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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木到店裡的時候，徐川和顧家乂都在。

    她坐在旁邊一個小小的木凳上，匯報自己的工作：「師父，我把相框做完了，照片也拍了，就等定價上架了。」

    顧家乂和徐川均停下手裡的事情，坐在椅子上。

    「你怎麼計劃的？」徐川取過曉木剛剛倒的水，邊喝水邊問。

    「我想乾脆就比之前那批普通相框貴個十五塊錢就行了。」

    徐川扭頭問顧家乂：「老顧，你覺得呢？」

    顧家乂彎腰將地上的碎木塊撿到一邊，「你自己決定就好。」

    「還有，我想休息一段時間。」曉木猶豫了半天緩緩道。

    徐川拍大腿，「對嘛，你是應該休息一下了。我那天算了一下，你一年休息的時間不超過十天，瞬間覺得我和你師父就像是周扒皮上身了。」

    顧家乂瞧見她不自然的表情，接著說：「想休息就休息，緊張什麼！由你負責的事情處理好了就回去休息，休息夠了就回來。」

    曉木跟顧家乂和徐川道了謝，離開狐狸手工店趕往林之予家。

    路上遇到一家水果店，曉木挑選了一些時令水果。正付錢時，手機震動，沒空接，等到自己付完錢，震動已經停止。翻看來電記錄，趕忙撥回去。

    「我剛剛手不空，沒接到。」

    林之予站在小區大門外，秋天黃亮的陽光照的周圍事物暖融融的，剛剛因為曉木沒接電話升起的怒氣也消下去了，平靜地問：「到哪兒了？」

    曉木到處瞅瞅，確定自己所在的位置，「快到你們小區門口了。」

    她剛說完，林之予便看到四處張望的一個人緩緩朝他所在的位置走過來。

    她也看見他了，腳步加快，手上提著一大袋水果。

    他剛剛壓下去的怒氣，這會兒又上來了。她為什麼總是要讓他們生疏的如同陌生人。

    曉木距離他不到兩米後，發現他板著臉，下顎線緊繃，以為他等的久了，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路上耽擱了一下。」

    他露出一副不願意同她多言的表情，一轉身往小區內走。曉木小跑跟上，進入電梯，空間瞬間狹小，氣氛比先前更緊張。

    「鄧茵在家嗎？」曉木歪頭看他的側臉，小心翼翼地問。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他眼睛仍然盯著不斷變化的樓層，曉木從他冷峻的下顎線收回視線，一時想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再準備說話的時候，電梯門開了。他以極快地速度走在前面，她又只能小跑跟上。

    進了屋，曉木發現沒有鄧茵的影子，手裡的水果也不知要放到哪裡。

    「我把水果放在這裡可以嗎？」邊說邊擱在茶几上。

    林之予深呼吸，轉過身看她拘束尷尬的樣子，不耐煩道：「你覺得哪裡合適？」

    曉木鬆開袋子，「我放這裡好了。」說完退到沙發旁邊站著，避開他攻擊性十足的眼神。

    林之予不再管她，自己進了臥室。出來時臥室門發出了Duang的一聲，曉木扭頭看，發現他換了件豆綠色的工裝外套。

    「你要出門嗎？」

    「嗯。」

    曉木焦灼，急忙問：「鄧茵什麼時候回來呢？」

    「下午四點多。」林之予走近曉木，仔細瞧著她臉上的神色變化。

    「她不是說兩點嗎？」

    「你那麼著急見她有什麼事情？」

    「我落下的東西在她那裡。」

    「什麼東西？」

    他越靠越近，曉木一抬眼能看到他下巴上淺淺的青色胡茬。

    她不自然地後退了一小步，說：「一隻表。」

    「不過是一隻表而已，丟了大可以再買。」

    「買不到了。」

    他譏諷：「什麼表，還能買不到了？」

    「就是普通的表。」

    林之予冷哼一聲，「一隻普通的表居然讓你願意見不想見的人？」

    曉木內心一陣惆悵，難過道：「我沒有不想見你……你們。」

    林之予卻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到門口取下車鑰匙說;「包放下，跟我去超市。」

    「現在嗎？」曉木站在原地沒動。

    「對。」

    林之予已經開始換鞋，看曉木仍然沒動，「如果你想拖到晚上，又留宿在我這裡，就繼續站著。」

    曉木臉一熱，放下包跟著他出了門。

    似乎周末的時候哪裡都是人，超市里人群熙熙攘攘。林之予推著購物車，眼看她又要被路過的人撞，一把帶回了自己的身邊。

    「老實呆著行不行。」

    人聲鼎沸中他嚴肅且低沉的聲音幾乎就快被吞沒了，但曉木還是聽到了。他似乎總喜歡對她說這句話，曉木低聲嘟囔了一句。

    林之予側頭瞧了她一眼，「抱怨什麼，有那麼不高興嗎？」

    「我哪裡敢。」說完手也扶到推車上。

    林之予不冷不熱地說：「你有不敢的事情嗎？」

    周圍都是蔬果的甜香，聽完他這句話，曉木卻難過起來。她當然有不敢的事情啊，不敢回家、不敢用智慧型手機、不敢上社交軟體。還不敢見他，不敢像以前那樣小尾巴一樣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