉絮被子。

    他沒有急著逃跑,而是翻找了片刻。

    心想雖說是炮灰,但按照常規小說的套路來講,總會有一兩件留下了的傳家寶貝吧。

    就算沒有這種東西,翻到點私房錢當跑路盤纏也是好的啊。

    「書穿穿成負資產僅此我一個吧。」

    季曉光還真想多了,這裡除了木盒裡的幾塊銅板,他連片紙都沒找到,真是窮到外婆家了。

    「算了,有總比沒有的強。」他怕逗留太久惹沈連庭懷疑,拍了拍新綢衣上的灰塵,直徑抱著木匣子爬到窗戶上面。

    季曉光也顧不得狹窄窗口上的積塵,探出頭去大概測量了一下,正好可以容納一人的身量出去。

    破敗的窗欞外是一望無際的叢林,隱隱約約能看到條幽深小路,在一片俱寂中伴隨著清風沙沙作響。

    順著這條路下去,大概是霄雲派後山的位置。季曉光來不及細想,先離開這最好,越遠越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季曉光一手懷抱木匣子,單腳踩在咯吱作響窗框上,勢在必得的笑道。

    「自由,我來了。」

    季曉光小算盤打的啪啪作響,心想憑藉現代人思維這個金手指,他就不怕餓死。

    不管怎樣先逃離沈連庭的魔爪再說,其他的都可以從長計議。

    但還未等他聞夠自由的味道,徒然間被拉回現實。

    「你這是做什麼?」一道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季曉光正卡在窗框上半出不出,額頭上微有層薄薄的汗,他輕喘了口氣,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隨即抱怨的喃喃道。

    「當然是跑了,不跑我等著沈連庭弄死我呢……」

    隨後,季曉光身形一頓,雷劈似的大叫一聲,嚇的差點從窗欞上掉下來。

    他轉頭驚呼:「你,你你你誰啊!」

    只見季曉光下頭站著位細皮白臉的雋秀少年,正抬著神色飛揚的桃花眼,不修邊幅的倚在柴堆旁,仰頭看他。

    「我?」少年雙眉微挑,用食指指著自己奇怪道:「我是飛奴啊,我們一直住在一起,你這是何反應?」

    季曉光沒想到這炮灰倒霉催還有個室友,也不知他何時進來的,竟這樣無聲無息的站在這裡。

    他看著炮灰的朋友,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只感到一陣口乾舌燥,乾巴巴的解釋緣由。

    「我,我腦子撞壞了,從前的事情記不清……」

    邊說著季曉光還略微打量了番飛奴,雖說他穿的是同炮灰一樣的破布爛衫,但長相白嫩,五官精緻,怎的和炮灰一樣睡在柴房?

    他回憶起剛穿來這個世界的時候,被那胖子踹出來的屋子,擺飾用具簡單,同沈連庭金玉古玩的上等廂房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但那房間整潔清明,總好比這破柴房了四處灌風的局面好,大抵就是霄雲派外門弟子正常的居所。

    見季曉光眼中的探索,飛奴伸手摸了摸脖頸,似有些不自在的說。

    「你還真什麼的不記得啦?你我二人在柴房睡了有些年歲了。」他頓了頓又說:「同門都不待見你我二人,算是同病相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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