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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2:31:24 作者: 莫待琉璃
「你抱緊我,把手放在我毛衣的口袋裡,這樣兩個人就都不冷啦。這是單身狗不懂的悲哀。」
他的雙手收緊,將慕璃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口,兩個人依偎在這一小方天地里。
他身上的青草香氣,還有他胸口傳來有力的心跳,與他呼吸相聞,感受他身體傳來的溫度,慕璃仿佛深處在和煦的春光中。
一切的嚴寒,仿佛有一個屏障,將它隔離開來。
沈毅哲垂下了拿著大衣的手,瑟瑟寒風,穿心刺骨,她們的每一個眼神,讓心如至冰窖。
輕軌里的乘客很多,也不知是否是大雪的緣故。
沈毅哲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林柯和慕璃好不容易上了車,車裡人貼著人,幾乎沒有一絲空隙。
林柯將慕璃圈進懷裡,右手拉著吊繩,左手將慕璃牢牢地護住。
輕軌高速地行駛著,縱然車裡人滿為患,慕璃卻被安靜地保護在這一小方天地里。
慕璃將頭靠在他的懷裡,笑意盈盈地誇獎他,「你真的是男友力max。」
林柯用手揉了揉她的頭頂,觸及到手心皆是一片柔軟。好像在這一刻,他的心也被這片刻的溫情融化了。
兩個人下車的時候,雪還在不停飄落。梧桐樹上零落的枯黃樹葉也被一片白茫茫所覆蓋。慕璃一深一淺地走在雪地里,應景地打了一個噴嚏。
林柯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隨著噴嚏聲,摟得更緊了。慕璃抬起頭看他,一腳踩進他走過的腳印里,一步一步描繪著他的步伐。
第九十章
慕璃一覺睡醒,天像是被墨汁渲染了一樣,漆黑一片。
她打開床頭燈,呆呆得看著前方,迷糊著晃了神。喉嚨干啞,仿佛撕裂般的鈍痛。
她摸了一下額頭,好像有點燙。但是她記事起就沒發過燒,她也不是很擔心。
「慕璃吃飯了。」
慕璃坐起身來,眼前一陣黑暗,她打開門,撲面而來的寒氣,她的噴嚏一個接一個而來。
……
張怡寧和同事說說笑笑,直到路口和同事道別,才一個人遠去。
白雪一片一片打在傘面上,跳動著,不甘心的一個接一個堆疊起來。
路上的行人漸漸變少,她一深一淺地踩在雪地里。看雪花將她的腳印填平,前方又是一個台階。
張怡寧加快腳步,這是她家的必經之路,可是這裡經過下雪寸步難行,又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她小心地踩下去,看著微弱的路燈,把手機手電筒打開,前方的路亮了起來。
「喲,這位美女,一個人啊。」一身酒氣的男人一手拿一個啤酒瓶,晃晃悠悠地走到她面前。
張怡寧下意識摸出手機,「你走開,你再過來我就報警了。」
「喲,你試試啊,這裡人跡罕至,警察到了,事兒都成了。不如你從了我啊,還能少點痛苦喔。」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張怡寧大聲呼救,男人邪笑一聲,「你以為,這裡會有別人嗎?」
張怡寧嫌惡地退後一步,臉上的表情全是厭惡。
醉漢又喝了一口酒,看著她的模樣,眼神徹底冷了下去,「你知道,水性楊花是什麼意思嗎?」
張怡寧防備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醉漢嗤笑一聲,又走近一步一語雙關地說,「人要珍惜眼前人,不然會被天打雷劈的。」
張怡寧低咒一句,「神經病。」失手打翻了他左手的啤酒瓶。
醉漢的表情一下子變了,憤怒、不屑、厭惡還有邪魅一下子湧現在他臉上。
雪光映照著他的臉,將他翹起的嘴角勾勒得清清楚楚。
張怡寧花容失色,也顧不得掉落在地的傘,拔腿就跑,被醉漢的另一個啤酒瓶正中右腿,她一驚,一腳踩下去,落入被白雪覆蓋的洞口。
「救命啊。」摔下去的她受到重重的撞擊,疼的說不出話來。求生的本能使她尖叫。陰影覆蓋了頭頂上微弱的光亮。
醉漢驚慌失措地收拾好地上的碎玻璃瓶,慌慌張張地向遠處跑去。雪地里的腳印三步一行,像是要把這場雪刻進誰的心裡。
黑暗中,隨著漸行漸遠的腳步,兩個人影站在黑暗中,他們與這大雪格格不入,身上的戾氣濃烈地淹沒了大雪的氣息。
「人總要為自己犯的錯買單,當年就是你們什麼也不說,害得我妹妹難產,我姐夫出了車禍。
既然當年你們選擇什麼也不說,那麼,現在也讓你嘗試著死在這一片孤寂中,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人性啊,總是這麼醜惡。」
他臉上的不知是雪水還是淚水,他擦乾水珠,打著天藍色的雨傘,一步步前行,任憑身後的陰井蓋里傳來微弱的嘶吼聲。
他對自己說,「妹妹,姐夫,我終於給你們報仇了。」風吹來的嗚嗚聲,也不知道是誰的嗚咽聲。
……
慕璃感冒了,而且來勢洶洶,比以往的每一次都嚴重。她覺得自己的肺都要被咳出來了。
她在房間裡獨自一人看著資料。看著看著眼睛就酸澀地留下眼淚,她裹緊她的被子,圈出她覺得奇怪的地方。
不一會兒,她倚靠著床頭,慢慢陷入沉睡。