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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我們要把之前監控羅列的嫌疑人進行排查。」

    不愧是林柯，短短一會兒就從照片裡發現了這麼多的線索。大白感慨著，手下動作卻沒停，緊急召集他的小夥伴重新搜查那一帶。

    天氣漸漸回暖，大部分地方的冰雪已經被鏟乾淨，而施工地那一塊像是與世隔絕的冰雪世界，地上的積雪大都沒融化。晶瑩剔透的純白訴說著無盡的哀愁。

    大白重新在這裡拍了照，吩咐小夥伴三五成群分頭鏟雪，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他們鏟雪的動作很輕，生怕破壞了什麼線索，所以將近兩個小時，地上的冰雪才堪堪被鏟乾淨。

    綠色的玻璃碎片安然地躺在雪地里，晶瑩透亮的光芒折射出不一樣的色彩。

    「這是什麼？」大白興奮地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綠色碎片撿起來。陽關的反射下，還能看見玻璃碎片上沾染的紋路。

    大白立刻用鑷子將碎片撿起，放進透明封袋。

    等到確認這裡再也搜不出什麼的時候，他留意了一下這裡的窨井蓋，只有中間那個有被撬過的痕跡。

    大白給窨井蓋全方位拍了照，最終還是沒把它帶回去。這裡是好幾個老小區的必經之路，萬一有人不小心掉到下水道里可不是好玩的。

    回去的路上，又接到另一隊人馬的電話。

    「頭兒，張怡寧找到了。」

    人雖然是找到了，可是打電話的人語氣中沒有絲毫喜色。大白的心一沉，「找到就帶回來吧，等會兒審訊室集合吧。」

    如他所料，張怡寧是被抬回來的。整個人在擔架上，被一塊白色的布料蓋住，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明顯有被水泡過的痕跡。她的身上還散發著陣陣惡臭。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毫無生氣地躺在這裡。像是一個破碎的風箏。

    張怡寧是在下水道的下游被找到的。聯想到被撬過的蓋子，這一定不是意外。

    可是如果他沒有聽林柯的，只是一味搜尋張怡寧，那麼此刻，或許仍舊找不到她；

    或許碰巧找到她，而理所當然地認為她只是單純地不小心掉到下水道致死，然後被水流沖走。

    她的身上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除了一些撞擊的擦痕。這些痕跡應該是在被沖走的時候撞擊到石頭所致。

    將她的遺體交給法醫，林柯嘆息著給張怡寧的家屬打了個電話。

    她的家人來的很快，老人家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雙手顫抖地揭開白布，整個人嘭得一聲癱坐在地。

    老人撕心裂肺的呼喊，源源不斷下墜的眼淚，像是一張血盆大口，將人吞噬進無盡黑暗，心被狠狠的揪住，不得救贖。

    「怡寧啊，怡寧……我可憐的女兒啊……」

    一個老人白髮人送黑髮人，家裡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孩，他們的人生被突如其來的親人去世所改變。

    老人悽厲的哭喊聲，在這空曠的停屍間裡回想，經久不散。

    男人的眼角也漸漸泛紅，他的悲傷也不似偽裝。男人內斂卻又沉穩，儘管心裡可能驚濤駭浪，卻還是忍著傷心安撫著哭得一抽一抽的老人。

    痛失愛妻，他心裡的悲傷也不比別人少，可是作為這個家裡唯一的頂樑柱，他只能克制住自己，最先收起悲傷。

    「警官，這是怎麼回事，請問你們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林柯嘆息一聲，金色的陽光將他整個人的菱角都包裹起來，呈現出一道柔和的光芒。

    「具體的事情要等查證過才能解釋清楚 ，但是有一點。」他的眼皮垂下來，眸間有著淡淡的冷意，「這不是意外。」

    林柯看向老人家，語氣又變得柔和，「你放心，一周內，我就會把所有事情查清楚給你們一個交代。」

    老人被張怡寧的老公開車送回了家，林柯一刻也不懈怠，立刻帶著大白他們去了審訊室。

    他已經提前和局裡打過招呼，今天要逐一排查嫌疑人。

    監控里被標記為嫌疑人的，經過不在場證明等的一系列排查，嫌疑人被縮小到5人。

    醉漢李三，接電話的張四，醫院監控拍到的吳二聲，以及牂老師和茹姐。

    嫌疑人被分成了兩波，茹姐和牂老師交給大白，而林柯負責剩下的三個人。

    第一個進審訊室的是張四。他梳著一絲不苟的油頭，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一臉的莫名其妙，和戰戰兢兢。

    雖然他的嫌疑不大，但是他在敏感的時間出現在那裡，而且之後的時間又沒有不在場證明。

    林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也不會錯怪一個好人。所以還是按照章程對他進行詢問調查。

    他給來人倒了一杯水，坐在凳子上，沉默地觀察走進來的人。他對於什麼微表情不太懂，在慕璃的耳濡目染下知道一些肢體語言和眼神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情緒。

    林柯盯著那個人觀察了一下，除了發現他皮膚乾燥，手有點抖，還有耳朵上有一個黑頭之外，其他什麼也沒看出來。

    果然是術業有專攻啊。林柯放棄掙扎，就姑且可以看出他有點緊張吧。至於其他的，還是看他見招拆招吧。

    第一百章

    「張先生是吧？你好。」

    張四點點頭，林柯注意到他已經緊張的開始有點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