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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36:09 作者: 糖煮刀片
因為炮灰有了和白月光相同的樣貌,沈連庭才並未殺他,而是養在身邊當做替身折磨。
炮灰深愛沈連庭,臨了替他擋了一劍,連個殺青戲都沒多給一秒,直接被一眾討伐魔頭沈連庭的義士亂刀砍成肉泥。
可謂是死無全屍,慘不忍睹!
季曉光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的景象開始發昏,重影般顯現。
他繼而又想到,原著里沈連庭和炮灰在霄雲派全無半點交集,怎麼到他這裡竟被沈連庭救了?
而且憑藉季曉光對書中沈連庭的了解,他自小感情缺失,對人事物都抱著冷眼旁觀的態度。
雖然不及黑化後的心理變態,兇惡殘忍。但沈連庭絕對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把他救下不說,似乎還守著等他醒來。
季曉光腦子越想越亂,越想越痛。最後雙手捂著腦袋,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骨瘦如柴的身體蜷縮成蝦子。
門外穿來一絲響動,季曉光曲腿坐在青石地板上,一縷斜直的光束打到他身前,迫使他半眯著眼睛仰首看去。
沈連庭逆光而立,長挑的身影出現季曉光面前,季曉光看不清他的表情。身後亦有幾道人影跟進來,接連在沈連庭不遠處站定。
「喲,六殿下。這小子是我派的外門弟子,方才不知怎的從劍雨台上摔了下來,多虧殿下出手相救,不然他肯定一命嗚呼。」
說話的是一寬臉對襟衫的中年男人,衣著規矩。正是霄雲派的人手管事,正陪笑看向背對他而立的沈連庭。
管事等候片刻不見沈連庭回應,自以為是季曉光賴在此處不走,擾了沈連庭的清淨。便擰眉大步一跨,要把季曉光給拎出去。
可管事的正要伸手,就被沈連庭一個眼神逼了回去。
沈連庭的眼眸猶如一潭死水,陰冷得令人膽寒。
管事裝作面色如常,但全身泛起此消彼長的寒意。
他心中鼓動,這宣國的六皇子還真是異乎尋常,性格乖張。
今日來時落在一眾皇子的後漫不經心,可這不起眼的小子從劍雨台落下時,卻突然疾風般地竄到人群中間,不偏不倚地接住了他。
不光救了季曉光一命,而且竟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路面色凝重地親自抱著他回到霄雲派為沈連庭準備的房間休息,可謂是令人大為不解。
雲霄派以御劍輕功為本,最基本的功課就為此。季曉光能從劍雨台失足摔下,一點基本功法也無,就說明他是一個最為低賤的打雜弟子。
沒人在乎這種人的死活,若不是沈連庭今日出手相救,他無疑會摔成一灘肉花。
沈連庭不語,身後幾人便不敢再發表意見。視線也一同跟隨沈連庭,齊齊投向坐在地上的季曉光身上。
季曉光感受到幾道目光的灼燒感,不免縮了縮脖子。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發現沈連庭低垂的眼瞳落在他身前。
他遲疑地低下頭,眼前除了一地的青石為底色,便是他那雙自己都不想看的青白乾瘦的雙腳,冰冷的寒意正貼著他的腳底,源源不斷的泛寒。
季曉光下意識的蜷縮起十根粗糙泛紅的腳趾,沈連庭竟也終於跟著動作。
只見沈連庭不顧其他幾人在場,彎下腰身,一手摟住季曉光的手臂,一手撈起他的膝彎,直接將這衣身簡陋的少年打橫抱回床榻上。
沈連庭低眉俯首的把季曉光塞進綢緞錦被中,最後還不忘在他腳腕處掖了掖被角。
季曉光:「......」
這是在幹什麼?嫌棄我的腳太醜要藏起來?要是這麼說這張臉才是丑爆了好嗎,直接用錦被捂死我算了。
季曉光自暴自棄的吐槽,感受到廂房裡因沈連庭動作而極度詭異的氣氛,他拉起被角把腦袋埋進裡面,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六殿下,這......」管事看著沈連庭把這個髒兮兮的小子抱到床上,瞪大了金魚眼匪夷所思的開口。
他尋思著這連名字都沒有的丑小子,到底怎地得了六皇子的青眼,正打算好好端詳季曉光是多了隻眼睛還是少了條胳膊,卻被沈連庭側身擋住了視線。
沈連庭輕移半步把季曉光護在身後,俊朗的額前籠罩一團烏黑,眉頭不著痕跡的蹙到一起。
他終是緩緩啟口,聲音低沉醇厚:「若無事,你便退下吧。」
中年管事的被下逐客令,心中不免埋怨。真當他是宣國皇宮裡的閹人隨意指示,這些個皇族當真皆是心高氣傲,目中無人。
但表面上還是要擺好姿態,奉承有禮。雖說宣國與霄雲派自二百年前休兵罷戰,平等的互利互惠。
可他一個管事的無權無勢,自然不及皇室子嗣,只能連忙作揖。
「六殿下,在下今日前來,主要是給您送陪習弟子。」
宣國與霄雲派每五年都會各派皇子與內門弟子,分別到互換修習。宣國教授武學,霄雲派教授仙法。
而陪習弟子便是霄雲派中優秀的內門,來為他們充作在霄雲派嚮導,算是個有利無弊的美差。
這裡的設定,在原著中有過詳細的介紹。季曉光看的當時還說,這不就是交換生嗎?你監視監視我,我再偷學你些技術,反正沒安好心!
管事的看出沈連庭不願多言,便自顧自把他身后豐神俊朗的青年引薦而出。
季曉光聽言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看那青年身著霄雲派白衣黑柳校服,藍帶貼腰,頭戴素冠,昂首挺胸。下巴微微揚起,眼瞳里一副運籌帷幄的渾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